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楼共有四层,像如此高的建筑,即便在东京城,也是极为罕见。www.tsxsw.com
离开密道,刘仪并没有下楼,而是挽着杨荣,径直朝三层去了。
上了三层,杨荣发现,这里的厅内倒是来回的有几个侍女模样的人在走动。这几个侍女一见刘仪,连忙向她行礼。
刘仪也不理会她们,只是带着杨荣继续朝四层去了。
四层是个相比于下面三层都要小上许多的房间,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只八仙桌,而背向街道的那一侧,则有个凉台。
凉台空间也不算很小,在凉台上,同样摆放着一只八仙桌,只不过这只八仙桌,要比屋内的那只小了许多。
“这里才是本公主向带将军来的地方。”搀着杨荣,走到凉台,刘仪站在凉台上,抬手指着远处巍峨的皇宫,对杨荣说道:“站在这里能够看到皇宫,也能看到城外的汴河,这大宋都城是尽收眼底。”
“公主果然是条汉子!”顺着刘仪手指的方向看去,出现在杨荣眼前的,确实是一片宏伟的宫室,而在城外,一条小河如同玉带般贴着东京城流过,他不由的向刘仪赞了一声。
“你才是汉子呢!”哪知他这句话刚说出口,刘仪就嘟起小嘴,朝他的手臂上狠狠的拧了一把,娇嗔着说道:“本公主明明是女儿家,将军如此说话,岂不是要人误以为本公主……”
“呵呵!”被刘仪掐了一把,杨荣伸手把她搂在怀里,长长的叹了一声,对她说道:“幸而当初末将没有杀害公主,否则哪有今**我夫妻共在此处赏景?”
“来人!”被杨荣搂在怀里,刘仪朝身后喊了一声,说道:“备办酒菜,今日本公主要与将军在此对饮。”
刘仪说的话让杨荣感到很是意外,角楼四层,根本没见有人,她是在对什么人说话?
就在杨荣满心狐疑的时候,房间里面的一块墙壁转动了一小圈,从里面走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这管家模样的人出来后,向身后招了招手,五六个侍女随后从里面走了出来,每个侍女的手上都端着个放着菜肴的托盘,最后一名侍女,更是捧着一只放着一小坛酒的托盘。
侍女们把酒菜摆放在阳台的八仙桌上,管家朝刘仪和杨荣微微躬了躬身子说道:“公主、将军,请慢用。”
从阳台上退到厅内,管家模样的人又朝陈芮和肖挺躬了躬身说道:“二位将军,请稍待片刻。”
酒菜摆上,刘仪拉着杨荣,在八仙桌两侧的椅子上分别坐下,这才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坛,轻轻拍开封泥,对杨荣说道“将军早先说不要本公主随军,今日见了本公主的人马,可还有这想法?”
杨荣笑着摇了摇头,对刘仪说道:“公主说笑了,末将不让公主随军,只是考虑到公主的周全,并非因为公主柔弱。”
“夫君出征,做妻子的,如何能够安心在家中静养!”为杨荣斟上酒,刘仪轻叹了一声说道:“将军出征,本公主定然是要跟着的,还望将军莫要嫌弃!”
刘仪话说的坚决,杨荣也是感到有些无奈,他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叹了一声对她说道:“好吧,既然公主如此说,末将也只得让公主随军了。”
“还有怜儿!”给杨荣斟满酒,自己又倒了一杯,刘仪将酒杯端起,对杨荣说道:“那丫头可怜见儿的,本公主很是喜欢,将军不如将她收为妾室,也随军出征如何?”
“哦?”听刘仪提起怜儿,杨荣微微侧着头,向她问道:“公主何时与怜儿成了莫逆?”
“不瞒将军!”与杨荣共同饮了一杯,刘仪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对他说道:“将军眼下除了本公主,已有三房妻室,生为女人,我如何不会妒忌。起先是要找寻那怜儿晦气,可没想到,那丫头对将军却是一往情深,而且行事颇为有度,对本公主的挑衅,也是处处避让,很是让人有些心疼。将军莫不是想要这样一个女子终身只做婢子?”
“末将其实早有此意!”杨荣微微一笑,对刘仪说道:“只是考虑到没有妻室应允,擅自纳妾有些不合乎情理,于是便拖了下来,向等到返回忻州,与她们几个商议了,再纳怜儿为妾。”
“本公主不也是将军的妻室吗?”刘仪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对杨荣说道:“不如今晚就将她纳了,明日一早,恐怕大军就该出征了!”
“不瞒公主,大军出征,还有一些时日!”杨荣低头看着面前的酒杯,对刘仪说道:“明日一早,大军确实是要出发,不过并不是前往党项人所在之处,而是先会忻州。”
静静的听着杨荣说的话,刘仪并没有插嘴。
作为忻宁军节度使,杨荣在大军出征后先去忻州,也是情理之中的。
“三十万禁军,其实只是个幌子。”话说到这里,杨荣抬起头,朝刘仪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圣上私下里跟末将说过,此番进攻党项人,西塞军仍然是主力,而三十万禁军,只是在攻城略地时,遇见攻坚,又他们去打。说的难听点,这三十万人,不过是充填上去的炮灰而已。”
刘仪并不懂炮灰是什么意思,不过从杨荣的话里,她已经感觉到了,这次出征的三十万禁军,在征讨党项的战争中,将会扮演着悲情的角色。
杨荣轻轻的叹了口气,接着对刘仪说道:“公主可知道为何圣上此次要我领军出征,而不让在战场上比我战功更为卓绝的李继隆将军出征吗?”
两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杨荣,刘仪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早说过,党项人的地盘,沙漠、沼泽纵横交错,与辽国的地势完全不同!”杨荣抿了抿嘴对刘仪说道:“他们的战术是一种打了就跑的战术,并不是像辽国人那样的大兵团作战。这种战术李继隆将军并不擅长,而我恰恰是靠着这种战术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