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外面回来,正站在庭院入口的阎真一通臭骂,把杨荣给骂的愣了好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解释。WWW.tsxsw.COM
“好你个杨荣!”阎真迈着大步,冲向杨荣,到了他跟前,抡圆了胳膊,朝着他的脸上就“啪啪啪”的连甩了好几个大耳刮子。
“看什么看?”把杨荣打的脸上印了好几个通红的手掌印,阎真扭过头,朝刚才还脸色发青,这会被惊的手持长剑在一旁发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柳素娘瞪了一眼,咬着牙说道:“说!你是何时与杨荣做了那等腌臜事的?”
在阎真怒吼过后,前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跟着杨荣一同来到钟家的两个亲兵手按着腰刀,快步跑到后院。
见后院人越来越多,柳素娘眼睛微微眯了眯,咬着牙对杨荣说道:“原来你叫杨荣!这个名字我且记下,下次再与你一并算!”
说完话,她扭身就朝院墙跑了过去。
府衙的高墙在她面前都是形同无物,更不要说钟家的小院墙了,只见她冲到院墙前,两腿一蹬,双手朝着墙头一按,身体凌空侧了一下,随即便在墙头上消失了。
等到柳素娘离开,阎真才又转过身,心疼的伸手抚摸着杨荣的脸颊,用一种温柔到杨荣都感觉有些受不了的语气向他问道:“方才我没有打疼你吧?”
与刚才凶神恶煞般的模样相比,此刻的阎真简直像是变了个人,直把杨荣搞的好一纳闷,半天也没闹明白她到底在搞什么。
“阎姑娘果然与杨公子两情相悦!”就在杨荣还在为阎真突然之间的转变感到纳闷的时候,书房内的钟倩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杨公子为何早不告于我知晓?莫不是觉着我这从未出过远门的女子好戏耍些?”
满头黑线的杨荣这会真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原本只是想要来探望钟倩一番,没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了个柳素娘!
而且那柳素娘还没把话说清楚,将整个场面搅的是一片混乱,见人多了下不了手,又拍拍屁股跑了。
阎真早先不问缘由,上来就是几个大耳刮子狠狠的抽到了脸上,这会竟又如同一只温驯的小猫般几乎要偎进杨荣的怀里。
俩人几乎相拥在一起,也难怪钟倩会产生误解。
眼下的情形,杨荣是百口莫辩,纵然他如何解释,想来钟倩也只会相信她看到和听到的,绝对不会相信杨荣做出的辩解。
“在下还有公务缠身,告辞!”站在书房门口愣了好一会,杨荣才嗫喏着朝钟倩拱了拱手,道了个别,带着两个亲兵灰溜溜的跑了。
正偎在他怀里的阎真嘟着小嘴,狠狠的朝他的背影剜了一眼,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幽怨。
“姐姐,为何还在门外站着?进来陪我说说话儿!”杨荣跑的远了,坐在屋内的钟倩这才对门口的阎真说道:“方才若不是姐姐机智,杨公子恐怕已是遭了那女子的毒手!”
“是啊!”阎真叹了一声,抬脚走进屋内,坐在钟倩身旁说道:“难为妹妹如此大度,竟会答应与我一同设计让杨荣心生不安,只是不知方才那女子又是何人,她的身手要比我好上许多,被她盯上,杨荣恐是凶多吉少!”
“姐姐难道没有发现!”在阎真说过话之后,钟倩慢慢抬起头看着她,朝她微微一笑说道:“那女子虽是口上说的凶狠,长剑却只是架在杨公子的颈子上,并没有真个落下,你认为她是真心想要杀他吗?”
“啊?”听了钟倩的话后,阎真愣了愣,一脸茫然的说道:“妹妹的意思莫非是……?”
“你我结成姐妹,皆是因姐姐对杨公子一往情深,我这做妹妹的身子骨又弱,怕是不能陪他一生,若是有一天我撒手而去,将他交于姐姐这般重情义的人方可放心!”钟倩低下头,伸出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瑶琴的琴弦,才接着对阎真说道:“姐姐尽管放心,若我与杨公子能结为连理,必当说服她也娶了姐姐!”
“妹妹莫要忘记他心中还有个契丹女子!”在钟倩说出要说服杨荣娶阎真的时候,阎真叹了口气,她又想起了杨荣的那个契丹夫人。
“一个契丹女子,远在千里之外!”钟倩一边轻轻的拨弄着琴弦,一边好似漫不经心的对阎真说道:“只要你我姐妹不缓不急,对他时而热情,时而冷淡,他必会流连不舍!”
“妹妹没有出过门,倒是对男人很懂!”在听完钟倩的话后,阎真脸上现出一抹无奈的神情说道:“姐姐我倒是在男人堆里长大,却也不知男人竟是这般模样!”
灰溜溜的从钟家逃出来之后,杨荣带着两个亲兵跑上了满是积雪的街道。
街道上没几个行人,积雪也没人铲,沿街的店铺几乎都关着门,整条街上都是一派萧瑟景象。
刚才阎真出现后,先是狠狠的甩了他几个大耳刮子,后又柔情似水的问他有没有被打疼,这让杨荣到现在都没闹明白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伸手朝被打的到现在还疼痛的脸颊摸了摸,杨荣用力的甩了甩脑袋,心里默念了一句:“罢了,罢了,莫名其妙挨打,也不是第一次了,过去刚认识耶律休菱的时候,她下手可比阎真狠多了!”
想到耶律休菱,杨荣心内又是一阵阵的泛苦,分开也有不短的日子了,她如今过的还好不好?宋辽两国开战,眼下杨荣就算是想要打探一下耶律休菱的消息,也是没有合适的机会。
满心郁闷的回到衙门,杨荣刚一进衙门,迎面就跑来了个厢军军官。
“虞侯大人!知州大人去了部署府,要在下转告大人,代州城外三十里,发现辽军先锋,兵锋直指代州!”跑到杨荣面前,那军官双手抱拳,微微躬着身子对杨荣说道:“知州大人恳请虞侯大人即刻向太师说明代州情况,请太师发兵前来救援!”
“呃!”听了军官的话后,杨荣愣了一下,心里嘀咕着:“这么慢?辽军这些日子也未与宋军主力相遇,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对辽军的迟缓感到有些纳闷,可跟这个下级军官也说不清什么,杨荣只是对那军官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妥当处置的!”
进了府衙后宅,杨荣对走在他左后方的亲兵说道:“你即刻出城,告诉军都指挥使大人,代州城下战端一开,就让他即刻领兵下山,从侧翼攻击辽军,在开战之前,要他切不可贸然下山!”
“是!”那亲兵应了一声,转身朝衙门外面去了。
回到住处,杨荣直感到心内一阵阵的不安。他们从马邑城外往回赶的时候,辽军还好像是从世上蒸发了似的,根本没有半点踪迹,若说是对代州早有所图,他们应该速战速决,早些向代州发起攻击才是!
眼下辽军竟是比他们这队人还晚到了一天,而且到现在还只是出现在三十里外,他们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三十里的路程并不算是很远,而且辽军是以骑兵为主,按照正常的速度来推算,应该很快到达代州才是。
可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杨荣依旧没有等来辽军兵抵代州的消息。
他们好像是在等什么,眼下出现应该只是向代州展示肌肉而已。
辽军的举动确实是有些反常,如果按照正常的推算来说,他们应该早几日就到达了代州,可他们偏偏没有。
眼下暴雪刚停,遍野都是厚厚的积雪,对攻城来说是最为不利的时期,若是辽军想拿下代州城,他们应该会把时间更往后推才是,可他们偏偏在这个时候派出了先锋抵近到距离代州只有三十里的地方。
更为奇怪的是,辽军先锋到了那个位置,居然没了动静,从杨荣获取这个消息到晚上,这么长的时间完全能够走完三十里了,可辽军并没有抵近到代州城下,他们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想到这里,杨荣眼睛猛的一睁,心中暗道了声“不好”,抬脚就朝房门外走。
他刚走出房门,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与他相撞的,正是去找了卢汉赟的张齐贤,伸手扶住被他撞的朝后趔趄了两步的张齐贤,杨荣发现张齐贤的脸色很不好。
从张齐贤那张铁青着的脸,杨荣仿佛看出了什么。
“大人好似心中有些烦闷?”扶着张齐贤的肩膀,杨荣歪着头,脸上带着几分不解的问道:“方才我在回来的时候,听说大人去找卢汉赟了,不知实情进展如何?”
“卢汉赟!简直是岂有此理!”张齐贤伸手推开杨荣扶在他肩膀上的手,抬脚走进屋内,朝着桌案上重重拍了一巴掌,恨恨的说道:“本官去找他,要他出兵抵御辽军。他竟说我只管民事,如何懂得行军打仗!还说辽军来了,他正想像李继隆那般撤走,哪里还会发兵与辽军硬碰!简直是恬不知耻!”
“卢汉赟竟不肯发兵?”这个结果也是让杨荣感到有些意外,武将临阵,竟不肯发兵,若是此事传到朝廷,恐怕也是个不小的罪责,没想到那卢汉赟竟真的敢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