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就是那么个勾心斗角的地方,她才一个没留神棋子就不知被人家丢哪儿去了,还得自己去找回来。
南宫贵妃极快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依我看,晚霜倒是个值得培养的。吃过苦才懂得感恩,当时没有一个人去冷宫而她去了,说明她是个极重情的人。而三年没有从冷宫出来,不管她是没有路子还是甘心给前主子守孝,就凭她能隐忍三年,也值得我们探她一探!”
海燕一听,很有道理呀,便道:“娘娘交给奴婢去办吧,奴婢一定好好考察她!”
“不必,想个法子带来,我亲自考查!”
“娘娘,您身份尊贵,万一她……太危险了!”
“按我说的去办!”南宫紫珏板了脸,海燕不敢再出声。
颜容从空间里出来,站在放杂物的房间门口处,看着眼前那块被磨得光滑黝黑的床板。
灯影和海燕来时看到的就是她这副呆呆的的样子。两人对视了一眼:她在冷宫那三年不会都是这么过的吧?一呆着呆几个时辰!
“晚霜,带上东西跟这位海燕姐姐走!”不管最后是否能入贵妃娘娘的眼,此时打好关系都是需要而且不亏的。灯影见那个二呆的小宫女看了过来,便露出自己最亲和的笑脸,用最温和的语气说。
“哦。”某女虽然刚刚从空间里出来,但留在外面的意念也让她知道了不少情况,听到她的话只是呆呆地应了一下就看向海燕。
“怎么了?”海燕不明所以。
“可以走了。”某女声音平板,“我没有行李。”
“那走吧。”灯影和海燕的脸都有些扭曲:怎么好像是她带着自己走似的?在冷宫里呆了三年,果然和一般人不同呀,出门连行李都不用拿的。
她们也不想想,人家晚霜的身份是一进宫就在刚上位的小主子那里做个没油水的洒扫,再然后就进了冷宫里,三年过去不但俸禄一分未得,衣裳之类更是没发过一身。她们怎么能要求这样的人有行李?
南宫贵妃昨晚没有见过颜容的样子,看着被带到自己面前的小宫女,愣了愣才道:“来者何人?”
“晚霜。”她规矩地站着,半低着头,完全垂着眼。
“你就是晚霜?”南宫紫珏看着她完全陌生的脸,仔细地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出一点相似之处来,便把这种神奇归到丰年头上。那可是个看不清的高手,高得她完全没点概念。
“是的。”
南宫紫珏真的很想问问:你真的是阿容吗?但常年作惯戏的她知道,另一个身份已经开始,再提那个实在不明智,才强忍着没有问出来。
“晚霜初来,请娘娘安排职事。”颜容催促。谁爱跟你玩大小眼啊?快点布置下来给姐姐闪人,你爱演戏姐不爱奉陪!
“太子殿下身边没有个贴身伺候的,这事就交给你,务必服侍好殿下,晓得吗?”南宫紫珏被提醒,便按剧本道。
她身后的海燕瞪大双眼。这二呆小宫女才说了几句话?一句,两句,三句?擦,才三句!贵妃娘娘不是说要亲自探她的底吗?把她放太子殿下身边去再探?殿下危险了!
“娘娘?”她迟疑着,却还是开了口。
“海燕,去找含香她们要几套宫女装来给晚霜!”南宫贵妃说着,给她一个眼色。
海燕也不是棒槌,她知道贵妃娘娘如此做必有其用意,当下便安心地去做交待给她的事。
“你跟我来!”南宫紫珏走在前面,颜容跟在三步后,保持着距离。
她们走了一会儿,来到吉瑜景的寝宫前面:“阿景!”
“母妃!进来!”吉瑜景清明的声音传来,她才带着颜容一起进去。
吉瑜景听到了声音,更听有两个脚步声,当他母妃进来的时候,他只看了一眼就盯着她的身后。
是阿容来了,真的是阿容,她终于来了!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她将陪在自己身边不离开!
巨大的喜悦充斥在他心里。
“景儿,不难受吧?你的眼怎么红了?”南宫贵妃没注意到儿子是看了她身后那个人才变得这样,本来找了位置自己坐好,正要交待颜容几句再转交人的,突然看到儿子那样,吓得她扑过去。
“没事的母妃!”吉瑜景咬牙控制住情绪,笑得轻松起来,“父皇今天怎么样了?事务多吗?”
“乖景儿是想父皇了吧?”南宫紫珏没有多想,说了几句隆庆帝的情况便开始了她的训话。
不过还没说几句就被自己儿子赶出去了。
“晚霜,既然来了这里就要安心在这里好好伺候主子,知道吗?”
“嗯。”对于皇权来说,只要不是他皇家的人就都是奴才吧?
“晚霜,景儿忙起来记不得用饭时要提醒,太晚不休息也要看着点,别让他坏了身子,知道吗?”
“嗯。”尼玛,真把自己当正牌宫女用吗?
“晚霜,景儿晚上睡觉爱踢被子,你要看着点儿,别让他着凉了。”
颜容终于忍不住瞪眼了。就在她准备出声反驳的时候,吉瑜景被说得发飙了。
“母妃,我哪有睡觉踢被子!”他脸都红了。
南宫贵妃被他一吼,反倒想起来这木木的小宫女的真正身份来,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救场:“我还有事,有事你们聊。”
看着母妃落荒而去,吉瑜景松了一口气。母妃再说下去不会把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说出来,巴不得让颜宛全都知道吧?自己被她越说越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她不想自己继续喜欢面前这个小娘子也不能诽谤自己儿子呀!
“阿容,你没生气吧?”吉瑜景小声道,“实在是你的易容太成功了,所以母妃可能一时都忘记你是阿容了!”
这算是夸奖吗?算吗?
算了,管它是什么呢。
“我平时没有母妃说的那么……那么不成熟的!”吉瑜景认真解释。
“嗯。知道了。”颜容完全是应一声打发他。不就说了他两句吗?至于这么解释?
吉瑜景却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娘子最是爱成熟有力量的男子,而今年十七的他显然不够成熟,刚好受伤躺在床上的他更谈不上有力量。现在又被母妃说踢被子什么的,阿容心里对自己的印象会不会更差了?
“阿容,你随便坐!”他还是很热情的,“想不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来些早点吧,这宫里真穷,我一早上都没得东西吃。”她以为自己能平静对待住进皇宫里的事,但事实上,她心里仍然介意,不然也不会冲口而出这种隐含讽刺的话来。
她在空间里是吃了一点,可空间里都过了那么久,她就算不饿也能吃下一点的。何况她来保护他没收工钱,吃他一点算什么?
“来人!弄些吃的来,本殿下又饿了!”他没有说是颜容要吃的,而是说自己要吃。给阿容吃的当然要给自己这样多种类而精致的才行,怎么能让她吃宫女餐呢?
他没注意的是所有宫女都是要到大厨房去领自己的饭菜的,虽然没有给他的那么多样,却还是能吃饱,也有少少的几样可供选择。
不过,颜容却不关心这些:“我现在叫做晚霜。”
“嗯?”吉瑜景不解。
怎么这人平时脑袋转得那么快,现在却这样迟钝:“叫几遍我现在的名字,你要习惯它,不能再叫我的真名了!”
她说得如此明白,以至于吉瑜景不可能不明白。想到刚才自己的表现,他又脸红了。自己居然因为见到阿容,因为知道她将陪着自己而高兴得忘乎所以!
“你昨天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吉瑜景总算找回了些理智。
“娘娘知道我学的医术,就让我给你看看,但她肯定是不信我开的药的。但在我号脉的时候发现你体内藏有股毒素,若是不清除,你的身体将会随着时日过去而加速衰老,最后身体机能停止而死。”
“你给我解了?”吉瑜景一点也不怀疑。对于颜容的师傅白女,他知道得比自己母妃多得多,对于她们的本事更是下过一番苦功夫找人调查过的。
“还要服几天药,看情况服多久。”
“可我也在服御医开的药!”吉瑜景现在有些担心了,药性冲突这种事情他知道可能会有。
“没事,他的药有益于你的伤好转,和我的解毒药没有冲突。”
“那今天的份呢?”吉瑜景想起昨天她的手碰自己唇时的感觉,突然有些心猿意马。
颜容伸手到衣袖袋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小心倒出一粒小小的如绿豆般小的透明丸子:“服下。”
吉瑜景失望地看着抬到自己面前就停住的手,认命地伸手去接。若是装昏迷该有多好啊,肯定又能得她亲手喂自己!
看他吃了药,颜容扫了一眼这间足有百平大的寝室,大床对着的那面墙下面摆着一张矮榻,说是矮榻,其实也有一米二宽一米八左右长,五十分左右高,看起来就算是一张小些的罗汉床!
而吉瑜景正躺着的床却是华丽高贵的拔步床,密封的三面,唯一空的一面离床门很远,安全系数极高。
“让人搬些棉被褥子进来布置这矮榻。”她征用了。
“那里离我太远了,你是来保护我的安全的,不如一起睡床上吧。”吉瑜景诚肯提议。
“不,这个距离很近。”颜容平板说完就不再出声。
她才第一天来,不要逼得太紧了。吉瑜景不再说她,叫了其他宫女进来把她的要求吩咐下去。
颜容心里有些小得意:现在看来,她才像是被侍候那个!南宫贵妃,你若是看到这情景会吐血的吧?哼,让你叫我来侍候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