雷宇晟回到卧室时,诸晓晨已睡下了,诸晓晨一贯是个夜猫子,今天早早的睡下,令他觉得似乎有些反常。
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遥遥远远的,诸晓晨翻了个身,起床。
头还有些疼,昨晚,她发烧了,依稀记得昨晚雷宇晟照顾了她半晚,他一直在用毛巾给她降温,还记得他给蒋子尧打电话时着急上火的样子,诸晓晨迷迷糊糊的,只听他说,“万一她怀孕了,这些药有影响吗?”
她只记得她当时嗓子疼得难受,好像还哭了,恍惚记得,他不断的吻她,吻干她的泪,却最终坚持没有给她吃药,他宁愿替她物理降温一整晚不睡,宁愿她嗓子疼得想割掉也不给她缓解的药,只因为那些药物会对那个或许还未存在的孩子有不良影响辶。
母体?他所在乎的,只是一个用来孕育他们孩子的母体,她想。
手机又响了起来,隐隐的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诸晓晨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种莫名的情绪抓着她日渐凉薄的心,一种被延缓了凌迟折磨得她撕心裂肺。
“晨晨,原来你已经醒了?我把清粥端进来吧?澌”
“我现在没胃口!”
“刚才湘湘来电话了……”
“嗯。”诸晓晨突然想起,她昨天约了习湘湘去上街的,尽管她现在头重脚轻的,走路都打飘,但她不想湘湘明天生日时自己没有送上她满意的礼物。
洗完脸,诸晓晨就准备出门,陈妈追过来道:“晨晨,吃了早餐再走?”
“我约了湘湘,要迟到了!”
“小宇专门给你准备的早餐……”
“……我又不是猪,紧赶着要上屠宰场,值得顿顿、按点、吃那么多吗?”
陈妈被吼得愣在当场,半天合不上嘴。
诸晓晨发泄过后,觉得自己过份了!说起来,陈妈待她很好,很体贴,有时她都觉得,陈妈待她比诸妍待她都体贴,她这是在干什么?!
“陈妈!对不起!”
“哦,没事儿!”陈妈有些局促,诸晓晨突然的发飙令她无所适从,说实话,这么多年,雷宇晟也从没向她这么大呼小叫过,“既然着急,我把这汤早就用杯子盛好了,你带上放在车上,清热利喉的,小宇说,你嗓子不舒服……”
“他呢?”
“他好像跟阿肃去圣和了,昨晚你烧退去后,他就眯了两小时……,说是约了人……”
“猪,你昨晚发烧了?”
“嗯。”
“喂,我说你至于么,你穿着一件就价值人民教师两年薪酬的衣服去上班用得着那么卖命么?再说了,‘红颜煞’分给你的也不少啊?你至于加班加点到发烧么?”
“我哪有加班?”
“切!还骗我!大哥昨天晚上二半夜就给二哥打电话了,我刚刚来的时候,你们学校的几位领导就候在我们家外面等着负荆请罪呢,二哥避而不见呢!”
“他,神经病!”
“你说谁?!”
诸晓晨伸向包里的手在发颤,掏出电话来,拔通电话后,也不管对方在干什么,张口便嚷,“你能不能不要不问青红皂白的干扰我的工作?”
“太太?”阿肃的声音,“大哥在检查身体,等会儿我让他给你回过去!”
“检查身体?他怎么了?”
“应该是例行检查吧,蒋医生全程陪同着呢……”
阿肃在看到雷宇晟从里面出来,忙跟上前去,“大哥,嫂子刚刚打过电话!”
雷宇晟的电话响起时,诸晓晨正陪习湘湘在内衣店里转悠,习湘湘是个彻头彻尾的内衣控,上学时就是这样,每逢逛商场,习湘湘必逛内衣店,即使不买,也会逐一的看看。
“在哪里?嗓子还疼吗?”听到他温柔的声音,诸晓晨刚才质问的气势一下子便升不起来了,拿着手机,故意落下一段距离至僻静的地方,“在给湘湘准备生日礼物,你在哪里?”
“我出来有点事情,逛完街早点回家,别太累着了!”
雷宇晟挂断电话时,蒋子尧抱着肘笑着,“这世界太疯狂啦!谁会想到,你雷宇晟会成为老婆奴?”
雷宇晟收回电话,没理他的打趣,“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
“很快!下周二你带她来医院吧,哥们,我觉得你在孩子这件事上有点走火入魔了!人跟孩子是要有缘分的……”
“医术不精,还会给自己找借口!”
蒋子尧泪了,不敢再多说,生怕再多说这哥们把圣和妇幼保健院的项目给停了。
周日,是习湘湘的生日,秦川送上了大手笔,中午包下了阿房宫大酒店整个二楼,招呼着两人的狐朋狗友,下午则专程在帝苑里给兄弟们开了场子。
诸晓晨作为习湘湘的狐朋狗友之一,是全程见证了这场高调的、sao包的生日宴。
秦川送上的礼物太sao包,太出乎意料,以至于习湘湘被感动得现场落泪,就连一直秉持着实话实说的沈聪也酸酸地讲:“习湘湘这二货真是撞了狗屎运了!”
秦川竟然用千余个魔方,拼出了习湘湘的模样,宴会上,当那纯手工制作的工艺品被工作人员推出来时,现场沸腾了。
秦川的同学、好友们起哄,现场大叫着“逆天了!逆天了!”,习湘湘满眸的晶莹,做成那样的工艺品,得需要多大的精力。
秦川付出的,现场也得到了回报,习湘湘泪撒现场,并主动送吻。
“这玩意咋做的?”
“你拼出一个你想要的图案,得多长时间?”
“没试过。”
“你再想想用魔方拼出不同的色彩,最后再用不同颜色塑造成人物形象,太不容易了!这小子一定是先弄了个电脑程序,然后按程序操作,像十字锈那样填色……”
“那也不容易!”
“那小子把他那点绝活,竟也能用在泡妞上……”
“那是,看以后谁还敢说理工科的男生没艺术细胞?”
诸晓晨跟沈聪,坐在角落的沙发上,冲着远处正肉麻兮兮甜蜜的密友举了举杯,然后对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群,各想各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