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和煦的阳光披洒大地。天际间,一抹红光跳入人们的视线。
朝露点缀绿叶头,席风荡起竹中流。最是一抹花开笑,几人留念几人愁。最是别离的痛苦,最是远去的悲伤。
松开手,燕胤站起身来,看着屋外,缓缓道“他来了”
住所之外,一道气息静静的定在那里。若无飘渺,似有似无。
方雪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坐皱了的衣衫,顺着燕胤的目光看去“要走了吗?时间过得真快”
长叹一声,燕胤道“雪儿,你还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只要你说了,我一定认真遵守”
方雪轻轻摇摇头,细声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只希望,你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放心!”燕胤看着方雪道“只要你没事,我就不会有事”
轻嗯一声,方雪清眸静静的看着燕胤,想要将他的面孔牢记于心,刻于脑海之中。良久,外面的气息波动了一下,方雪哀叹一声,缓缓离去。
白衣胜雪,青丝如瀑,皓腕红唇,长剑背负。身形卓然绝立,衣带飘飘,仿若仙子远去,清丽而绝冷的气息,渐渐的从她的体内荡开。
注视着方雪渐渐的拉开距离,消失在院子里,消失在墙后。燕胤紧紧的握着双手,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院子外,南宫剑孤傲的站立在外面,见到方雪出来,沉声道“我们走吧!我相信,五年之后,他会去找你的”
方雪轻嗯一声,眸子中缓缓淌出一丝晶莹。片刻后,消失无踪。
长叹一声,南宫剑挥手裹住方雪,身形一瓢,消失在数百丈之外,再次闪现,已是一个黑点。
院子中,燕胤默默的感受着气息的渐渐远去。他不敢,也不愿目送着方雪的离去,他怕自己忍不住。只有不亲眼见到,才能忍受下心里的悲哀。
“雪儿,等我”呢喃一声,燕胤大步出门而去。
他没有去追方雪,而是回到竹林,向着那神秘人而去。他要变强,他要变厉害,他要实现自己的诺言。所以,他现在决定去拜访那个神秘人,希望他能收自己为徒。
来到神秘人的住所,燕胤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难事,燕胤涌动自己体内的气血,散发出自己浑厚的气息。
不一会,只听一阵风声响起,他的身后,多了一个气息。
“你找我?”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燕胤回过头去,看着面前的人,道“嗯,我想拜前辈为师”
“哦,我为什么要收你?”神秘人并没有掩藏自己的面目。他是一个中年男子,剑眉星目,面庞冷峻,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肩头。他的手中,握着一只黑色的兔子模样的生物。燕胤认识,这是《天下物志》中黑土狡兔。是一种十分胆小的异兽,一般只有晚上才会出现。
“因为我想变强,我想跟您学习拳术!”燕胤盯着中年男子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叫什么名字?”中年男子并没有回答燕胤的话,淡淡的问道。
“方胤”燕胤沉声答道“南方学院的学生”
中年男子点点头“会烤肉吗?”
燕胤一愣,随后点点头“会!”
“拿去,给我烤好了再拿给我”中年男子将黑土狡兔扔给燕胤,随后转身回到屋里。
透过窗户,燕胤可以看见他正在看书。
看着手中的黑土狡兔,全身皮毛黝黑,一双小巧灵动的耳朵已经瘫软。狡兔有约莫五十斤左右,体形和一般的猎犬相差无几。
看了一眼正在看书的中年男子,燕胤开始忙乎起来。
首先捏碎一根竹子,然后用坚韧的竹篾将黑土狡兔的皮毛割开,随后凭借自身强横的力道,燕胤生生将其剥皮。不一会,一张完整的兔皮被其剥下。
随后,燕胤将其清洗大弄特弄了一番,最后弄得干干净净之后,找了一根十分老的竹子串着狡兔,又用几根竹子搭架,用嫩竹的竹皮系好,随后便开始准备点火烧烤。
好在燕胤平日里衣服上都会随身带些必备的火折子,不一会的功夫,利用干枯的竹叶便点起了火。待到大火熊熊燃烧起来之后,燕胤在将一旁的狡兔肉架在火堆上烧开。
利用自己的内力将火势控制着,避免狡兔肉被烤熟烤焦。体内的真气通过握着的竹竿渗透入狡兔柔中,进行保护和对火势的调匀。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开始传出一阵阵的肉香。从狡兔上滴下一滴滴金黄金黄的油,不时的让火苗扑闪。
“好了?”燕胤正准备转生呼喊他将要拜师的中年男子,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淡淡的问话。
燕胤心里一惊,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的竹屋。
压下心里的惊憾,点点头“嗯,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吃了,只不过我这里没有调料,否则的话应该会更好吃”
中年男子不做声,从火苗扑闪之中撕下一块滚烫的狡兔肉,随意的扔入口中。
燕胤暗道此人好生厉害,双手已经到了不怕火不怕烫的地步了。
“嗯,味道还不错”中年男子点点头道“去把偷学我的拳术打一遍,若是入了我的眼睛,我便收你为徒”
燕胤这才知道,这人已经早已知道自己在偷看他打拳了。
歉然的一笑,燕胤点点头,道“好的,请师父指点”
中年男子默不作声,慢慢的从狡兔之上撕下一块块的肉,往口里放。
燕胤站在距离火堆稍远的空地上开始打拳,正是中年男子的七招。
每一招,每一式他都调动全身的精气神去打,竭尽全力希望做到最好。
“波澜不惊”
“风扬浪起”
“水花四溅”
“大浪翻天”
“惊涛骇浪”
“潮起潮落”
“风平浪息”
…………
七式拳招,燕胤将自己目前所掌握所理解的全部展现在了中年男子的面前。
中年男子头也未抬,静静的吃着狡兔肉。只燕胤展演的这一会的时间,他已经将狡兔肉吃完了。即使是骨头,也不剩。
燕胤收拳,压下体内的气息,看向中年男子,只见他头也未抬,清理着最后一块肉。
心里一叹,燕胤脸上露出一丝失落。
“我的招式你都学会了,资质还算不错。你的气血很旺盛,打拳的时候调动了全身的精气神,看来你以前练过拳。只不过,你既然已经学会了我的拳,为何还要拜我为师呢?”中年男子缓缓抬起头,神色古井无波的看着燕胤问道。
“我的拳有形无神,拳只是拳招,并不是拳术。我想要学会师父您真正的拳术”燕胤急忙开口道“我不幸苦的,只要前辈肯教我”
“把你自己的拳打一遍,若是可以,你就是我的记名弟子了”中年男子转身向着屋里走去。
燕胤一愣,脸上变幻数番,他犹豫了。他自己的拳,是什么,他当然知道。不仅是他知道,只要他打出来,中年男子必然也会认出。
这是一场冒险,他不知道结果将会如何。
如果,中年男子认出了燕氏长拳之后对他有恶意,那么燕胤将必死无疑。因为,中年男子是一个武王,这是毋庸置疑的。他的强大,令燕胤只能望其项背。
犹豫片刻,在中年男子即将进屋的时候,燕胤狠狠的咬了咬牙,沉声道“好!”
说着,燕胤便开始施展燕氏长拳。
中年男子的步伐,也停在了那里,背对着燕胤。
“猛虎扑山”一声虎啸,惊天动地,四周的竹子,纷纷震动。
紧接着,燕胤依次打出了余下的招式。
“第九式,拳灭拳生”燕胤低吼一声,双拳透出一股凌厉而霸道的气劲,如吹枯拉朽一般,轰碎了前方十丈多的竹子。
拳收气定,燕胤充满忐忑的看着中年男子的背影。
“剩下的九招呢?”中年男子背对着燕胤,沉声问道。
燕胤如实答道“我的实力不够,也没有人教,现在只能打出这九拳”
“你这些拳招,都是自己领悟摸索的吗?”中年男子背负双手,静静的问道。
“嗯”燕胤道“没有人教我,我就自己根据记忆摸索的。”
中年男子不做声了,静静的站在那里。
看着他的背影,燕胤心里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没有危险了。
清风荡起,竹林被风吹得唰唰作响。一些落地的竹叶被风卷走,一些竹叶从竹枝上飘落而下。
竹林中十分的安静,燕胤大气也不敢呼的看着中年男子,等待着答案。
良久,中年男子长身一叹,脚步踏起,向着屋里走去。
就在燕胤以为失望的时候,一道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今夜,海边等我”
燕胤一愣,随后心里一喜,大声的道“谢谢师父,谢谢师父!弟子一定不会让师父失望”
中年男子静静的站在屋内,轻叹一声。
兴奋至极的燕胤深深的看了一眼这里,急忙向着住所奔去。
他知道,他已经拜师成功了。这份喜悦,很快便将方雪的离去的渐渐的按下。
虽然心底依旧有些伤感,但是燕胤也不是扭捏之人,他拿得起放得下。
回到院子里,随意整理了一下,便将房屋关好出门而去。他要去向人打听一下大海在哪里,为晚上做好准备。
燕胤首先去的地方是徐猴子他们住的地方,但是并没有发现他们的人,随后去了凌云峰的住所,也没有人。
最后拉了一个人才知道,今日是预赛的最后一天,人都在演武场那里。
演武场是南方学院最大的一个广场,位于学院的东南角。
当燕胤步入里面的时候,看到的,是人山人海的人。这些人,都是观众,他们都坐在演武场四周的观众席上,看着场中。
燕胤寻了一个地势比较靠前的位置,向着场中看去,只见两个人正在比试。
其中一个,燕胤认识,却是叶轻舞的姐姐,叶轻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