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娘娘花了大钱给众人置办衣服这件事,宋端午的表现是暧昧甚至是含糊不清的,他甚至在某些关键环节上还大有敲白娘娘竹杠的意思,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口气拿了四套同样但却不同号西装的缘故,而事实上白娘娘也乐得见到这样的情景,毕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可是亘古不破的道理,即使是宋端午能不能真的替白娘娘消灾还两说。
既然答应了人家,就给给人家办事。这是宋端午在回复白娘娘信息的那一刻就已然知道的,而他之所以在看了众人的反应之后再决定,则是因为他还在怀疑自己在这个小团队中的位置。这倒不是说宋端午疑心重或者太过于自谦,而是这四个脾气秉性皆迥异的男人,要是想磨合成一台所向披靡的机器的话,也着实不易。
不过这个局面是宋端午早就能料到的。李鲸弘向来是一副与世无争的姿态,只要别有人不开眼来碰触他们几个,那么这个外号是‘银面少保’的家伙不介意当个‘揉面小宝’;而赖苍黄这老货其实想都不用想,虽然废了一身的武艺且现在处于一只脚已经退出江湖另一只却拼了老命的往里迈,尽管这些无论是内在的、还是外在的、或者无法抗拒的因素让他始终都不复当年的风光,可是这仍旧阻挡不了赖大狗腿子的一颗江湖心,他做梦都想着让宋端午彻彻底底的风光一回自己也好顺带着狐假虎威一把,只可惜现实的残酷始终都让这个苦逼的男人被折磨到死去活来,后来索性不再妄想,但是那一身的江湖胆气却随着心气越来越高涨。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是老赖有事没事就喜欢哼哼的歌词,尽管只记得这一句,且翻来覆去的差点唱到让宋端午和李鲸弘崩溃,但是这已然能表达老赖的心情了。
至于说周亚夫这个自始至终都陪伴在自己身侧,但却心甘情愿的只充当个背景填充物的壮汉,虽然不敢说是鞍前马后的屡立功勋,但这份难能可贵的真诚却是最令宋端午感动的,虽然以前白潇湘曾提点过宋端午,让他必须将周亚夫视作一个棋子,或仕或炮再或卒,然后宋端午却始终没那么像,因为宋端午这个敢于不按常理出来的帅,那小小的田字格自然也就成不了围困他的牢笼,所以不需要仕;再者说炮这个棋子经常孤身飞入险地,而周亚夫作为宋端午早期难能可贵的跟班之一,一旦有什么闪失自然是宋端午所不能接受的;而卒?!则太小看这个外憨内韧的周亚夫了。
至于说周亚夫具体在宋端午是个什么定位,宋端午显然是早已有了定夺,自从周亚夫那夜跟恳谈一番并彻底改头换面了之后,宋端午就想好了他的位置。既能进可攻,又能退可守,身处中心而能跳八方,步伐飘忽却又一击致命!
这就是马!
同时也是宋端午不肯轻易动用,但动,必是毫无选择的时候。
而相对于来说自己雪藏已久的周亚夫受伤这件事,无疑就令宋端午头疼许多。本以为自己千算万算的他,最终没想到还是漏算了一招,对方用飞刀令周亚夫猝不及防的时候,同时也让宋端午头疼无比,本来已经做好日后一系列打算的他却因为亚夫受伤而不得不临阵改变计划。
“苍黄,你是暗器大家!知道用这飞刀的人么?!”宋端午见众人嬉笑够了,便对着那个一听是白娘娘买的,就立时表现的十分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就差没将衣服供起来的赖苍黄问道。
“这个是自然!”赖苍黄听着宋端午给戴的高帽,心里十分的舒坦,用手一抹惨绝人寰的大背头,颇有几分西门吹雪的孤傲,只不过形却似,神却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这刀在我们耍暗器的人里,可有个特定的称号,因其刀身上锐,刃薄如纸,呈柳叶状,长约5厘米,又称"柳叶刀"。刀柄末端系红、绿绸,各长约6厘米。此刀为有尾翼飞刀,发射时刀身直射。我得先说明,脱手暗器是暗器中最难的,飞刀是脱手暗器中最难的,没有个1年半载,连门都进不了。所以,凡是能用这种东西的,都不会是无名之辈。”老赖一见自己终于能在擅长的领域里炫耀一把,顿时两眼放光的侃侃说道。
可是当老赖正在侃的来劲儿的时候,却不料宋端午却突然想到一个事情。既然他赖苍黄精通这个领域,所以他自然也就十有八-九的清楚此人的来历。所以当宋端午这个想法刚萌生出来的时候,就立即开口道:
“苍黄,你知道这人是谁么?”
“当然了,不但知道,还很熟呢!”赖苍黄一听宋端午的话,也不知怎地脸色突然变的阴沉起来,只见他目不转睛的切齿道:“湛蓝毒蝎于夫人的名号,那可是在西北三省一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说完,还自顾自的‘哼’了两声,好似要表达自己的博学或者非凡的经历一般。
可是就在这时,按照平时表现一见师哥装逼就必会捧其臭脚大加赞许的师弟周亚夫,这回却对他十分的呲之以鼻,这令宋端午和李鲸弘在疑惑之余也不禁开始揣测个中缘由。
“那尾绸上都写着个‘于’字,还画着个青蝎子,还用得着猜?”周亚夫闷着个头小声的说道,尽管声音低若蚊呐,但却不巧被众人刚好听到。
谜底揭晓了!
赖苍黄的装逼‘大计’也随之穿帮。
于是乎这老货在一边对宋端午和李鲸弘讪笑着掩饰自己尴尬的同时,也一边愤怒的拿眼睛猛瞪着周亚夫,看情形若不是因为有宋端午镇场,大有一脚将其踹回娘胎里回炉重造的意思。
宋端午见状一把拍在赖苍黄的头上,笑着说道:“咋了?还不许人家说真话了?”而赖苍黄在这一拍之下连忙朝手心里吐了两口吐沫,不是第一时间答话而是将他那头地震都纹丝不乱的头型继续抹的溜光水滑,而那头在口水滋润下的大背头,继续肆意张扬着它的油光锃亮。
四个大男人在这间破败的小屋子里嬉笑打闹,虽然场景颇为怪异但气氛却温馨。就在宋端午联合着众人准备继续对赖苍黄的猥琐表现进行讨伐的时候,却不料手机短信的铃声再次响起了。
“我说三猫,你这手机也该换换了吧,你看看除了比别的手机多了一个砸核桃的功能外,其他的还能比点啥?!”老赖一见宋端午掏出那款老旧诺基亚100后,就不禁想说道一番,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兜里那山寨中的山寨爱疯四,其功能也就比宋端午的100喇叭声大了点而已,而且还不能砸核桃。
宋端午看着绿色的屏幕,只是笑了笑回了句“闲时砸核桃,忙时砸人,这就够了。”
赖苍黄在对宋端午的话表示严重赞同的时候,同时也对那款诺基亚肃然起敬。这个无论什么事都能理解扭曲的苦逼男人,当意识到‘硬’才是硬道理时,不禁立马对宋端午大加崇拜,不无羡慕嫉妒恨的说道:“不愧是已经开过荤的人啊,立马就知道了男人还是‘硬’一点好的道理!”
“滚蛋!”
宋端午笑着骂了一句,随即按亮了屏幕,一个陌生中又带着些许熟悉的号码跃然于上。
‘老弟,晚上来老哥这喝酒,俺家老头子又开始念叨你了,记得来啊。’
很显然无论是从语气还是称谓上来讲,这个人似乎都透着与宋端午有着或远或近的关系,既不过分亲昵也不显得生疏,而宋端午在瞧见那句‘俺家老头子’后,就已然知道了答案。
是那个东北老头的儿子展鹏程发来的!这当真是超过了宋端午的意料。
宋端午看过之后将手机抛给了赖苍黄,意思很明显。而赖苍黄在会意之后不禁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小会儿,问了句“你觉得呢?”显然再次将问题踢还给了宋端午。
可是宋端午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将头抬起来问了句话,显然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苍黄,你举得带谁去合适?!”
意思肯定的再明显不过了,去是肯定要去的,否则一是显得小家子气二也是抹不开情面,既然人家肯给你这个面子,那么宋端午就算明知道是鸿门宴,也是要闯一闯的。
“不宜多,唯鲸弘一个人足矣。”老赖捏着他下巴那祚并不存在的山羊胡,装模作样的故作古人风范的道。
宋端午泯然一笑,显然赖苍黄的提议暗合他的心意。老赖人脉广见识多固然好,可一旦动起手来保不齐就是个拖后腿的主儿;而此时周亚夫又受了伤,虽然只是皮外伤,但最可恨的是正好伤在腿关节处,行动自然不便;所以现今也就唯有李鲸弘可用,事实上这个保驾护航的活儿也真的是非他莫属的。
宋端午看了眼李鲸弘,眼中尽是询问的意思,而当宋端午得到他的肯定后,这才按了发送键。
事实上宋端午已然早就有了答案,编辑好了信息就差最后那一按之下的发送。
“我知道了!不见不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