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婚嫁是一个十分复杂的过程,即使是穷人也不会简简单单草率处理的,提亲后的第三日上午,燕氏和杜氏十分郑重的互换了萧俊和月芽儿的“庚贴”(年龄、生辰八字),将其压于灶君神像前净茶杯底,以测神意。
足足过了三日,待家中无碗盏敲碎、饭菜馊气、家人吵嘴等“异常”情况后,这才再次请刘瞎子给重新排了一次“八字”,看年庚是否相配、生肖有无相尅等等。
将所有功夫做足之后,燕氏这才置办了一桌简单的酒席,将杜氏母女接了过来。然后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吃了顿饭,两个寡妇聊了一些女人间的话题,而萧俊则抱着月芽儿,将桌上的菜肴喂给她吃。
杜氏见萧俊喂女儿时耐心细致的模样,心中颇为满意。他本就属意让女儿将来嫁给萧俊,如今心想事成,自然是老怀大慰。
萧俊和月芽儿的亲事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萧俊的家并不是很大,燕氏住堂屋,萧俊住左侧的偏房,再就没有空余的房间了,由于萧俊和月芽儿年龄还小,二人就睡在一张木床之上。
入夜,萧俊搂着旁边肉乎乎的小东西,心中充满了宠溺和喜爱之意,他远比同龄人成熟,对月芽儿的感情也极深厚,对他来讲,月芽儿就象是亲妹妹一般,甚至还有一点点象女儿。
“哥哥,娘亲呢?月芽儿为什么要和哥哥住在一起,月芽儿想娘亲。”月芽儿偎在萧俊旁边,睁着茫然的大眼睛问道。
“你娘亲将月芽儿送给哥哥了,月芽儿若是想娘亲了,可以随时回去看她,月芽儿的娘亲也会时常过来。”萧俊哄慰着月芽儿说道。
月芽儿眨巴着大眼睛,也不知她听没听明白,只是有些难过的说道:“月芽儿好想娘亲。”
“月芽儿乖,哥哥给月芽儿讲故事听好不好?”萧俊只好使出“杀手锏”。
月芽儿的注意力总算是被吸引了过去,嫩声道:“好。”
好容易将月芽儿哄睡了之后,萧俊暗自琢磨了起来,看来得好好哄哄这个小丫头,免得她天天想念娘亲。
第二天一早,萧俊便和孙子远一道,在院中立了两根木杆,上边捆了一根横梁,又将两根粗绳系上,做了一个简易的秋千,然后萧俊让母亲照着特殊糖人做几个布娃娃。哄着月芽儿荡了会儿秋千,过了一会儿,见杜氏也过来了。
萧俊便让月芽儿先自己玩耍,冲着母亲和杜姨娘商议道:“母亲、杜姨娘、孙叔,萧俊有些事情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燕氏疑惑道:“俊儿想说些什么事情?”
萧俊想了想说道:“月芽儿已经进了我萧家的门,杜姨娘一个人占着一整座院子,也确实空旷了些,莫不如将杜姨娘家改成一座小型的酒肆,趁着我们三家的院子中还存放着不少材料,又正值荒年,我们再辛苦几日,用饼子做酬劳,雇上十几个工匠,将杜姨娘家重新翻建一下,这样便可省却不少银两,我们可以先在酒肆内多卖些熟食,然后想办法弄出一两样特色小吃,这样便不会对厨艺要求太高,至于炒菜么,娘出身大户人家,萧俊听说大户人家的闺女,都是擅疱厨的,娘必定是会烹制不少菜肴的,可以让娘渐渐适应大厨的位置,这样一来,娘和杜姨娘便不用每日在外边风吹日晒,我们也可以有一个稳定的财源和进项。”
燕氏想了想说道:“俊儿这主意,听着似乎不错,不过,你杜姨娘舍得将院子改成酒肆么?”
杜氏此刻似乎也在盘算着,接口道:“这闺女都送人了,一间破院子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再说这院子本就是姐姐当初送的,只不过俊哥儿确实想好了?这万一蚀了本,在正常年景,想要再改建回来,可是要花上不少银子的。”
萧俊面带思索之色说道:“成功的把握还是很大的,我们有特殊的糖人作招牌,再弄上一道特色小吃,只是不知娘的厨艺……我似乎听人说过,大户人家的闺女在厨艺上大都是受过严格的教导的。”
燕氏笑道:“大户人家的小姐,倒不一定非得学这厨艺,不过娘年幼时倒是学过的,至于娘的厨艺如何?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手艺都生疏了,但若是重新拾起来,应付个小小的酒肆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自荒年以来,萧俊所表现出来的才干,让燕氏对这个儿子倒也生出几分信心来,以儿子在城中的声望,一旦荒年过去,来自己家这个小酒肆消费的本城百姓,必定不会少,那些在码头上受到恩惠的县境之内的乡下人,进城纳粮或赶集、庙会的时候,也必定会照顾一下酒肆的生意以作报答。有这些人脉做基础,燕氏对这座小酒肆的前景还是十分乐观的。况且这酒肆还是建在主街之上。
见母亲和杜氏都同意了此事,萧俊便又详细的说了一下自己构思的酒肆规划和布局,燕氏和杜氏也跟着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最终确定由杜氏家的院子改建成酒肆,孙子远家做为存在食材酒坛的仓库,燕氏家的小院则用来晒制、加工一些特殊的食材。当然,现在还是荒年,这些都得是荒年过去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