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他们一行四人,出了海湾镇路后就一路向西。
在这一路上自然是周亚夫来充当驾驶员,而李鲸弘则保持着一贯的沉默,宋端午虽然也是如此,但是他与李鲸弘的区别,则是后者脑子里什么都不用想,前者则是脑子里什么都要想!
如果说在这一路之上谁最欢乐的话,那么肯定就要数赖大狗腿无疑了!
从始至终的叽叽喳喳虽然略有些吵闹,但是还真的就没有惹人厌的嫌疑!因为老赖说的虽然都是些什么‘踏平夜妆烟花处,重拾河山我为峰’之类的豪言壮语!
这话虽然在老赖说来略有装逼的嫌疑,但是听着着实提气!
剩余的三人,就这样一路听着老赖的闲言碎语来到了夜妆会所的门口处,也幸亏是宋端午提前从白娘娘那里打听清楚了,否则的话这地方可不是好找不好找这么简单的了!
直到宋端午下车的时候,都一直在纳闷邢麻子是怎么阴差阳错的摸索到这里的!不过当这犊子看到了门口飞檐上挂着的那两个红艳艳的大灯笼的时候,他就已然明白了一切。
都说蜜蜂找花源和苍蝇找食物都是闻着味儿去的,但是若说到邢麻子是闻着什么味儿找到这里来的,却不好说了!这里不能用单纯的香或者臭来形容,而深知邢麻子本性的宋端午知道,这种能勾搭邢麻子一路摸索所来的味道,那叫臊气!
宋端午先没急着叫门,而是仅仅带着李鲸弘围着这里转悠了足足两圈后,这才又回到了门口处。
“三猫,咋说?”赖苍黄呲着满嘴焦黄的大烟牙,嬉皮笑脸的问道。
宋端午眉头微微一皱,仅仅说了一句:“不简单!”
这一句话让老赖忍不住的好奇了,毕竟能让宋端午这么评价的地方,可是少之又少的,所以当老赖也学着宋端午的样子如法炮制的时候,他就赫然的发现,这夜妆会所虽然还没有见到里面到底是什么乾坤,但是这仅从外表来看,就已然不简单了。
先不说这占地面积在寸土寸金的上海就已然够匪夷所思,就单单说这里给外界的那种气势,就已然压过了周围所有其他建筑的气场!
这方面老赖和宋端午都是二把刀,仅仅能从敏锐的直觉感受到罢了,但是若老刘头在的话那就肯定会瞧出些不一样的味道!
按照老刘头的话来说,这夜妆会所的风水好,而且不仅仅是接地气那么简单,当真可以用一句藏风聚气来形容!
老赖回到了宋端午的身边,很是罕见的露出了慎重的表情,说道:“三猫啊!这里可不简单,你看···”
在大事上还是需要宋端午来拍板,这是赖大狗腿的基本原则。
“就是龙潭虎穴,也得进!”
这是宋端午在沉吟了片刻之后,说出来的话语。他知道这件事上,自己拖的太久了,而且他也深知,老刘头虽然嘴上已经不怎么念叨了,但是心里却越来越急。
可是就在宋端午这话刚刚出口,还未落地砸起几颗灰尘的时候,却不料夜妆会所那两扇轻易不开的正中朱漆铜钉大门,在发出沉重的声音时,缓缓的从里面打开了!
“得了!看来这回咱还真是不进不行了!人家早都发现咱们了!”
就在老赖看到那扇大门当中,施施然的走出来一个穿着高开叉绿牡丹旗袍的女人的时候,他就自嘲的一笑,说道。
赖苍黄的这话倒是让宋端午点了点头,因为就在这犊子围着这里转悠了两圈的时候,就已经是装作不经意,但绝对有心的看了下这里的设施。
整整二十七个昼夜监控头,或远或近的安插在必备的地方,从而真正的做到了无死角观察。
当然,这也仅仅是宋端午发现的,而那些个监控外围的或者隐蔽的,宋端午就不知道还有多少了。
可是那个穿着开叉程度到了大腿根,让雪白的屁股蛋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若隐若现的那个女人走到门前台阶处的时候,就突然停了下来,‘唰’的一下打开了手中那把十八根扇骨的檀香女扇,忽闪忽闪的扇面和低垂的扇坠抖动的那叫一个随风摆柳!
宋端午在心底里暗叫一声“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知道对方既然摆出这种姿态,就是等着宋端午主动上前的,所以他索性也就不再矫情,带着自己的三个兄弟就朝着那个绿牡丹旗袍女走去!
宋端午和李鲸弘走路的姿势很标准,而赖苍黄的则要显得流里流气的多,至于说周亚夫嘛,那走路姿势根本就不像个人,而是一个熊。
“来的可是人称三哥的宋端午?”
那女子等到宋端午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经过一番上下打量过后,先是突然用扇面掩口的好一阵轻笑后,这才檀口轻启的问道。
宋端午翻了翻白眼,心想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做派啊!瞧这姿态明摆着就是胭脂河上画舫船的头牌姿态嘛!先不说这女人的身段摆的是多么的婀娜多姿,就单单她一开口的狐媚语气和见人就抛媚眼的行径,就忍不住的让宋端午感到了头皮发凉。
现在又不是旧时候的烟花风月,而眼下这几个人又不是类似邢麻子那样的好色之徒,自然对这个女人勾魂儿的行径不怎么感冒。
“我就是!”宋端午的白眼翻得很有技术,绝对是让别人看不到,但自己心里暗爽的那种。
那女人‘唰’的一下又把檀香女扇潇洒的合上了,放在手中不断的敲打,颇有点古代无良恶少对良家女子品头论足的味道看着宋端午,突然冒出来了一句意料之外,但绝对是情理之中的话。
“呵呵,人家可恭候你多时了!”
宋端午也是‘呵呵’一笑,早就看出这个女人即便不是夜妆会所的主人,也是管事之人的宋端午,心想道我的兄弟在你这里待了有个把星期,你若是不对我‘朝思暮想’,这才是怪事呢!
不过即便双方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这表面的功夫却还是要做足的,所以当宋端午笑着对这个风骚的女人说了句:“不敢当!还未请教!”的时候,那个开叉高的差点漏屁股的女人,就已然没有半点矜持的脱口而出。
“好说!钟藜就是我!”
这一下可算是挑明了!敢情她就是那个白娘娘口中避讳的俏寡妇,还是司马青云一心想对付,但始终无力的骚娘们,更是宁花翎老爷子始终保持缄默的亲孙女啊!
一想到这里,宋端午就忍不住的有点头痛。
为什么这么说?
打!当然是打不得的!宋端午手里的好牌,除去宁花翎老爷子和白娘娘这两张大小王外,恐怕就剩下郎戈、展鹏程、刘云长、外加自己嫡系人马这四张A了,可是眼下的情形是,小王白娘娘袖手旁观,大王宁花翎老爷子不但不帮忙,甚至还有反水的嫌疑,所以当宋端午清楚的意识到,即便是四个A组成的炸弹,也肯定在宁花翎老爷子的大王面前歇菜的时候,这个动武的念头,可是立即就烟消云散的!
更何况对方的底牌到底是何,他还不清楚,要知道一向谨小慎微的这犊子,若没有做到知己知彼的时候,可是从来不会贸然出手的。
至于说动文的,那么这个念头宋端午则想都不用去想,以为他知道,一个一言不合就扣人的女人,是根本没有道理可讲的。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尤其是在宋端午和钟藜已经面对面过后,这种情形就更是如此!
但凡是疯癫的女人,若不是真疯,就是偏执狂!虽然看着有点像废话的嫌疑,但却是真理!这点,宋端午已然在数年前,就从他姐姐白潇湘的身上领教过无数次了。
所以说,摆在宋端午面前的解决办法其实也就只有两条,要么走混路拉关系,让她抹不开人情;要么就是走白路,以权压的她不得不就范!
唯有这两条路可行,但是这就像顶芽优势一样,一旦砍去了一个问题,那么又会冒出来十个,甚至数十个新问题一样,所以当脑筋急转之下的宋端午明白,自己的当务之急,一是要搞清楚这个女人在白路上的关系到底有多深厚,二是要完好无损的营救出来自己兄弟的时候,这个犊子就已然体会到了一个头两个大的感觉。
至于说走混路拉关系?虽然机会不是没有,但却是微乎其微。为何?宋端午这犊子来上海没多少年,而钟藜却是不折不扣的地头蛇,更何况她背后的宁花翎老爷子更是一条近乎于飞升成蛟的天字号地头蛇!
所以当宋端午明白无误的意识到,自己还是一探究竟后,在做打算的时候,这个犊子在面对钟藜的时候,就已然换上了一副老赖式的嬉皮笑脸。
“嘿嘿,都说美人研茶,茶会更香!早就听说夜妆会所最精通此道!怎么,钟藜小姐,让我们站在门外,是不是有失待客之道啊?”
宋端午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的笑,他从刚才的一丝不苟转变到玩世不恭可能太快,让钟藜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但是老赖却比谁都清楚,这犊子又要开始扮猪吃老虎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