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九江湖口失守后,蔡希白便率领龙家旅转战湘南。魏凤鸣、韩虎生等人均是土匪出身,在湘南广袤的崇山峻岭间,他们仿若鱼如大海,有了更广阔施展拳脚的空间。他们在蔡希白的指挥下,时而出击,进攻日军,成为一支不断在敌后骚扰日军的奇兵,后来由于内部有人叛变,龙家旅险遭覆灭之灾。收拾残余后,蔡希白便建议向重庆行进,以便同龙邵文会和,但其间烽火连天,道路阻绝,一干人辗转来到湘西时,已经是弹尽粮绝,只好一边为匪行劫,一边辗转向重庆迁移,期间历尽艰辛,这才来到了重庆。
龙邵文见杜从周只在一旁笑听蔡希白等人口若悬河地讲着这段离奇曲折经历,也不说话,就问:从周,说说你的历险。
杜从周笑着说:当年我在哈密当了人质后,就被默罕默德?伊敏关在回城的一处地下牢房中,后来回城大乱的时候,我杀死看守,逃了出来,本想去寻找你们,可你们已经去的远了,我夺马在后面紧追,没曾想却在大漠中迷了路,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缠回商队,求他们指点道路,谁知这些缠回人却极为痛恨咱们汉人,竟将我指入一条大漠中的绝境,我在大漠上独自行了三天,滴水未进,马匹也因饥渴而再无力前行了,就在我觉得必死的时候,韩云甫把我救了……”
“韩云甫?那又是什么人?”龙邵文搜藏刮肚地想着。
蔡希白突然说:当日咱们向新疆行进,在星星峡以西射雕时,不是碰到过一名叫做韩云甫的汉子么?杜从周说的一定是他了。
龙邵文“哦!”了一声了,“想起来了,当日,那家伙非把老子打下来的大鸟说成是他打下来的。”
蔡希白一笑。也不辩驳。
“你接着说!”龙邵文对杜从周笑了笑。
“韩云甫也洪帮兄弟。我对他提起任总舵主。他也熟悉的很,他当时正要带兄弟去阿尔泰地区,说是从阿尔泰回来后,就转赴迪化。我因对大漠之路不熟悉,就随着他去了阿尔泰。”
龙邵文想了想说:阿尔泰似乎在北疆,也不知道对不对!
“对!阿尔泰的西面、北面是俄罗斯,东面就是蒙古了。”
“奶奶的。洪帮兄弟跑到那么远干什么去了?”
“龙先生有所不知,我去阿尔泰,可是受益匪浅啊!阿尔泰三字,在新疆土语中,就是‘金子’的意思,阿尔泰‘山金’极为有名,重者一块达四十余两,轻者也有二三两,且产产金地方极多,像什么东沟、西沟、前沟、后沟、中沟、哈雄沟、板荡沟都有大量山金出产。且块大质纯。韩云甫这次带兄弟远赴阿尔泰,就是与当地的金把头争夺对金矿的控制权了。”
一听杜从周说起黄金。龙邵文兴致顿生,“快具体说说,如果有机会,咱们也去那里淘上一些金子回来。”
“唉!”杜从周叹口气,“阿尔泰的金子虽多,可淘金却是一个极为玩命的营生。那里大概有矿夫五六万人,这五六万的矿夫又分数三十多个金把头,这些金把头为了争夺对金矿的控制权,几乎天天械斗不止,这次随着韩云甫赴疆的一百多名兄弟,虽抢得了西沟的一处金矿,可这一百多名兄弟也在械斗中死了三十多人,就连韩云甫也在械斗中遭了对手的暗算,他死之前,把他的兄弟们托付于我,我就带着剩余的兄弟苦守着西沟金矿。就这样,我一连在阿尔泰山区逗留数年之久,期间数次也想离开,可一想到西沟金矿是韩云甫用命换来的,总不忍舍弃,直到中日开战的消息传到了闭塞的阿尔泰,我才领着西沟的兄弟离开阿尔泰,想着把着许多年来积攒下的黄金购买一些枪支弹药,为国家出一份力。”
龙邵文走到杜从周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负朋友之托,好样的。这许多年来,我对你也极是惦念,现在好了,咱们兄弟总算又团聚了。你既来了重庆,就什么也不用再想了,有什么要交办的事情,你就说出来,我安排人给你去办。你只管宽心地住在这里,享上一段日子的清福再做打算。”
杜从周“嗯!”了一声,又说:在阿尔泰地区,销路最好的东西就是鸦片了,矿夫因整日劳苦,多有吸食鸦片解乏的习惯,所以只要把鸦片运到那里,用一两黄金换一两烟也不是什么难事。龙先生如果有意向阿尔泰贩运鸦片,我可是熟门熟路。
龙邵文笑了笑,“我已经很久不沾鸦片那害人的东西了,不过你提供的这个消息很好,等咱们兄弟哪天吃不开饭,一定要痛快地向阿尔泰地区贩运上几千担鸦片,只是眼下却用不着。”
众人都知道龙邵文富可敌国,又怎会有吃不开饭的时候,他这样说,那无异于是告诉大家,他已经金盆洗手,与鸦片贩运彻底告别了。
众兄弟相聚,酒宴自是必不可少,席间众兄弟吃喝谈笑,其乐融融。只是众人见龙邵文时而在开心大笑之余,就皱下眉头,知道他心中有了事情。
龙邵文的确是有心事,那就是蒋介石交办的差事,须得想个办法应付过去,不然到时万一蒋介石翻脸无情,给自己难堪,那可就塌台到家了。
宴毕,龙邵文安排众兄弟安歇,杜从周手下兄弟多,在重庆另有住处,龙邵文也不勉强,任由他去。只招呼了蔡希白,想听听他对此有什么高见。蔡希白一听就骂:妈个x的老蒋,整日不琢磨着如何抗日,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旅座,照我看,你也不用为此忧心,你只需把这件事情捅到宋美龄那里去,让宋美龄管着点老蒋就是了。
“不妥啊!”龙邵文摇摇头,“你是不知道,老蒋对陈洁如是有真感情的,绝不只为满足****而幽会。”
蔡希白“呵呵!”一笑,摇摇头,“照我看,老蒋的感情绝对没有高尚到念旧情的地步,旅座,咱们不如打个赌,你如果能给老蒋找个年轻貌美的雏儿,我准证他不再跟你提陈洁如。”
“奶奶的,这倒真是个办法,只是老蒋现在的眼界极高,一般的妓女之流的陪陪睡还将就应付,要谈感情,却是入不了他的眼呀!我看老蒋只喜欢名门闺秀,须得跟蒋夫人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才行,可这一时之间,又去哪里找这样的女人。”龙邵文颇有些心烦。
“旅座,这你可说错了,我认为老蒋最不喜欢的,就是宋美龄那样装腔作势的女人,他怕是已经受够了宋美龄的强势,所以才怀念陈洁如那样温顺型的,旅座,不如就找一个类似陈洁如那样恭良温顺的女人,而美貌又在陈洁如之上,我想老蒋一定能够容纳,且敞开心扉大玩儿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