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日光透过微启的窗户射入,微微刺痛了她的眼。
抬了抬疲惫的眼帘,杨曦无意识地低吟了一声,一夜无度纵情的结果便是腰身酸痛,四肢无力。
身边只余下空荡荡的被褥,犹如山洞内那一夜,醒来时他已不在身旁。这一次,她没有惊慌失措地四处找他,而只是看着凌乱却空荡的大床,闻着空气中残余的属于他的气息,独自神伤。
从前,他离开时总会温柔地在她脸上印上一吻,虽然她每次都装着没睡醒,可却是每次都醒着的。昨夜他虽然狠狠要着她,她却能感觉到,他的索爱只是因为需要,并不存在丝毫柔情蜜意。
若还有在乎,也不过是因为她能给他暖床......
重重呼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不能沮丧!至少他需要她,对他来说她并非一无是处!虽然,这点用处有那么些可悲......
甩了甩头,努力甩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她小心翼翼地下床,一拐一拐摸到床下,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套在身上。套完后才发现整整一套衣裳被暴力撕得支离破碎,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果然印证了那句话,在古代,女人的衣服都是用来撕的!
无奈一笑,这个暴力狂......
正为如何出门回房换一套衣裳而犯愁着,忽然门被“呀”的一声推开,冯跋冷清的身影一晃进了门。
一套崭新的衣裙被扔在床上,他冷眼盯着她一身被撕破的衣衫,右手一扬,把房门狠狠关上。
“你打算这样出去?”声音不禁冰冷,还隐含了一股怒意。
“我......我以为......”你又不理我了,这话她没敢说出口。看着床上的衣裙,她笑得十分甜美,一拐一拐地挪了过去。雪色纱衣,轻盈飘逸,不用穿到身上也知道定然会美得很。眉眼微微亮着,她回头冲他甜甜一笑,开怀道:“谢谢。”
想换上新衣服,却碍于他正紧紧盯着自己,拿着裙子,小脸绯红,犹豫不决。
“磨蹭什么?”冯跋大步跨到椅子上坐落,视线一刻不离她,“我哪里没看过?”
虽然这是事实,但,大白天的在他面前跳脱衣舞,多让人难堪......
“要不要我帮你脱?”身后又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
杨曦咬了咬唇,背对着他慢慢解开衣带。这个朝代,女子的衣裳复杂得很,层层叠叠,没有扣子,没有拉链,只有数不清的衣带......
微微颤抖的指尖勾开带子,轻薄衣裙瞬间滑落,她迅速捡起床上的衣裙,正要套下——滚烫的躯体忽然从身后贴上她,他的大掌抚上她丰满的圆润,烫人的气息洒在她颈脖间:“妖精,大白天的,竟敢勾引我。”
她浑身一抖,微微挣了挣,却被他禁锢得更紧。“跋......”
她哪有想着勾引他?明明是他非要看着她换衣裳......这一刻,真的无语问苍天。
炙热的狂吻重重落在她颈上肩上,那双火热的大掌在她身上放肆地游走抚弄,她身子轻颤,无意识低吟着。他总能熟念地撩拨出她最原始的渴望,让她轻而易举沉迷在他所带来的情海欲念中......
紧紧相拥的两具身躯滚落在大床上,就在他要直捣黄龙之际,房门被重重地敲响了起来。
“跋?”轻轻柔柔的一声呼唤,虚掩的房门蓦地被推开。
冯跋迅速操起床角的被褥一把盖在两人身上,冷得让人结冰的眼眸狠狠盯着闯进来的人。
慕容嫣被他的怒火吓了一跳,一双不敢置信的美目死死看着被褥下一看便知不着寸缕的两人,“跋......”
“滚!”一声冷到极点的斥骂,狠狠撕碎了她的心!
慕容嫣咬了咬朱唇,哽咽了一声,转身飞奔了出去。
杨曦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又看了看一脸冷峻的冯跋,此时此刻,竟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她......要不要......去看看......”
“你希望我去追她?”好事被打断,欲~火顿时消散了大半,看着这张俏脸,他淡淡问道。
她用力摇了摇头,“不想!”
虽然,慕容嫣看起来十分可怜,但,这个男人本来就是她的,她不应该有负罪感!
难得他眼神不再冰冷,而换上一丝几不可见的温情,“起来吧,该上路了。”
扬手隔空关上房门,翻身下床,勾起被丢弃在一旁的衣裳套上,动作极其优雅帅气,让她痴痴地看呆了。
“是不是要我帮你穿?”眼见她只是呆呆看着自己,身子丝毫不曾动过,他不仅没有生气,溴黑的眼眸反倒蒙上一层愉悦的色彩。捡起一旁的衣裳,当真要亲手为她穿上。
“别!我......我自己来!”仿佛才反应过来,她慌忙退避,夺过他手里的衣裳紧张兮兮地套在自己身上。真要让他动手,说不好什么时候才能出这个房门。
他忘了她,她可不曾忘记他一丝一毫!这个男人,欲望一旦被勾起,那绝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事。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冯跋抱着脚伤尚未完全痊愈的杨曦出了门。大厅里,心思各异的三人安静侯在一旁。慕容嫣双眼红红的,明显刚才有哭过;白倩含笑看了两人一眼,欲语还休;冯素弗淡淡看着杨曦,淡漠的神情在她心里狠狠拧了一把。
想唤他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此时此景,自己就像是个出轨的妻子般,面对沉默的丈夫,不知该豁出去还是该不要脸的请求原谅。
倒是冯跋倨傲的神色未变,视线对上冯素弗,沉声道:“你的女人我要了。”
未料他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顾忌地开口抢别人的女人,在场所有人深吸了一口气,震惊地看着他。
当然,这所有人里,不包括神色淡漠的冯素弗。
他冷冷看了他一眼,视线从他脸上落在杨曦眼里,薄唇微微一勾,沉声道:
“我不允许。”
在场的人又深吸了一口气,这回,连呼气的声音都不敢释放出。
偌大的厅里,安静得连细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紧紧扣住每个人的心弦。
凉风吹过,刺骨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