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忻州,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杨荣护短。www.tsxsw.com
尤其是阎真,对杨荣来说,她的位置绝对与别人都不同,伤了她,恐怕李昉的面子这次在忻州,也只能被当成屁股来用了。
“杨荣,你好大的胆子!”阎真刚被几个兵士抬到府衙厢房,一个穿着宋军小校铠甲的年轻人就带着一队大约五十来人的兵士冲进了衙门,一进衙门,那小校就伸手指着杨荣骂道:“李丞相抓的人,你竟敢放了!还命人打伤看守人犯的的官兵!”
“放下你的手!”听到小校大呼小叫的喊声,杨荣猛的转过身,恶狠狠的朝他一瞪,厉声喝道:“注意你的身份,要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我就用手指你怎么了?”那小校嘴角挂起一抹讥诮的笑容,冷哼了一声,对杨荣说道:“我是李丞相的……”
他的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在他刚说出“李丞相”这三个字的时候,杨荣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双手持着剑柄,身子往边上一侧,狠狠的将长剑朝那小校手腕上劈了下去。
小校惨嚎一声,另一只手捂着没了手掌的断臂朝后踉跄了两下,一头摔倒在地上,放声哀嚎起来。
在他刚才抬手指着杨荣的地方,一只带血的手掌被杨荣狠狠的踩在脚下。
没有人想到杨荣会突然拔剑将那小校的手腕砍掉,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要死人,可他们却没想到,杨荣竟是已经愤怒到了快没了理智。
“上将军!”见杨荣铁青着脸,眼睛里犹如要喷出火焰一般,王晋连忙凑到他身旁,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上将军莫要将事情惹大,那李昉眼下正在朝中,而你我却是远在忻宁军,他若是在圣上面前说我们些坏话,上将军可是会有不小的麻烦。”
王晋这句话给杨荣提了个醒,可眼下他已经把那小校的手掌给砍了,事情也早已闹大了,想再收回来,恐怕也是不可能。
杨荣把心一横,心里寻思着:“去他祖母的,反正都是干了,干脆就干的更过分些。”
朝一旁的王晋点了点头,杨荣抬脚朝还在哀嚎的小校走了过去,冷声说道:“奸商在忻州恶意杀人,是我得到传报,要阎将军前去抓人,你等倒好,好端端的京城不呆着,跑到我们忻宁军来闹事!今天我岂能容你等活着回去!”
见杨荣点头,王晋还以为他是听进去了劝解,悬着的心还没落下来,马上又被杨荣后面的话给揪了上去。
“来人!”不等王晋再出言相劝,杨荣冷声对身后跟来的夜刺营官兵说道:“将他们全都给我捆了,拉到市口,都给我砍了!”
喊完这句话,杨荣指着那没了一只手的小校,对田威说道:“这个人,割了他的鼻子、耳朵,让他滚回东京,向那狗.日的李昉回报,就说我杨荣不把他当个人,在我这里,他连一坨屎都不算!”
杨荣的命令一下,夜刺营的官兵呼号一声,朝着小校带来的这些官兵扑了上去,将他们全都按在了地上。
夜刺营的官兵都是武林高手出身,小校带来的这些人,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连两个回合都没到,就全都乖乖的束手就擒!一个个趴在地上,哭嚎着哀求杨荣饶命。
“上将军,使不得!”夜刺营的官兵正要把那些被抓起来的官兵给押出去,王晋连忙对杨荣说道:“他们这些人,再怎么说也都是官兵,若是砍了他们,在圣上那里也不好交代。一切皆是这小校为恶,依末将看,将这小校手脚剁了,鼻子耳朵也给割了,由这些当兵的抬回东京,岂不是更好?”
王晋这句话说的很是在理,杨荣想了想,点了点头,叹了一声说道:“罢了,就按王监军说的办,不过在牢房中看押阎真的那些兵士,一个不能留,全部杀掉!他们敢虐待阎真,我今日便要让他们知道死是什么滋味!”
刚才阎真被抬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看到了她是被打的遍体鳞伤,就连王晋也是找不到理由为那些看守她的官兵开脱罪名,只得叹了一声,站到一旁不再说话。
“上将军!”王晋没说话,一旁的秦思成却说话了,他走到杨荣面前,对杨荣说道:“看守阎将军的,并不一定是打了她的人。上将军只需查出是谁虐待的阎将军,将那几个虐待她的给凌迟处死,岂不是比砍了一大群人的脑袋来的爽快?”
“我说你们都怎么了?”秦思成的话刚说完,杨荣就很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向他和王晋问道:“今日我很是气愤,只想杀人,你们一个个跑出来阻拦,还都是理由相当充分,搞的我不答应还都不行!”
他说话的时候,王晋和秦思成全都低着头,二人心内不约而同的想着:“杀人倒是不难,就怕乱杀人,到时让人抓了把柄,告到圣上那里,可就难办了!”
杨荣自然是知道他们的心思,摆了摆手,对那些夜刺营官兵们说道:“就按王监军和秦大人说的办。”
夜刺营的官兵这边才开始对是谁虐待了阎真展开调查,领着人去抓那队客商的徐保就来到了衙门,到了杨荣跟前,躬身抱拳说道:“启禀上将军,客商全部抓获,包括仆从在内,共计七十九人,无一漏网。”
“没人劝我了吧?”杨荣双手叉着腰,回头向身后的众人喊了一嗓子:“若是没人劝我,便要开杀了!”
站在衙门院子里的将军和官员们一个个全都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接杨荣的话。
这些客商两三日前的张狂劲,他们全都是有目共睹,仗着李昉给他们撑腰,完全不把忻州的官员和军队放在眼里,杀他们,绝对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自然不会有人出言阻止。
“你是什么人?”杨荣的喊声刚落,一个被两名西塞军兵士扭着胳膊的中年人就朝他喊了起来:“告诉你,我可是认识当今丞相,你若是识相的,便将我放了,若是不识相,早晚让你人头落地!”
“原来是仗着有人撑腰!”杨荣强压下怒火,点了点头,朝一旁被两个夜刺营官兵架了起来,已是掉了只手腕的小校哝了哝嘴,对那中年说道:“李昉派来帮你的是这个人吧?”
刚被押过来,那中年人还没看到小校也在这里,只当李昉的人还没到,因此才敢向杨荣喝骂。
当他看清小校已经带人来了,而且还被人砍了一只手掌的时候,这才知道,今天他的**烦来了。
商人终究是八面玲珑、随机应变的,见到这一幕,那中年人哪里还敢继续强硬下去,两腿一软,给杨荣跪了下来,哭喊着说道:“将军,将军!小人知道错了,小人愿意赔那老汉一家钱,要多少都赔!”
“钱能买命吗?如果你当时积极救治老汉,这件事花几个银子,也就这么过去了!可你却偏偏仗着朝中有人,在地方上耍横,本将军如何容你继续祸害世间百姓?”杨荣冷哼了一声,对那中年商人说道:“你不是认识李昉吗?他不是会给你面子吗?我今天先让你看一出好戏,让你知道,李昉在我这里,连条狗都不如!”
说完这句话,杨荣冷声对站在小校身旁的夜刺营兵士说道:“先割了他的耳朵!”
那兵士应了一声,从腰间拔出匕首,走到小校面前,很是干净利落的将小校的两只耳朵给割了下来。
刚才还有耳朵的脑袋,这会成了两侧只有鲜血飙溅的肉球,那小校又是一阵惨嚎,架着他的夜刺营官兵把手一松,他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惨嚎着,鲜血竟将地上的青石板给染成了一片血红。
“好了!”小校的耳朵被割下来之后,杨荣对那中年商人说道:“我不要你的钱,死掉的老汉我会用没收你的货物代你赔偿。我要告诉你的,是你们要给那老汉填命,你们所有人的命,填他一个人的!”
“把他们全都给我拉到市口,莫要砍头,将他们横放在地上,用马车活活轧死!”杨荣一甩胳膊,抬脚朝忻州衙门的后院走了过去,也不再理会那些已经被他宣判了死刑的人。
见他进了后院,众人连忙也跟了进去,唯独王晋看着那被剁了一只手又被割了两只耳朵的小校,叹了一声说道:“若是这世上还有人是不买李丞相账的,恐怕除了朝中的一品大员,剩下的只有我们这位节度使大人了。你们还是自认倒霉吧!”
说完话,王晋长长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也朝府衙后堂去了。
直到这时,他才算是彻底的明白,当初杨荣对他是多么的宽容。好在如今的他,已不是当初那个无知无畏的王晋了,而是能帮助杨荣真心实意做事的王晋,这西塞军第三把手的位置,才算是坐的安稳。
忻州百姓许久没有遇见如此集中杀人的事,两日前听闻阎真被抓进大牢,百姓们对这忻州将来还会不会继续纯净下去又有了几分迷茫。
所有人都以为李昉的官很大,忻宁军恐怕是不敢跟他拗着干!
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这位节度使大人刚回到忻州,立刻就将案子给翻了过来,不仅如此,他还把市口处斩死刑犯的地方给弄的是一片血肉模糊、脑浆迸溅,遍地都是残碎的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