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身相许什么的桥断,真是太俗了!
颜容看着以玩笑口气说出这话来的吉瑜景淡淡一笑:“打坏个杯子就要以身相许?”
她转身拉住自己大哥的衣袖:“我们不要动那些东西啦,真不知道宫里什么时候多了这条规定。”
吉瑜景垂下眼,遮住里面淡淡的失望。不急,阿容还太小了点,他有时间慢慢谋划。
周围的少女们本来都双眼冒火地看着颜容,但听了这话,却不由得都笑出声来。虽然知道都是玩笑,可今晚杯盘等易碎餐具的损耗率还是大大提高了,大家都太“不小心”了。
皇后和贵妃最后也没有宣布什么。皇子们只在最开始进场的时候接受一小段时间的围观,然后就按摆好的位置分别坐在皇后她们周围,小声的和各自身边的人说笑。
颜容虽然觉得无聊,但还是老实地跟在姐姐身边。颜宛只能听着各方流言却说不出话,更觉得没有意思。颜容便教了她一个调息法,通过调息让心情平静无波,随时能够理智思考。而且这种调息法也是内家心法的一种,与道家的无为思想有些相似之处,讲究的是在默默之间修炼,慢慢的积水成潭。
她没有对颜宛说明那些,只说能让心情放松,叫她有时间就练习练习。至于最后能修成什么样,就顺其自然好了,毕竟是无为嘛,若是刻意去修,说不定效果要大打折扣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颜家姐妹俩安静坐在众人可见的角落里练功时,那些彼此聊够了的人有些喝多了几口,被撩拨得走向她们。
“听说你们现在兄妹三人可算是团聚了?”
“啊,是团聚在外头了!”
“真是丢我们嫡子嫡孙的脸,竟然被个外室出的庶子逼得另住出去!”
“就是,咱洛京怎么有你们这么没出息没骨气的人!”
“那余夫人据说性子最是热烈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怎么生个女儿竟是被外室气死的,那女儿的几个儿女竟然又被外室的儿子占了位置,哈哈哈,真真好笑!”
如果她们说的人是自己还无所谓,当她们放屁就好了。可现在竟然扯到已经过世的亲人身上,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你们凭什么过问别人家的家事?”颜容从容不迫地站起来,微仰头,淡淡的威压萦绕全身,通身气质顿时让人不敢逼视,“难道你们中的谁打算做颜将军的继室吗?”
这似乎也是一条路啊!回去可以和家里商量一下,就不信家族里的女子会像那连氏一样软弱,竟然输给一个外室女!
颜容看着她们瞬间闪过亮光的眼,突然就觉得好笑起来:“哈哈,就算如此,颜将军也已经亲口说要和我们断绝关系了,那我们要怎么过日子,也再用不着他操心了吧?”
“怎么能不操心呢?将军他也许只是说气话而已。想我做了什么错事,我父亲都凶得什么气话都说,可只要承认了错误,他对我仍像以前一样好啊!”
“就是,就算不说子不言父过,你也不能因为长辈做了什么不如你的意而不孝顺啊!”
“各位难道不知道我们每天都回颜府去给祖母请安?如果颜将军真想我们回去,我们还能放着近处不住,非得每天从城东跑到城西去就为了请一次安?”
说到这里,颜容已经不耐了:“说那些我们不孝的人之用心我倒是想不明白,应该不会是为那外室庶子抱不平,想要我们低声下去请求回去,并且接受那个自不量力想要取代我人母亲的女人吧?呵呵,真是抱歉得很,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来在坐的各位都是嫡支贵女,不会真和那外室同气连枝吧?”
被她这样一说,那些贵女们哪里还敢再提颜府里那个贱女人和那庶子?生怕露个口风就被人拿住话柄坐实,到时候这污水可生生泼自己身上了!
颜容轻蔑一笑:“阿空和姐姐今天来此本就是为了衬托各位姐姐的美丽,姐姐们可不要被某些人钻了空子反而把注意力放到我们身上来了。”
一群没脑子的,没看到把你们指使过来的人现在正自己围在皇后贵妃她们身边吗?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刚才鼓动她们过来找人麻烦的人正对着皇子们笑脸如花般,生生刺痛她们的狗眼。当即哪里还顾得上颜容这边?齐齐地都涌过去了。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颜容微笑地看颜宛:“姐姐,调息之后有没有什么感觉?”
“真是好了很多呢!”颜宛自从哑了之后就常修炼“静心之功”,没办法,她就是气死了自己也骂不了人,只因为别人指槡骂槐就指使护卫去打人的事她又做不出来,慢慢的养性功夫就入了门。而现在颜容再给了她一部这样的功法,她更是很快就能进入状态。
颜容很高兴找到这样一本适合姐姐的功法给她。以姐姐现在这样的状态,就算修为一直如此,至少也能比普通人少病少灾,若是再精进一点,更是可以把身体状态保持在最好状态,几十年容颜不老就不再是梦想。
至于她自己,应该早在得到息国空间之时就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普通人了吧?而大哥也得到了很好的功夫秘籍,若是能从破后天而入先天,那以后的路也便不是她所能预期。
从初六到十四,颜容都和姐姐们一起,不是宅家里就是一起给族里的老人们请安,能让普通人强身健体的丹药更是一人送了一颗,那些人吃了之后只过了一晚便有效果,颜容正打算少量卖出这种连级都不入的丹药赚些钱花。
果然,不是只有四公主才对钱财大爱,她也不差多少。毕竟她练手的时候高级丹药不是每次都能成的,而这些不成丹的渣子有时候保留着某种药性,她自己自是用不上,但对普通人来说却已是求而不得的奇药了。
转眼就又到十五,元霄之夜。南宫贵妃按例宴请娘家众人,顺带着也下了贴子给连家和颜家兄姐几人。
颜寰和她们已是分析过洛京的形势,支持五皇子的大臣几乎都已经站好队,八皇子这边为了不落后,正月前就需要定下正妃人选。他们颜家在洛京里也就只得颜飞毅身居高位,其他族人权势并不惹人眼。而世家里头的南宫家本就是吉瑜景的外家,不用特别招揽,剩下的连家刚是南宫老夫人的娘家,也不必多做什么,何况连家也没有适龄的嫡女用来联姻。细数之下,世家里未曾站队的世家就只有萧家、黄家还有阎家,而这其中黄家没有适龄女子,就只剩下萧家和阎家。而阎家与黄家是拐着弯的亲戚,又与连阁老的大儿媳李氏家里有交情,所以算下来,阎家女是最好的选择。
颜容只看了几眼阎吾喜和阎吾欢姐妹。那两人气质非常清冷高傲,但段数却也不差,初六宴会上那些好事少女来找自己姐妹麻烦的背后推手,正是她们!
元霄的紫云宫的宴上,阎家姐妹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颜容她们几人进去的时候就见到如同穿花蝴蝶般甚至抢了宫女的活的阎家姐妹,她们亲自给南宫贵妃倒酒。
在见到颜容她们的时候,那两人的目光突变,脸色也僵了一瞬。现在是阎家姐妹中的一个成为八皇子妃的呼声最高之时,她们以为今晚南宫家姐妹们是陪客,她们才是主角,但是,为什么还会有颜家那两个?颜家一个是哑巴,一个据说母孝未过就到处跑,不知检点,年纪也小没个定性,怎么看都没有威胁。
虽然分析过觉得没有威胁,但她们仍不敢掉以轻心。
颜容拉着颜宛给南宫贵妃见了礼,坐下后就只边听她们说话边发呆,表现得不冷不热。
“阿宛阿容,你们忘记春怜表姐了吗?”南宫春怜貌似关心地问,“过年时你们送来的小礼物我很喜欢呢!大姐姐和妹妹她们的也很漂亮,你看,这是其中一面小镜子,我还随身带着呢!”
颜容送出去给女孩子的小礼物一律是一面小镜子和一方花卉样子的玻璃镇纸,给男子的则是换成动物样子的玻璃镇纸。
“是啊表妹,你们能买到小玻璃镜不出奇,可据我所知,长隆商号还未推出玻璃镇纸,你们是从哪里购得的?”南宫春娴双眼含水,模样娇美柔弱。
颜容伸向葡萄的手一顿,面露诧异地抬头看她们:“你们不知道长隆商号是先母的嫁妆吗?”
她们当然知道!上层里这事不算是秘密,虽然传的人不多,只要是消息稍稍灵通一点的人也不会不知道。
“呀,真的呀!”南宫春怜兴奋地走过来跪坐在颜容边上,“那真是太好了,你回去让作坊给我们先做几面大镜子!每次出门前都要拐去照一次镜子,真是太麻烦了!”
“真是对不起,我们作坊正在赶着最先接到的宫里的单子,一时顾不上其他,所以就连外祖姑婆那边也只能尽力送过去几面,作坊现在的产量确实不高,不过我会让人想办法的。”颜容认真的说。
阎吾喜本就不觉得颜容她们会是威胁,此时一听这话,更是笑得异常亲热地坐到她颜宛身边:“久闻宛妹妹才名,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咱以后可要常来常往!”
南宫贵妃在主座见了,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阎吾欢一急,也跑到颜容那里去,但她们姐妹俩一起坐,左右又不空,便厚着脸皮挤到中间去!
颜容无奈得很。感情她们姐妹是南宫贵妃选儿媳的一块试金石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