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色的穹窿从头顶开始,渐渐的淡了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缕缕青烟,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大地,新的一天开始了。
傅迟吹雪缓缓睁开了眼睛,“锵”的一声剑鸣,让人骇然的是,此时他的瞳孔内竟然各自流转着一道乳白色的剑影,随着眼睛的睁开,那两道剑影立即破体而出,化为两道剑气,竟然直接将上方的屋顶割裂出深邃的裂痕。
此时傅迟吹雪的眼睛虽然恢复到正常状态,但却充溢着迷茫,直到良久,才有了一丝的神彩。
“呀!”傅迟吹雪慨叹一声,一直淡然的性子,少有的起了丝丝的涟漪。
“无相逍遥剑魄,你到底为何物?竟然如此神奇。”喃喃细语着,傅迟吹雪却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因为它,自己惨遭灭门之祸,同时也因为他,让自己有了今天的成就。对于这枚虚种,傅迟吹雪此时的心境何其的复杂啊。
记得两天前的晚上,自己走火入魔,虚种竟然能够自动护主,不光压制住了狂躁的虚力,竟然还使得虚力发生了些许的变化。现在自己清晰的察觉出,自己的虚力比之以前,多了一分锋芒,多了分内敛,却是少了分厚重。
这意味着什么,傅迟吹雪自然极为清楚,看来自己意味要走的毕竟是一条攻势路线,而被动的防御也将逐渐离自己远去,甚至最后变得有攻无守。
慕容卓却是做到了自己的承诺,从今天起,傅迟吹雪就暂时的隐居于此,没有任何人的打扰,而成功也是显著的,自己的伤势因为虚种的神奇,以他从未想过的速度恢复着,仅仅用了三天,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时间,就是恢复自己失去的修为。
慕容卓为傅迟吹雪安排的住处在慕容世家园林式住宅的一个偏僻小院内,平时极少有人打扰,而慕容清雅则在父母的同意下,担当起了送饭送菜的任务,当然每次都少不了一壶美酒。
当然,趁着这个时候,傅迟吹雪免不了也会对慕容清雅指点一番。
其实慕容清雅的天赋在傅迟吹雪眼中,只能上普通,到现在为止也仅仅达到了凌虚境的中阶,无法凝聚虚衣,使得她战斗力真的让人无法恭维。不过好在,她的虚种却还算不错,竟然是一枚具有成长性的唯情花蕊。
唯情花是紫虚大陆上一种极为特殊的植物系虚兽,关于它,在大陆上甚至流传这一个唯美的故事。据说上古之时,生活着一对极为恩爱的夫妻,后来丈夫因为战争远离家园,只剩下妻子一人孤守空房,等待着夫君的凯旋,这一等就是足足三年,望着与丈夫一同应征的士兵一个个凯旋而归,卸甲归田,却惟独没有丈夫的身影。
四周的邻居望着专情的妻子,心中不忍,就又人拾掇着让她改嫁,谁都知道她的丈夫极有可能已经战死沙场。
“不,官人说过,等门口的那颗大树开花的时候,他就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妻子如是对邻居说道,然后一天天的坐在门口的大树下,等待着丈夫的回归,等待着大树的开花,痴情至极。但邻居听了,却都忍不住的摇头,从他们出生之日起,就从未见那大树开过花啊。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月、一年、两年、五年、十年……
无情的岁月将妻子俊秀的面孔雕刻出一条条的纹理,妻子老了,但她依然等待着,每日都坐在大树之下,望眼欲穿的望着村口的小路。
终于年轻的妻子变成了年迈的奶奶,头发花白,清亮的眼睛也变得污浊,可每天都依然都在等待着丈夫的回归。
其实没有人知道的是,因为每日的以泪洗面,妻子的眼睛早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而门口的那颗大树也从未开过花。
终于在一个飘雪的冬季,鹅毛般的大学将妻子层层的覆盖成了雪人。
“官人,你说过等门口的大树开花的时候,你就会回来,你从来都没有骗过我,这次也绝对不能骗我。”妻子喃喃自语着,却是一口鲜血喷出,在洁白的大雪上装点出绚丽的血花。
妻子的头无力的向旁一歪,心力憔悴下,她就那么去了。
天空中依然飘洒着茫茫的大学,大街上没有一丝的人影。可就在这个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妻子所倚靠的大树那光秃秃的枝桠上竟然绽放出朵朵如鲜血一般娇艳的鲜花。
而村口的那条小道上,茫茫大雪中,一道佝偻的身影缓缓走来……
一个平凡而又凄美的故事,但从此唯情花却是成了见证最纯洁爱情的象征。
唯情花极为罕见,据说只有在极为纯洁之地还会偶尔得见,而且它并不是生在在特定的树木之上,任何植物在极为特殊的环境下都有可能生长出来。而要获得它的传承,则一定要有极为纯洁的心灵,负责,即使你是天神降临,也是无济于事。
而且,极为特殊的是,唯情花即使成为被传承的虚种,依然具有晋级的能力,从最初传承时的蓝晶阶,只要机缘之下,甚至能够突破进圣君阶,当然这个过程也是极为缓慢和困难的,但依然让无数虚士极为向往。
让傅迟吹雪想不到的是,面前这个羞羞答答对人充满了依赖的女孩,竟然能够获得唯情花的认可。而鬼使神差的,竟然成为了自己的“妻子”,这算是自己的幸运么?
“雅儿,你的理想是什么?”孤院内的一颗梨树下,傅迟吹雪轻拥着慕容清雅,柔声道。
话虽然这么问,但在傅迟吹雪的心中,却是有了几个答案,作为一个女孩,尤其是虚士,她们的理想无非是实力变强,容貌永不衰老等等,但是慕容清雅的回答却让他一愣。
“嗯。”慕容清雅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想了想,“希望爹、娘能够长命百岁。还、还有你,永远都平平安安的。”最后一句话说完,慕容清雅不由羞涩的俏脸通红,将黔首直接深埋进了傅迟吹雪的怀中。
“就这么简单么?”傅迟吹雪讶然。
“恩,还有、还有,就是希望你能永远对我好……”说道这,慕容清雅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竟然在傅迟吹雪的怀中抽噎了起来。
慕容清雅此时心里有一丝的苦楚,想起这几天来,不由想起自己的母亲对自己说的话。
“清雅,既然你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娘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傅迟吹雪绝非你想的那么简单,虽然娘跟他接触的不多,但也看的出来,他身上有着太的秘密,身份绝对不简单,也背负着很多的东西。所以,日后,你少不得要吃苦啊。”赵梦妍如是说着,对女儿不由的更加疼惜了起来,从小到大,对女儿,赵梦妍有用不完的疼爱。
“雅儿,你放心好了。我说过,决不负你。我傅迟吹雪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说话算数。”傅迟吹雪望着怀中令人怜惜的女孩,心中从未有过的坚定。
“从今天起,我傅迟吹雪除了背负的仇恨,今天却是多了一种守护的责任。”傅迟吹雪在心底暗暗的说道,这是一种责任。
“雅儿,做我的妻子吧。”没有任何征兆的,傅迟吹雪突然正色的说道。
“啊!”听到傅迟吹雪的话,慕容清雅先是一愣,接着就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跳开了傅迟吹雪的拥抱,一张小脸羞红的差点没有滴出血来,心乱如麻下,竟然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雅儿,嫁给我吧。”傅迟吹雪坚定的一步走上前去,捉住正要逃跑的慕容清雅,却是半跪于地。
右手手指的虚空戒指散发出一阵柔和的虚光,一支浑身散发着盈盈白光的冰种翡翠镯子缓缓漂浮而出,有灵性一般的从慕容清雅的指间穿过,戴在了洁白的皓腕之上。
“这是我母亲的嫁妆,但她平时却是极少穿戴。记得小时候,母亲对我说,将来这玉镯就当是送儿媳的定情之物,今天它总算是找到归宿了。”望着慕容清雅手腕上的玉镯,傅迟吹雪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流下了眼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未到伤心处。
当年的家破人亡,这玉镯已经是傅迟吹雪身上唯一的念想了,一直视为珍宝。但今日,他将它戴在了慕容清雅的手上。
望着傅迟吹雪脸上的两行热泪,慕容清雅心中顿时充满了柔情,还有一丝丝的疼痛。伸出双手,将傅迟吹雪脸上的泪痕轻柔的擦干,情不自禁的将傅迟吹雪的头抱进了怀中。
“我答应你。”
“不行。胡闹,清雅,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这么不懂。”慕容卓一脸的气愤,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
“爹。”慕容清雅委屈的叫了一声。
“清雅,这次你不要怪你爹。这么大的事,你总要跟我们说一声,不能这么自作主张啊。而且,你现在对那个孩子了解又有多少?”赵梦妍少有的站在了慕容卓的一边。
看到父母的反对,一向乖巧的慕容清雅突然跪了下来,一脸的倔强。
“爹、娘,我知道你们都为了女儿好。但这次还请你们成全。我虽然不了解吹雪。但那一刻,我深深的感受到了他的内心。充满了忧伤,女儿当时心中好痛,或许女儿的力量微不足道,但也希望能够给他哪怕一丝的慰藉。而且女儿能够感觉到,他对女儿是真心的。”
“你,真是气死我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傻女儿啊。”慕容卓气的脸色通红,但是望着女儿那坚定的眼神,竟然再无法升起拒绝的意念。
“哎,清雅,你把那个孩子带过来吧。”赵梦妍哀叹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