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杀了你,我也活不了。你那犬子恐怕不会就此罢休的,哈哈哈哈哈!”
雷堂显然已经在这被黑暗吞噬的兽牢之内消磨了心性,竟然没有赶尽杀绝,将古西河这祸害给除掉。
但是古西河会因此而感激他吗?眼下的局面,还指不定是谁死谁活呢!
“嘿嘿!怕是你,没有这个本事吧!”古西河脸部已经开始抽搐,脸上那道被他合了又撕,撕了又合的伤疤,已经是布满血迹。显然这一伤,着实不轻,连头上的伤疤受到撞击之后都开裂了。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这股疼痛,说出了这一句。
也不知在这样死寂的气氛中僵持了多久,大概是双方都觉得在战下去已经没有多大意义,又或者是,他们再没有多余的气力去战斗了,所以也就默默地息止了。
龙溪大概也是见识到了,绝顶高手之间的交战,胜负之局是何等的短暂,真就是那看不见的一瞬间。
古西河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牢房内竟然响起了血液滴答落地的声响。而在那阵死寂之后,他就下了十二层,离开了这里。
而在古西河离去的一刻,龙溪分明是注意到,那黑不溜秋的铁球之内,传来一声呕血的惨叫,像是忍了很久,终于得到解脱了一样。那声音虽然低沉,却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极为刺耳。
龙溪赶忙冲了过去。虽然龙溪对这老魔头不甚了解,也不知是敌是友,可总觉得他救过自己一条命,这份恩情,是一定要报的。
“老前辈,你没事吧!”
龙溪对着那镂空处,往漆黑一片的里面叫去。里面显示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半晌之后才说道:
“没什么大碍,不过是刚才发力过猛,接下那‘暴雨狂雷针’的时候,背上的‘镇龙钉’生生插进去了半寸。我这老背骨啊!”
龙溪知道,这十年来,若不是古西河在雷堂背上打下了九枚“镇龙钉”,以他的实力,这铁球,这兽牢岂能困得住他。
不过随即龙溪又是有些担忧,眼下的牢房之内,几乎是一无所知,根本找不到什么包扎之类的东西。
“老前辈,你能替我治伤,不知道能否替自己治伤?”
“我能看到你的背,你能看到你自己的背吗?”
“额!”龙溪翻了翻白眼,这究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方。
龙溪只得扯下身上的一块布料,将它递了进去。
“老前辈,那先让我替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嘿嘿!你这小子倒是蛮有意思的,你是人类吧!干嘛这么关心我这个老魔头。就不怕我害你不成?”
“要害的话,早就害死了,我也不会活到现在。”
一提及魔族,龙溪身为人类的立场,又一次占据了心扉,心里却是是有一些疙瘩无法解开。不过龙溪自小就是不喜欢受到什么条条款款的限制,这样性格决定他拥有比常人更为开明的想法。他既然修炼了三族的功法,自然也是接受了三族都有长处这个事实,强行将其余两族对天下的贡献抹除,这是不公平的。
“老前辈救了我一命,我替你包扎一下,也是应当的。至于什么人类和鬼魔的千年纠纷,在这毫无生机的兽牢里面,就让它见鬼去吧。”
听此一言,雷堂先是愣了一下,不过随即铁球之内却是传来一声狂笑:
“哈哈哈哈!好好好!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能够抛下这种族之间的成见,实在是难得啊!难得。比起那些泥古不化的蠢人蠢魔强上不知多少倍。也难怪老鬼我没有救错人啊!”
随后,龙溪简单地在雷堂背上的“镇龙钉”周围包扎了几圈,勉强止住了流血。
玄字针楼的一楼,正在焦急等待的古扎和力帆两位,来回踱步,都是一副不安的神情。刚才从顶楼传出的巨大震动,怕是在一楼的他们,也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剑圣”境界的高手交战,声势自然浩大。
“少城主请放心,以城主的绝世实力,断然不会输给那个老魔头的。”
“哼!”
还未等古扎说上一句,楼梯口处却是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冷哼。古扎二人望去,竟然是见到古西河一身的青色血污,顿时脸色刷的白了下去,立马上前去搀扶他。
“父亲!”
古西河翻了那个叫做力帆的妖兽一眼,骂道:“什么绝世高手,全他妈的是臭屁。老子差点在这‘八荒针楼’丧了命。”
纵然是错愕万分,但这就是眼前的现实,这老魔头的实力,着实是到了连古西河这种在三国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都对付不了的。
古扎二人埋着头,羞愤难当。不过毕竟古扎也是他的儿子,仍是关心地问了句:
“父亲,现在伤势如何?我等速速回府疗伤吧!”
古西河摇了摇叹道:“我的伤势不大碍的,只不过是些皮肉伤,内府没有受损。唉!想不到这个老东西竟然能够将‘黑铁暴雷兽’同化,以他如今的实力,想必也是又回到了三阶‘剑圣’的境界。”
古扎上前,疑惑不解地问道:“父亲,为什么不干脆杀了这个老鬼,这可是个好机会,免得日后后患无穷。”
“糊涂!为父何时说过要杀了他,若是真想动手,这十年来他不知道死了几次了。令他绝食十天半月,早就化为干尸了。”
说完这话,古西河脸上本来应该是要红了一大片才对。可惜他的脸上长满了兽毛,根本看不见任何脸色上的变化。
“世上最狠毒的伤害,是折磨。我要不断地折磨他,让他痛不欲生。”古西河怨毒的眼神充满了杀意。
“如果为父猜的没错,他应该是替那小子动用了‘换血大法’,这种魔族的神秘术法,极其耗损寿元,他愿意这么做,说明对着小子是有一番好感。现在这小子是一副废体之躯,如此一来,下一步将会运用‘传功大法’,将灵力也传给那小子。嘿嘿!到那时候。”
“真有这样的人?那小子不过是个人类,为何?”
“这老鬼的脾性极其古怪。这十年来,他对‘三头尸将’这种穷凶极恶的生灵都是只退不杀,显然也是不愿意再杀生。嘿嘿!当年那个所过一城一池,都能够掀起血雨腥风的魔族雷堂,已经不复存在了。”
古西河两颗眼珠子几乎要吐出来了,脸上的那道疤痕也微微裂开了几分。想到自己的敌人逐渐被消磨了雄心,自己反而觉得无比的畅快。
说罢!古西河是掩着自己的伤口,离开了这令他受尽伤痛的兽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