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汉三紧张地在地上来回走着,过一会儿就催问秘书,“有电报没?有电报没!”在他催问了十几遍后,秘书终于说,“急电!青岛来的……”马汉三抢过电文,见到电文上的“平安”二字,把身子向后一仰,深深地埋进了那张舒适的椅子当中……
南京江宁县板桥镇南的一个村庄里,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天空中一架飞机呼啸着就向村庄中俯冲过来,一头撞在了板桥镇南面岱山的山腰上。随着一声巨响的传来,一窜数丈高的火焰迅速吞没了整个机身。大火在暴雨中燃烧了整整两个小时才熄灭……
戴笠专机遇难的消息传出,国民政府内部顿时凭空炸响了一声惊雷。触角遍布于国民党每一个角落的军统组织的所有工作一下子就停顿下来。而与之相关的不少工作也都陷于停顿状态。蒋介石震惊了,“娘希匹,戴笠究竟有多大的能量,他这一失踪,国民政府一半的公务人员都觉得没事可做了……”他冲着毛人凤喊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去找,一定要把戴笠找回来,娘希匹,他就这么死了,这不可能,他要死早就死了,不会等到现在,你现在去找证据,证明戴雨农还活着,他有可能跳伞逃生了,落在匪区,被共产党活捉了。
毛人凤也震惊了,在震惊之余,他更多的是得意,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终于把老板给盼失踪了。他说:戴雨农失踪了,总裁说他有可能在飞机坠毁前就跳伞了,有可能降落在共产党占领区内。被共产党活捉了。
所有特务哗然了。他们倒不是因为戴笠有可能被共产党活捉而感到吃惊。他们是因为毛人凤对戴笠称呼改变的这么快而吃惊,戴笠才一失踪,毛人凤的称呼马上就从先前的戴老板变成戴雨农了,世态炎凉的让人浑身战栗……
戴笠的尸体被他最信赖的心腹沈醉找到了。尸体已经烧焦到了无法辨认的程度,但尸体腕上的金表,以及他那六颗纯金的臼齿,足可以证明焦尸的身份是戴笠。金表是胡蝶送给戴笠的定情物。戴笠曾说:我永远不会同这块金表分离。
胡蝶想:他做到了,他是一个负责的男人。只是我的命苦罢了!
蒋介石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如释重负,只要戴笠没有被共产党俘获,他死了是最好的,也省得自己对他动手了,“娘希匹,没想到这个中国的希莱姆,贝利亚,倒有一个善终。”
素来同戴笠不睦。一直明争暗斗的cc各特务头子弹冠相庆,“被戴笠压制了这么多年。不是咱们无能,而是戴笠太狡诈了。”他们一致决定,送给戴笠一口棺材,一口金丝楠木棺材。
陈立夫惮惮手中的雪茄烟灰,“棺材不用买,去上海被封存的日伪仓库挑上一具送过去。”
……青岛美军海军驻地,一个身穿黑雨衣的人冒雨找到驻华美军司令、上将柯克。
柯克说:欢迎你,你很准时。多诺万在里面,你们谈吧!
黑衣人一言不发推门进去,一个眼睛深深凹陷,身材瘦高的男人站了起来,“我代表美国政府欢迎你加入美国战略情报局。”
黑衣人“嗯!”了一声,“我要求绝对的保密。你们美国的媒体太自由了,记者太敬业了,他们善于挖掘别人的隐私,让我不放心啊!”
“你放心,关于你的消息,不会有一点泄露。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你因为查出来军统高级官员马汉三的贪污及降日的丑闻,他决定谋杀你,他派他的机要秘书刘玉珠秘密潜至青岛机场,以检查飞机安全为由,在飞机上装了炸弹……”
“我想知道我去美国的主要工作是什么?你知道,战争已经结束了,战略情报局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我可不愿让你的那些美国同僚说我吃闲饭。”
“是的,战略情报局因为战争的结束而下降了地位,但杜鲁门总统已经发现他无法应付来自政府各部门的情报报告。所以他想成立一个国家情报局及其行动机构,即中央情报局。总统先生说,他需要你。”
黑衣人点点头,“我很高兴为美国政府工作。”
……数月后,蒋介石听驻法大使顾维钧说:有人曾在摩洛哥的蒙地卡罗大赌场见到龙邵文跟世界船王、美籍希腊裔巨富奥纳西斯豪赌了一天一夜……又有人说:在美国西海岸的拉斯维加斯也见到了龙邵文,他叼着一根硕大、硕粗的 “哈瓦那”,正在跟洛克菲勒梭哈……还有人说:他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同那里的黑手党教父打成了一片……
“娘希匹的阿文,到底在哪里……”蒋介石自语着,“老子那三千万美元给你免了,你回来陪老子说说话吧!”
两年后,国民党即将战败,跑到美国当寓公的孔祥熙托人告诉蒋介石,说打听到了龙邵文的下落,他现在已经成了一家国际贩毒组织的头目,与哥伦比亚的大毒枭联手,通过墨西哥的毒品贩运通道,向美国大量走私海洛因……
龙邵文早已不贩运毒品了,他在南太平洋一座美丽的小岛上已经隐居了三年,他买下了这座隶属于巴西的、从前无人居住的小岛,岛上到处是甘蔗田,到处是芒果树,到处是叶茂挺拔的原始椰林,到处是灿烂似锦的罂粟花。一年到头青翠常驻,郁郁葱葱,硕果累累,姹紫嫣红。他日日仰观天上浮云,俯望湛蓝海水,时而听那波澜不惊的细浪。触目间皆是花树云石,心中怡然自乐。如果实在闲的无聊,他就到邻近的岛屿上,找些土著打麻将消遣……
此刻他就在一间土著的茅屋中,望着珊瑚岛上火山的轻烟,同几名当地人打麻将……龙邵文突然“哈哈!”笑了一声,把手中牌用力向桌子上一摔,大声喊道:老子又自摸……
几名土著都把手一伸,抄着生涩的中文说:快拿来吧!
龙邵文笑着把鸦片递给几名土著,“给,给你们!”
几名土著忙不迭地把鸦片塞在简陋的烟枪上,“吱溜!吱溜”地嘬食着,却依旧赖在麻将桌上不下来……他们后面站着的几名土著都嚷嚷起来,“说好轮流上的,你们赢了宝贝,就该下来了,该我们陪龙先生打麻将了……”
一旁的黄鑫进笑着对蔺华堂说:龙先生太寂寞了,这种和牌反而掏腰包的办法,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蔺华堂一脸忧郁,“生秋爷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能排解龙先生内心的这种寂寞。”
黄鑫进摇摇头,“当年龙先生在上海见过生秋爷后,就像是生了什么心事,后来就一直闷闷不乐,我们帮龙先生诈死之前,还问过龙先生,将来一旦生秋爷问起龙先生是怎么死的,要不要实话实说,龙先生却只是笑,也不说话。不知道当时生秋爷对龙先生说了什么……”
“那日在香港,龙先生参加完自己的葬礼之后,心情就突然不好了,我问龙先生说,什么时候动身去伦敦,别走的晚了生出什么变故。龙先生却突然发起了脾气,对我说,急什么?人这一辈子的路总是崎岖坎坷的,哪能尽由得自己做主,着急能有什么用呢!着急的都是这辈子过的不如意,急着去赶死投胎、想重活下辈子的,所以你就耐下心来吧!该留的时候自然会留下,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的。”
“龙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黄鑫进皱眉琢磨说。
蔺华堂摇摇头,“不知道,估计还是与生秋爷的那次谈话有关。”
……三年前的万顺堂中,龙邵文对叶生秋透露了与他一起离开的想法,他说:生秋阿哥,我看国民政府早晚要垮,将来这天下怕是共产党的,他们容不下我们这样的人。
叶生秋沉默了好久才说:我同情共产党,因为他们提出的实现共产主义,跟释迦摩尼的“无我”“救苦”“就难”的宗旨相同……他跟着又念:复观自性,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变化无穷,威灵莫测,明明了了,自觉自知。灵灵寂寂,无为常为,名悟性空。不从恶人的计谋,不站罪人的道路,不坐亵慢人的座位。恶人因奸恶而劬劳。所怀的是毒害,所生的是虚假。
龙邵文细细品味,“生秋阿哥!你是在劝我么?还是在说我是恶人!”
叶生秋摇摇头,“我早已不是从前的叶生秋了,你也早已不是从前的龙邵文了,该留的时候自然会留下,该走的时候自然会走。”说完闭上眼睛。
龙邵文见叶生秋似乎已经疯癫,知道再对他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关了佛堂门悄然而去,临出门,还听叶生秋一句阿弥陀佛,又夹杂着一句我祖耶稣,独自喃喃自语……
全文完
这本书到今天为止就全部上传完成了,想说些什么,脑中却一片空白,不知从何说起。
特别感谢那些从开始就支持跟读的读者,正是你们的存在,让我觉得不能辜负。才促使我把这书在很艰难的情况下写完!
别看我能写书,但与人沟通却十分笨拙,我真的很感谢那些给我投票、打赏、天天等着阅读的读者,但却无法让你们感受到我心中的这份感恩之情,这有时会让我诚惶诚恐并觉得不知如何是好。
其余的真不知该说什么,等想好了,等写一篇《后记》的时候,再说吧!(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