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午假意被四虎子押去了钱福贵那里了,而赖苍黄和李鲸弘两人一琢磨,当然不能就这样干坐着,所以当赖苍黄瘸着个腿去找白潇湘的时候,李鲸弘也刚好来到了宁花翎宁老爷子的府上!
前一阵子李鲸弘还是常来这里的,毕竟在宋端午他们几个人中,武功数李鲸弘的最高,也唯有他才能和宁花翎老爷子过招,所以当已经有一阵子没露面的李鲸弘再次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刚刚走进弄堂的他,却没有见到宁老爷子,而是被在门外把守了宁老七给截住了!
宁老七是七兄弟里面最小的,所以这把门的苦差事自然除了他没跑,可是这似乎并不影响他这个武痴的脾气,所以当他见到武功比他厉害的李鲸弘后,自然是一时技痒难耐。
被纠缠住的李鲸弘这个急啊,他一则没法把宋端午现在的情况透露给他说,毕竟像这样的事情李鲸弘知道还是找宁老爷子说来的更妥当些,可是另一方面宁老七就是死活的不放行,所以无奈之下的李鲸弘不由分说的用重手把宁老七放倒之后,动静却把院子里的其他兄弟们给惊动了!
“鲸弘?”妙手华佗宁阿大见到许久都不曾露面的李鲸弘时,先是颇感意外的说了这么一句,可是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宁老七时,就朝李鲸弘一摆手,说道:“跟我来!”
说着,就跟李鲸弘转身进了后堂!
李鲸弘这个人的脾气宁阿大是有所了解的,若没有什么要紧的急事,是断然不会如此的莽撞,更何况宁老七的那个德行他比谁都清楚,甭管你有多大的事,先过的了他那关再说的做派也着实令人无奈!
李鲸弘来到后堂时,宁老爷子正在那里滋溜滋溜的喝着白家供奉的上好碧螺春,对于这个古稀之年的老人,是没有什么能比在练完武透透的出了一身汗后,喝上一壶温度刚好的好茶更为安逸的事情了!可是就在宁花翎老爷子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的时候,李鲸弘却走了进来,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还以为李鲸弘是来赔不是的宁花翎顿时就笑了,放下了茶壶就说:“你李家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三猫这一套了?听说你当年拜许淳仙的时候腿都没打过弯儿,这次在老爷子我这行这么大礼,说吧,你想干嘛?是要了我老命还是想把这破楼子给拆了?!”
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翘着的,显然是有点调侃的成分。原本他在看到许久都不曾露面的李鲸弘时,还有点小生气呢,可是被李鲸弘弄了这么一出,他还真生不出半点气来!
宁花翎跟他兄长宁朝珠的脾气秉性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路子!如果说后者是严格恪守各种礼教的老夫子的话,那么宁花翎则是那种一切都随着自己性子来的人,绝对可以说成是前一秒还笑脸对人但一言不合就可以抽刀子杀人的那种。
“老爷子,求你救救我家三哥吧!”
受了宁花翎一阵调侃的李鲸弘不但没傲然反倒长跪不起,当他一颗头磕下去的时候,这句话就已然说出了口,言语间带着急切和惶恐。
宁老爷子这一下可坐不住了,忙问道:“怎么回事?!”
李鲸弘抬起头来,一五一十的将宋端午的计划和单刀赴会见钱福贵的事情都和盘托出,而宁老爷子此时则一拍桌子,说了句:“那钱福贵就是一条贪心狼啊!三猫这孩子怎么如此莽撞?!不行,这事我的插手!”
说着,连桌子上的茶壶跌落在地都不管不顾,抬脚就往外走去,而这时挤在门口的宁氏兄弟也都一哄而散,备车的备车,收拾家伙的收拾家伙!
“李家小子!前面带路!”当宁老爷子把板带抄在手里的时候,就已然扯开嗓门的喊道了,而他在临登车前的最后一句,则是:“老七看家,其余的都跟老子我去扫场子去!”
宁家众兄弟哄然应好,许久都不曾动真格的他们自然是高兴万分,当然这里面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恋恋不舍的宁老七!
“每次都是我看家!又不带我玩,哼!”宁老七啐了一口后使劲的关上大门,仿佛这一切都习以为常。
宁阿大不会外门功夫,所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戾气,更何况一直以谦谦君子示人的他心思比其他的兄弟都来的细腻,所以在别克商务车上他想李鲸弘求证了一些细节性的问题后,便对着宁花翎说道:“师父,我看三猫他的胜算大概有八九成!钱福贵那人虽然不择手段,但是却好大喜功,又智商偏低,所以我看他在三猫的手掌底下,顶多就是一耗子的角色!”
宁花翎老爷子翻了翻眼皮,说道:“智商低不假,但是如果他连话都不让说,上来就让人抽刀子呢?”
“这···”宁阿大顿时语塞。
宁老爷子哼哼了一声,说道:“手枪的威慑力再怎么大,子弹也有限!三猫他再怎么能打,好虎也架不住群狼!你还真以为那小子能跟极北海东青似的一打五十呢?就算话说回来真的能一打五十,那钱福贵手下的兄弟可是只有五十个?”
说着,就朝宁阿大一摆手,说道:“阿大,这方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们爷们几个打我们的架,你救你的人,互不干预!再说了,他钱福贵若是敢动我徒弟一根汗毛,我就平了他的‘泥头车王’这个名号!”
这偌大的上海,能说平就平了钱福贵的,估计也就只有他宁花翎一家了!
李鲸弘感到的那叫一个杠杠的!朝老爷子一抱拳,喉头耸了几耸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而老爷子倒也干脆,一摆手,示意他大可不必如此。
“二爷我在上海这么多年,灭的‘黑龙猛虎’没有十条也有八条,不在乎再多一个!”
别克加长商务在路面上一阵疾驰,任谁也想不到,这辆银灰色的车里,坐着的竟然是名动华东的第一高手宁二郎而他手下的一群狼们,当然,令钱福贵更想不到的是,动了宋端午,就等同于动了连司马流水都不敢招惹的‘嬉笑阎罗’这尊瘟神!
显然前一刻的得意和后一刻的陷入死地就像冰火两重天一般,让钱福贵在情形逆转之下感到了无尽的无味俱杂,他一方面很想把手中的刀子割下去,但一方面又害怕头上顶的那根手指动上一动,所以当宋端午笑着说:“钱老板,还割不割了?不割我就暂且替你的众多女人留着!”的时候,虽然钱福贵恨得差点咬碎了满嘴的糟牙,但是也确实没奈何。
任谁被手枪顶在头上,都得没辙!
自己的老板被人制了,那些个本就是出身民工或者老实人的手下们自然也就立马的偃旗息鼓,所以宋端午很轻松的站起来穿好裤子,并以一种角色颠倒的形象站在钱福贵面前的时候,钱福贵他再笨,也知道被眼前这犊子摆了一道!
“行!宋端午!你这招无间道玩的真漂亮!”
钱福贵先是看看眼睛里没有半点感情的四虎子,又看看一脸笑意盎然的宋端午,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句话来,似是说明着自己的不甘,也像是在嘲笑着自己的大意。
宋端午抽出根长白山来点上,说道:“不是我玩的好,是你太过于操之过急了!其实要我的命很简单,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根基不如你稳固的我迟早的输,只是你不是向来喜欢玩浑水摸鱼么!只是你忘了浑水里有的时候不仅仅有鱼,还有鱼钩!”
钱福贵哑然失笑,他没搭理宋端午,反倒把目标对准了四虎子,说道:“兄弟!他宋端午给你了什么好处?让你能演的这么好来瞒过我!这样,只要你能把这东西拿开,咱么新仇旧账一笔勾销之外,宋端午给你什么好处我双倍的给你,怎么样?”
很显然钱福贵知道自己在宋端午这里是没有什么希望的,所以只得把机会转向了四虎子一边,在他的印象里,像四虎子这样能不惜以身犯险来完成任务的,都是只认钱不认人的职业杀手,所以当他错误的认为四虎子是那样的人时,这诱之以利无疑就是最简单,但也是最好用的方式。
不过现实显然是让钱福贵失望了,因为就在他那句‘怎么样’的话音还未落的时候,四虎子拉动套筒推弹上膛的动作,就已然让钱福贵乖乖的闭了嘴!
“呵呵,钱老板!枉你这么大的人了,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宋端午拍着他的肩膀,没有挑明,而是拐弯抹角的从他兜里掏出了那包苏烟,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手下的兄弟,都抽的没你好吧!”
钱福贵很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
宋端午又把那包苏烟塞了回去,说道:“好好藏好吧,说不定这就是你抽的最后一包烟了!”
说着,就示意四虎子将他绑起来带走,而从刚才到现在,钱福贵的那些个手下一动都没动,显然这是对钱福贵平时的所作所为最好的体现。
“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他不是杀手,他是我的兄弟!你不是纳闷为何我的人都悍不畏死么?那我告诉你,秘诀就是,为了他们,我也能如此!”宋端午在钱福贵认命的闭上眼睛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让他更加心如死灰!
钱福贵算是栽了,栽在了宋端午精心放的鱼钩上,也栽在了他与手下貌合神离的原因上!
可是就在宋端午和四虎子刚好挟持钱福贵出办公室的时候,却不料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阵的怒吼和厮杀声!
钱福贵突然笑了,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援兵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