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都平静了,王芳却还是睡不着觉,身体上的不舒适加上心理上有阴影,王芳有一种寒风凄微微的感觉,夜半时候,外面传来动静,此时她已经快要进入梦乡了,被吵醒,头疼得很,就像针扎一样,发霉的被子闹得*的手臂和腿臂发痒,起了一个个红点,抬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影,本来睡意惺惺的,一下被吓出精神来,翘首观察许久,外面恢复了平静,门口那人才消失。王芳替只身外面的何武感到担心,老头人乖乖的,这里又是如此阴暗恐怖,怕要出什么事呀!翻来覆去,牙齿都困疼了,掀被子下床,决定出去看看。
蜡烛刚点着,墙上突然有东西爬动,抬头看到四壁贴着许多只黑色皮壳的四脚蛇,吐着信子摆着无声尾躲到墙角处,一双双眼睛密切地注视着她,看得王芳浑身起疙瘩,不敢动一下,慢慢缓,缓,好了,自己给自己打气增胆,突然,站起来,门口黑灯瞎火,王芳纠结了要不要去,走到房间中间,脚下哧溜蹿过一只四脚蛇,吓得她小声叫着往回跳着跑,不敢出去了,不敢出去了,被子往头上一盖,哆嗦着眯眼一直睡到“天亮”,是何武叫醒她和李富商的,带着一丝羡慕的眼光对李富商说:“桃花运呀!”
李富商听懂他什么意思,慌忙说:“老夫都多大了?她在我眼里和我可爱的女儿一样,什么桃花运的?哎呀呀——你这思想就龌龊了。”一笑过后,何武脸色一变,对他们说:“昨晚换你们和那老土睡,现在你们绝对笑不起来。”说着,他卷起手袖,指着手上的红点说看看,昨晚要不是喝大了,我估计一夜都难睡着。
王芳瞅瞅外面,天并没有亮,依然是黑灯瞎火,只是门外有灯光,可能现在是这里的早晨吧!经过她问了确认现在的确是早晨,老头叫醒何武后扛着一杆好长的刀往外走了。锅里烧着红色浆糊一样的叫不出名的半液体半固体粘稠物,他们仨纷纷掏饼吃,锅里的动都没敢动。外面有窃窃私语,何武说外面空气好,门开着的,声音是这些丧尸发出来的,门口那只狗跟老头出去了,粽子见到他们,立马张嘴“呜呜呀呀”机械地挥动着手,口中还溢着紫红色的浆液,很呕心的样子。
李富商说:“我们是自己走,顺着前面那条路,还是等老头回来确认是不是走紫沙河?”白面饼嚼之无味,反而噎得人脖颈直伸,李富商把意见提出来跑回屋子找水喝。王芳问何武,:“你说呢?”何武挠头,撕了一大块塞到嘴里,“哝哝”说不清楚,王芳斜看他一眼,头朝屋里喊:“我们要不先走?”没人回应。
“哎!”王芳急了,何武跟着她往屋里走,迎面撞上一直坐在椅子上的老奶奶,她这站起来,脸上的褶皱像是套在肉上的,由于重力原因,全搭在下巴上,很像传说中的巫婆,只是她鼻子不尖,反而是大平鼻子。王芳头斜着看到里面,李富商从里面走出来,手上握着一竹筒,盛水的竹筒,四个人定住,老奶奶挨个看过他们仨,一声未吭坐回椅子上荡脚。
李富商急步走出来,刚才喝水呛到了,咳嗽,小声地咳嗽,说:“我想过了,大王不是说紫沙河有三条分叉,要捡颜色最浅的那条走,而且还要问一紫衣老头借衣服呢,才可以过火烧崖。”王芳“嗯嗯”点头,同意李富商,说:“赶紧走,在这一刻都呆不下去了,刚才那老奶奶差点没把我吓死。”
何武有异议,说:“大王说的话你还真信了?还当真?”他们问什么意思。何武说:“他们一开始就在利用我们把血妖带到七界石,这里有人住,他们怎么没说?我怕紫沙河又是一个陷阱,老头不像是坏人,要是害我们,他早下手了,还是等老头回来,我们把话问清楚的。”
照这么说的话,王芳和李富商异口同声道:“那我们先走,你在这等老头回来?”王芳补充说:“昨晚我汗都流干了……”话戛然而止,王芳透过何武肩膀看到他身后的灌木丛边站着一个“人”,她记得这“人”,他好像一直在暗地里偷偷观察他们,那人显然也看到她在看自己,立马隐身不见了。王芳看看天灰蒙蒙的,所有的花草树木,甚至是他们自己,还有里面那个老奶奶,没一样有精神的,死气沉沉,仿佛他们到了一座死城。
何武问在不在了,王芳说:“早走了,不过,肯定——没走远!”王芳最后是贴到何武耳朵上说的。气吹得何武耳朵眼发痒,情不自禁地“嘿嘿”笑了两声,搞得王芳莫名其妙,以为他没正经,翻返身回屋,又出来喊他们陪同,说:“走吧走吧!”何武无奈也把包袱拎出去,那老奶奶趴在门框边看着他们,眼睛依然浑浊,王芳“咦咦”抱怨,急匆匆出去了。
顺着路下去,雾气一下起来了,王芳耳朵尖,开始搜索声音,听是不是真的有河水“哗哗”声。路好走,因为没有一株草,但是路好像是通向山里的,低矮的灌木渐渐被高大的乔木代替,雾到眼前自然消,空谷里步伐声都能有大动静的回音。李富商头上不知什么时候扎了块黑布,活似一行者佛陀,提刀在前面开路。
三人如此走了估计将近半个时辰,期间还休息了一次,隐约是有座大山在眼前,光线不佳,无论走到哪,王芳都觉得他们在过乱坟岗。他们那里喜欢天葬,不天葬也大多是浅葬,所以晚上走过乱坟岗经常可以看到小鬼打灯笼抛土,后来她才知道那其实是一些流浪的人在挖死人坟,偷里面的陪葬品,也就是何武干的这行,盗墓。
王芳左顾右盼,半路上她就一直觉得有人跟着他们似的,每次一回头或者是猛地盯着旁边某个地方看,眼睛总是被黑暗弄得眩晕。这不,前上方有山形,淡淡的影子,她看久了,眼睛又开始发花,一圈圈小黑圆绕着圆心转圈圈。望着望着,黑暗中冲出来一个头罩黑布的人,还“哇哇”直叫,后面跟着撵上来,竟然是老头。老头举着一把长刀,刀身比他们的还要长,刀背很特别,近看睡着一条龙在上面。
前面这个罩着黑布的家伙,忽然“扑通”一下跪倒,挣扎地举一只手划了几下,像在向他们求救。后面,老头一脚踩在这人背上,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匕首,从侧脑一刀插进去,顿时血液往外直泼。王芳“啊啊”地叫,问老头干什么?他们都紧张着,当着他们面把人给杀了?怎么老头会出现在这里,到底干什么的?所有的疑惑全部涌上脑子。老头手指往嘴上一放,轻轻地说:“嘘——到处都是,你们不怕死?”
“是什么?还能有鬼?”王芳气愤地说。老头刀往地上一站,说:“你懂什么!这厮可是僵尸,不杀了,它就会咬死你们!”何武觉得僵尸说起来实在有些突兀,对老头说:“叫僵尸不好吧?犯忌讳的。”老头好像不懂盗墓的切口,说:“僵尸活着祸害无穷,我儿子就是被这东西弄死的,不是我心狠手辣,要是你们有亲人被僵尸害死,你就知道厉害了!”
李富商说:“你门口的也是僵尸?”老头自从他儿子被这片地带生长的僵尸害死后,他就发誓要杀尽所有的僵尸,所以每日出门捉尸,门口拴的看门的僵尸。说话间,那只黑狗叼着一只断手,血淋淋的跑过来,摇着尾巴把手臂放下看着老头。搞了半天是这回事呀!李富商有好多事要问的,“这里是什么地方?”最简单的问题了,老头却回答说不知,他是从紫沙河里划船进来的,并不知道有三臂国和山鹫国。
这里对于山臂国来说是地下,对于山鹫国来说是谷底,火烧崖上方才是山鹫国,而老头当年一人带着一家老小,为逃避沉重的苛税和鞑子的肆意屠杀才来这里的。李富商说:“你就在这呆了几十年时间,没出去?”老头说:“来的时候没有僵尸,儿子没死,他们还经常出去的,走紫沙河,后来不知怎么出现了尸林,大批的僵尸出现,紫沙河不敢再去,我儿子那天出去离这又不远,不知哪来的僵尸,把他咬死吃了……”
“哎,不对不对,昨天你不是去了紫沙河还逮了条红头鱼?”李富商以为老头在说谎。老头说:“我本就是修道之人,师父传的绝学,我一直懒,没学,我儿子死后,我才开始认真学了道术,学会降妖除尸的道法,前些日子,这里刮起腥风,一铠甲怪物从上空飞过,经过我屋子被我几下炸跑了。”他们都吃惊,说:“那是血妖啊!”老头真不懂?反问血妖,他们想说血妖那一战的,故事太长,不是一言两语可以道完的,谁想说的,想想还是算了。
老头拎起尸体,往身上系了根黑绳子,把它的头发编成三股,脚踝上全扎上银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粽子自动站起来,他们几个喔嘴拍手叫绝。老头微微笑着,说:“赶尸而行,不过,你们,我猜到了,待我讲尸体送回去,我亲自送你们过紫沙河……紫沙河上有个怪老头啊,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要是死了,不在了,你们出去的可能性不大,我和你们说,是要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啊?什么意思?那个披着紫纱的老头吗?他不是神仙?”李富商下意识给河中那老头定义了,神仙,长生,像山鹫国国人一样。
老头说:“神仙?这世上有神仙?什么来历不知道,只知道没他那紫纱,你们绝对过不去,河上面可都是带火的,有一段,火石头就卡在河上方,不隔火,靠近立马化成灰烬。”老头说得很厉害的样子,不亲眼见到,说什么都没印象。赶尸回去,王芳长舒口气说:“又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