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忠指着壁画的一幅图说:你看那些突厥骑兵的穿着,同敦煌壁画上面画着的黑韩汗王朝兵马的服侍一样,所以我就此认定,正是黑韩汗王朝最终攻占了于阗古国。当时的黑韩汗王朝兵峰极盛,他们从现在的喀什起兵,东征西讨,终于建立了一个包括喀什在内的广大的黑韩汗王国。几乎占据了整个南疆。
“不见得吧!”蔡希白强辩说,“你看那些骑兵的头上都带着尖顶的皮帽子,并没有缠白布,一定不是伊斯兰教徒了。我看着他们有点像是哥萨克骑兵,或者是蒙古骑兵。”
“一千年前的伊斯兰教徒是不在头上缠白布的!缠白布才是近一百年的事情了。那时候哥萨克人正在罗斯大公的统治下,他们还没有能力打到这么远,而蒙古人那个时候也还没有兴起,蒙古草原部落正四分五裂,处在金国人的统治下,成吉思汗也还没降生,因此这一定不是蒙古骑兵了。”大西忠解释说。
“大西忠!你对于我们中国的文化毕竟是一知半解,当时统治xīn jiāng这片广大区域的政权叫做黑契丹,嗯!是了,于阗古国一定是黑契丹人给覆灭的。”
“不是的!”大西忠有点恼怒地说,“黑契丹的统治只是名誉上到了这里,实际上在这里并没有建立政权,也没行使实际的管辖权,这里自汉代设立于阗镇之后,始终就是作为一个**的国度存在的。”
“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汉代的楼兰古国才是这一带的老大,从和阗到于阗,再到北面的若羌,都是楼兰古国的势力范围,你说这里是**的王国,哼!真是无稽之谈,楼兰你一定没去过吧!”
“怎就没去过?我早就说过了,这塔克拉玛干我来回进出了不下五十次。楼兰现在只剩下断壁残垣和几幢塔状的遗迹了,可没有于阗古国保存的完整……”
“不对!不对!”蔡希白摇头否定了大西忠。
“哪里不对了?别看你是中国人,可说起这片沙漠。你的见识可就差远了。”
“什么?你说老子的见识差远了,那老子问你,你知道若羌以前是哪个王国的地盘?”
“这你可考不到我。我去了多少次了,若羌也是黑韩汗王朝的地盘,他们从前的头目叫做罗撒温,开始是佛教信徒。后来在黑韩汗王兵锋的胁迫下,皈依了伊斯兰。”
“不对!不对”蔡希白摇着头。
“咦!又是哪里不对了?你倒是给我指出来看看……”大西忠更是恼怒地说,“对这片沙漠的历史,我自信没人比我更熟了。”
龙邵文听着他们争辩,笑了笑。也不理会他们在说什么,独自趴在大浴池的边上仔细地查找着,想发现一些关于这个黑sè东西的蛛丝马迹,浴池水清可见底,一览无遗,他看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又抄起一捧水喝了,在口中尝了尝味道。问大西忠。“这一池子水放了一千年了,怎地没有变成臭水?”
“这是流动着的水。”大西忠也不回头,依旧看着壁画跟蔡希白争辩着……随口对龙邵文说:克里雅河的一条支流流经古于阗国,并在此处行成暗河,这个浴池就是这条河流经的地方。”
“你又说错了!”蔡希白对大西忠说的话是一概否定,“克里雅河是没有支流的。克里雅河流进了塔克拉玛干的腹地后,就消失了。消失的那个地方叫‘达里雅布依’,你却说这里是克里雅河的支流。真是可笑死了。”
大西忠怒道,“克里雅河是消失在沙漠的腹地没错,可是它在消失前,还是有支流的,这里就是他的支流。”
“不对!根本不对,根据地形学……”
龙邵文听着二人拌嘴,也不理会,只朝浴池的边上看去,想看看这浴池水到底是流向了何处,他找了一圈,见浴池边上的一个背光处,有数个拳头大小的洞,估计水就是从那里流走了。他想了想,伸手进洞摸了摸,里面却塞满了一些卵石,他在卵石中间又摸了几下,触手间似乎有不少光滑的像是玻璃样的东西,手感是清凉无比。他手指稍一用力,已将这玻璃般的石头抓起一块,蜷缩着手拿了出来。带到太阳底下一看,赫然是一块黝黑发光,闪闪发亮的黑石头,石头被阳光一照,果真如图上画的一样,带着一圈耀眼的光晕。
龙邵文独自欣赏了半天,见到蔡希白依旧与大西忠在壁画前争论不休,就拿着石头走过去,扬起手对大西忠说:这一定就是你说的古于阗国失传了的黑sè食物了吧!
大西忠脸上顿时变了sè,“你!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碰巧发现的吧!”龙邵文没有说实话。
“这不过是一块黑石头,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大西忠言不由衷地说。
龙邵文点点头,心想:一块黑石头?nǎinǎi的,你在欺负老子不识货么?
“这不是普通的黑石头,是罕有的黑金刚。”蔡希白突然喊道。
“不是!这绝对不是黑金刚。”大西忠大声驳斥,“你什么都不懂,你们中国人都是分不清石头和宝贝的蠢猪……”
龙邵文上去就踹了他一脚,“妈个×的,到现在还想骗老子,看来你是宁舍命不舍财啊!蔡参谋,把他给老子绑紧了。”
蔡希白正要上前动手,大西忠却突然发起狂来,他拼着命挣脱着捆在身上的绳子,眼睛红红的,并用嘴去撕咬着要把他紧紧绑住的蔡希白。
“旅座!他变成疯狗了,居然张嘴咬人。”蔡希白使劲按住大西忠说。
“妈的,看见这么大的一块黑sè金刚石,是个人都会变成疯狗的。”龙邵文上前帮着蔡希白把大西忠给捆了个结实。大西忠一边哭,一边拼命的挣扎,“我的、那是我的,我费了二十年的辛苦才发现它们的下落,眼看就要找到了,却一下子就被你这个强盗、土匪给抢走了!你们放开我,我分给你们一半好了,求求你。求求你。”
龙邵文皱皱眉,“这家伙烦的很,把他的嘴给塞上。”
蔡希白四下看了看。脱下一只袜子,塞在了大西忠的嘴里,用脚上去踩实了,“nǎinǎi的。让你喊!老子看你们东洋人才个个都是蠢猪,你要是不蠢,怎么二十年都为别人白辛苦。”他骂完大西忠,转头惊喜地对龙邵文说:旅座,这下你可发财了!英国自维多利亚时代起。就以身配黑钻为荣耀,但是这黑钻太稀有了,现在发现最大的一颗黑钻,也不足六十克拉,而你手上的这颗黑金刚,怕是能打磨出六七个在一百多克拉以上的金刚钻。
龙邵文哈哈笑了一声,“这要是换成鸦片,能换多少两?”
蔡希白笑着说:你得到了这么一块东西。那是再也不用贩卖什么鸦片了。只这一块黑钻,就能换来你一切梦寐以求的东西。”
“nǎinǎi的,这么没出息!”龙邵文骂道:你以为老子贩运鸦片纯粹是为了赚钱?你也太小瞧老子了,贩鸦片是老子的爱好,就是一分钱不赚,老子也是乐在其中。你也许不知道吧!别人是吸食鸦片上瘾,老子却是贩运鸦片上瘾。老子若是不卖鸦片,那全身就像烟瘾上来一般!难受的很啊!
蔡希白笑了笑。眼睛盯着龙邵文手中的黑金刚,“旅座富可敌国,就是要饭当乞丐也能保持一颗极为平常的心态,就像是八仙中的铁拐李,权当做是游戏人间的一种消遣了,可换做我们这些小人物就不行了,我们个个都见钱眼开,见利忘义……”他一边漫无边际地拍着龙邵文的马屁,一边死死地盯着龙邵文手中的黑金刚,眼神露出极贪婪的神sè。
龙邵文皱了皱眉,“蔡参谋,老子的腿可不瘸,你把老子比作要饭的铁拐李,这可有点不大恰当吧!”
“啊!是,是!我说的是你的胸襟,你的心态,你的气魄,以及你的……那个……那个……”
“妈的,什么这个那个,你是不是想说老子手中的这颗黑金刚!”龙邵文把黑金刚递给蔡希白,“你拿着开开眼好了。”
蔡希白小心地接过黑金刚,对着阳光看了半天,赞道:真是天外来物一般,没有一丝的杂质,纯净!纯净啊……他恋恋不舍地把黑金刚递给龙邵文,又说:真是不同凡响,不同凡响。”龙邵文“呵呵!”笑了一声,“蔡参谋,你若是有这么一颗黑金刚,你最想干什么?”蔡希白听了一怔,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个我倒是没想过。
龙邵文淡淡一笑,“那你现在想想吧!说不定你也会拥有这么一颗黑金刚的。”
蔡希白想了想,突然笑了,“旅座!你这句话问的可真是太有深意了。希白刚才仔细想了想,这块黑金刚对我来说,除了能给我增添苦恼与麻烦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哦!那你倒是说说,这块黑金刚怎么就能给你增添烦恼了?”
“旅座,我明白了,你又是在借这块金刚石来劝诫我了。你的深意我还是能理解的。”蔡希白给龙邵文分析说,“我要有了这么一块黑金刚,一定会将之视若至宝,而舍不得将它脱手换钱,只要不脱手,那我就一定不会有钱。只要没有钱,那我的rì子就还会如现在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改观,只是我的心态却变了,我会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人来抢我的金刚石,那样我的生活将会很不快乐。”
龙邵文笑着想:妈的,老子不过随便问一句,哪有这许多的深意,你不愧是参谋长,分析起来事情倒是头头是道,好像老子随便一句话就有无限深意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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