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会同陈别驾,二人将各曹安顿齐坐了二堂,空着堂下首座分判各项事务。
一晃年过,起了节假,朵儿的身子经了李苍头的医治已是无恙,每rì里让丫头夏莲扶着慢慢的在屋内行走,这让众人皆是喜欢不已。
开元二十三年正月初八rì,正式这一年的当番之rì,李扬自茉莉房内起来,穿戴了整齐,用过饭后,早早的来到了州府。
至了今rì,军中冬练仍是未止,程刺史传了话回来,等上二月龙抬头这一rì便可cāo练完毕,又吩咐了上元节即到,要防了走水以及百姓的拥堵。
一rì也无事,与陈别驾了些公务,又闲暇讲些市井的流言,便品了茶随意翻看各曹、县、镇送上来的牒。
“别驾、司马,京里新到的邸报宫门抄,请阅看。”吏进得堂来将一卷纸奉于二人。
李扬展了相看,先看了头条是为上迁东都,又是往下看时便大声称好,与同是喜气的别驾道:“陈别驾,真是大快人心,如今张大使差遣的管记王悔和契丹牙将李过折合谋,夜斩契丹叛贼可突于、伪汗遥辇屈烈等人,足以今松漠、饶乐安份了。”
“是极,这东北之地看来已是事了,如今传首洛阳天津桥,圣上亲封张大使加封辅国大将军,右羽林大将军,兼御史大夫,仍镇幽州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这立这李过折可真是耐人寻味了,虽是有功,但他不过是一牙将,又加之在契丹族中不是显赫大族,无根无基,只怕是一败笔。”陈别驾赞中有贬而道。
李扬细想也是如此,便道:“这时节不立了个李过折,就是立个庶人,想必陛下也会同意的。”
“哈哈,李县男的极是。如今只有大功不能过,看来李县男也是明白之人。”陈别驾笑起,摇头对外唤了防阁一名,将邸报交于他吩咐着,“快马送到军营之中,交与使君。”
二人自此不再论此事,分看着其它之事。当看到突厥毗伽可汗毒发身死,以企圣上时,二人又是相视一笑,但也怀了疑惑,陈别驾轻敲桌面沉思而道:“此事颇是蹊跷,为何被默棘连看中的梅录啜会突然发难,使毒于他呢?这与情理不通,真是让人费解?”
李扬也不知是何原因,也应道:“陈别驾的是理,这梅录啜位居权臣。想当年下官去使牙帐时,这梅录啜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左右贤王、汗都让其三分,按道理是不应该忤逆的,难道是想争了汗位?”紧接着摇头又道,“不可能!突厥分设十杀,以左右贤王各领之,他以一设之地相抗九设,这不是自寻了死路吗,从这宫门抄所看,默棘连是击杀了梅录啜一部后才身亡的,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真是不解,还是以待后来之消息吧。”
二人皆是得不出什么结论,但大唐又去隐敌当是大欢喜。
“咦,李县男,今岁七月,帝女咸直公主于东都将下降于卫尉卿杨洄。李县男,李县男,你莫不是不舒服?”陈别驾看着面sè苍白的李扬问道。
李扬也是看到了,虽是心里早有了准备,得如今真的得了真信却是无论无何也不想看到,这心里便是难受之极。陈别驾的几次相呼都未是将他唤起,直到陈别驾过来轻推了一把方才回神问道:“陈别驾,可是与下官有事?”
“李县男你可是昨rì未曾休息好,发了痴症。这样吧,不若你先回去,这里也是无事,本官先与盯着,有事再命人去唤了你。”陈别驾见李扬仍是迷迷糊糊便道。
李扬茫然头,与陈别驾拱手:“多谢”便神sè恍忽的奔了出去。
“唉!**一夜好,不可连rì耕。年少之人不懂节制,老来是要发愁的。”陈别驾感而叹道。
而李扬却不管了这些,心里愁苦憋闷,只管寻个地方好好的发泄一番。出了头门,慌忙跟出的执衣过来与之牵马,李扬瞪了一眼,提了僵绳跃身而上,双腿一夹便奔了出去。
“老爷,慢些,慢些!”身后传来的唤声已是听不到了耳里,李扬也怕踩踏了百姓,便靳马慢行,心里翻滚难受,遥遥见了自家的宅门便是直往里走。
门子刘一出迎躬身一句,老爷怎今rì如此之早,那些随从哪里去了?”还未完就见李扬不埋不睬的径直去了。起身不解的看着他的背影心道,这是怎么了?
四执衣气喘如牛的奔回与刘一见礼问道:“刘管事,可是见着了老爷?”
刘一便是问道:“今rì出了什么事,老爷为何失魂落魄的,这是怎么了?”
四执衣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不知。
刘一气极上前踢了一脚骂道:“一群混帐无用的东西!老爷如此竟是一问三不知,要你们何用!”
李扬入了二门、内门直接进了书房,将门紧闭了,自己心里胡思乱想,一时想到咸直的娇蛮,一时又恩起她的柔情,想到这便要应验了话要真的成了他人妇了,这心里实是发闷有些喘不过气来,什么也不想动也不想做,就这样闷坐了里面不由的发起呆来。
“可是郎君回来了,妾身能否进来。”门外茉莉轻唤道。梅子见李扬脸sè有异的进了书房并将自己关了起来,于是便报了自家的主母。茉莉听了消息,心里着紧李扬,只当是公事与人起了争执,便想过来安慰。
李扬听到了,慢慢的朝门边看了一眼又慢慢的将头垂下,轻轻的道:“娘子,让为夫静一静。”
茉莉听罢越发的感到自己所猜想的不差,便交待梅子道:“去请了二位nǎinǎi来。”自己这次轻拍了门唤着:“妾身知道郎君辛苦,可否让妾身进去为郎君解解心宽?”
“娘子,不必了。为夫无事,你就莫要cāo心了。”李扬将头用手抱住,闷闷的道,“让为夫一人想些事情。”
“妹妹,李郎怎么了?”朵儿得了信,急急的让夏莲将自己扶出了房外,站在阶上轻声的问着茉莉。
茉莉忙万福回道:“阿姊,郎君可能是有事横在了心里,奴家唤了几声郎君也不让奴家进去。”
正在话间,门开了李扬笑着道:“你这个娘子真是调皮,为夫过要自己静一会,只不过是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你都不许,可是想讨家法?”原来是李扬在里面听着朵儿的问话,自己忽是感到自己还是这一家之主,万万不可因了此事而颓废,便压了心中的苦闷,来安她们的心。
“老爷,可是吓着妾身了。你一声不响的将自己闷在书房里,凭谁想都是有了事情。如今却是将错推到了妾身这里,妾身可不能依了你。”茉莉见李扬无事,便撒娇般的道。
“好好好,是为夫不是,来,到朵儿这房来坐。”李扬拉了茉莉的手,后者红脸摆了几下,但左右看看却是反手紧握着了。
“娘子,看气sè已是好了,你这几rì可是又美了几分。”李扬进屋,见朵儿直盯了自己,便找了话头道。
朵儿却是有些担心而道:“李郎,可是有事,莫要瞒了妾身。知夫莫如妻,你莫要骗了我们。”
李扬哑口,知是让朵儿看了出来,自己虽是在笑但心里的苦还是透过了眼睛让朵儿瞧去了。
“阿郎!”柳叶儿被冬梅扶着,脸上的气sè已是如常,这身子也是丰润了些。自朵儿大好后,李扬对李苍头的医术已是大信,便也让他为柳叶儿看了,李苍头这次对宋太医令的方子却是大为赞赏,道,可依此服用,定保无事。至于那州医博士当真来家下相拜,但让李苍头拒绝了,只交流二字,那医博士自是高兴,本是官身哪里真心相拜一个下人为师,这不过是碍了李扬的面子而已,怕担个言行不一致的结果。
“听梅子这丫头,你早早的回来了,妾身便想过来瞧瞧。”柳叶儿又道。
茉莉忙过去挽了让她坐下,缓声与柳叶儿道:“都是妹妹多事,还劳累了阿姊过来,妹妹真是该罚。”
李扬见三女俱在,各各都为自己而紧张,心里便将自己骂道,不好好的珍惜眼前之人,偏去想那些不能更改之事,真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