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的死讯仅仅局限在警察局范围内,周围的人家被警察局牢牢的控制,这个消息在短时间内并没有得到传播。毕竟花海县最近的治安实在太乱了,大案频频,如果又一起凶杀案传出去,估计花海县的所有老百姓晚上都不敢睡觉了。
警官局长李得梦一直在梦想着安然退休,现在看来,这个愿望马上就要达到了。
如果张恨古知道知道此时小妖已经被人杀死,一定没有心情与田守仁讨论如果赚钱的问题。同样,如果城管大队的祝支山知道陈同庆已经比疯狗都要疯狂,估计也得在家里缩上几天避避风头了。
可惜祝支山对此一无所知,正开着车离开家向着警察局驶去。
祝支山是在家里休息的时候,接到陈同庆的电话的。陈同庆在电话里说,现在有南海公园枪击案有些问题要请城管大队帮忙认定一下,希望祝支山在百忙之中可以抽微到警察局。
祝支山的潜意识里,对于陈同庆的这个表现还是有些怀疑的。如果是正常手续,警察局完全可以走公函或者直接到城管大队去调查,为什么陈同庆要以私人的名义让他去警察局呢?这与传唤到警察局说明情况有什么不同吗?不过祝支山对于高杉与小梁这两个枪击案都知道的很清楚,这两个案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祝支山给张恨古打了一个电话,把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张恨古。
张恨古沉吟了半天,如果他得到小妖已经死亡的消息的话,一定会让祝支山加些小心的。但是他一直在美玉公司,根本没有听到小妖被害的消息,所以跟祝支山开了几句玩笑,说:“老祝,是不是打了陈同庆你心虚了?要不我给你整点中国人参补一补?”
祝支山尴尬地笑笑,全当张恨古胡说八道。张恨古虽然年轻,但已经是协调处的副处长了,以他这样升迁的速度,估计用不了几年就可以爬到县级甚至市级领导了,他当然不能得罪。
张恨古开够了玩笑,对祝支山说:“老祝,放心去吧,我就不信陈同庆敢把你怎么着了!前面他整了一晚,难道他还敢把你扣下不成?你放心,三个小时之后我给你打电话,手机铃声响三遍没人接听,我立刻带人去警察局接你!”
张恨古大义凛然,祝支山感动得差点掉下泪来,这才信心满满地开车出门。
虽然祝支山让张恨古给打足了气,但是祝支山心里依然很忐忑,似乎预感着有什么会发生一样?
陈同庆这小子太强势了,难道我让他给吓住了?祝支山抽出一支烟来点燃,喷着云雾不断地给自己打气。
其实人的害怕,很多都来自于未知。祝支山不知道陈同庆找他有什么事?所以才会心事重重。
难道是城客队员打他把他急了要报复自己?祝支山想。不过祝支山并没有任何犯罪行为,甚至违法的事情都不会自己亲自去做。没有任何把柄,看陈同庆能把自己怎么着?如果陈同庆表现不好,那大闹一场警察局也不是没有可能。
前两天陈同庆已经将协调处的张恨古抓进去一回,但那是张恨古,那时的张恨古只是挂着一个虚职的主任,而他可是管着一百多号人的城管大队的队长!
真正说起来,祝支山也的确没有什么可怕的。他在花海县经营多年,盟兄把弟几十个,亲属当中做官的也有七八个,就连北联市都有他的妹夫在那里做副局长。以他这样的关系,会怕了陈同庆一个小小的队长?
其实祝支山的确有很牛的根基,至少他没有任何不良行为的记录,如果真按照正常手续来看,陈同庆要想跟他做对,至少也得象对付张恨古一样,先给他安排点坏事,然后再下手。
但是怒火中烧的陈同庆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不想再绕着弯子找理由了。直接将自己的敌人置于死地,那才是最大快人心的事情。
祝支山如果知道现在陈同庆已经接近疯狂的边缘,借个胆子他也不敢出门了。
话又说回来,面对一个疯子,就是躲在家里永远不出门又能躲得过去吗?祝支山躲在家里,陈同庆会马上冲到祝支山家里来报复的。
什么是疯子?看看陈同庆的表情就知道了。
对于这样的疯子,盯上哪一个人,不往死里咬他永远不会安心。如果不把他消灭,那藏得再深总会让这条疯狗咬一口的。
张恨古能够认识到这一点,那是用自己的痛苦换回来的。祝支山还停留在法制社会阶段,根本不知道陈同庆这条疯狂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嘴,要将他连血带肉吞下去。
从祝支山的家到警察局并不远,中间经过第二个红绿灯的时候,发现一辆车从后面跟上来,在他的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谁这么胆大,没看到这是城管的车吗?”祝支山狠狠地骂了一句,跳下车来就想把对方从驾驶位置上揪下来揍上一顿。
祝支山还没来得及动手,没想到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向着他伸出手来。
“祝队长,你好。”
祝支山一看,竟然是刚才给他打电话的陈同庆。
陈同庆不是说让他到警察局的吗?怎么在这里见面了?
祝支山与张恨古安排城管打了陈同庆一次顿出了点气,但是脸上不能表现出来。祝支山紧紧地握住了陈同庆的手,说:“这不是陈队长么?太意外了,你不是说让我到局里子里有事吧,怎么又跑到这来了?”
陈同庆的脸色很不好,使劲握着祝支山的手,恨不得一下子就将祝支山的手捏碎了。他强压着火,抽出一支烟来,递到了祝支山的手上,说:“没办法,瞎忙哪!刚给你打完电话正好有点急事就出来了,没想到遇到你。走,到车里去说。”
祝支山根本没有看到陈同庆那世界末日一样的脸色,可能看到脸色也没有当回事。陈同庆刚让人打了,还是一天之内打了两次,说什么也高兴不了的。
祝支山想都没有想,从陈同庆手里接过烟来哪到了嘴上,说:“还是到我车上坐吧。”
陈同庆应了一声,两个人都钻进了祝支山的轿车里。
祝支山缓缓地吸了一口烟,问:“祝队长,有什么事?”
陈同庆挤出一点笑容,说:“呵呵,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找我干什么?”陈同庆的话让祝支山有些气恼,没事打电话,陈同庆没有吃错药吧?
陈同庆长出了口气,说:“我是说,没有什么公事,有点私事,就几句话,说说。”说着陈同庆的目光投向了远处,有些心不在焉地问,“老祝,明人不说暗话,今天那几个城管是不是你安排的。”
祝支山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是这种事张恨古嘱咐过,那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当下便假装奇怪地说:“哪里有城管?出了什么事了?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想找几个城管帮你去打架?”
陈同庆看着祝支山表演,恨不得一拳将他的脸砸烂。强压下火气,陈同庆说:“都到这个时候了,祝队长也就别装了。今天你们城管把我狠狠地教育了一回,祝队长不会不知道吧?”
“噢,那个事……”祝支山装做很难过的样子,拍拍陈同庆的肩膀,说,“兄弟,实在是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这件事我的确听说了,不过我也有我的难处……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跟谁有关系呢?”陈同庆问。
“这个,这个……”祝支山装做很为难的样子,考虑了好半天才说,“你也知道,现在张恨古做了副处长了,他虽然没有分管的我工作,可他毕竟也是个副处长,你说对不对?”
祝支山并没有说这件事是张恨古让城管这样做的,其实这话就是明着告诉陈同庆,这事是张恨古做的,跟他祝支山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同庆听到这话当然一点都不信,他并不是对张恨古有什么好感,而是根本不打算听祝支山的任何表示——一个该死的人了,无论说实话还是谎话,都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
张恨古会跟他做对,这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整了人家那么半天,差点就看见阎王爷了,张恨古不恨自己才怪呢?不过自己手下有警察,他张恨古再有本事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只要把祝支山先办了,没有什么把柄,谁又能把他怎么样了呢?警察局是市直管单位,在花海县,除了局长估计没有几个人可以影响自己的前途吧?
人最怕得意忘形,如果不得意的时候还忘形,那就只能说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了。连自己能吃几碗都不知道,那也基本上就不用吃饭了。陈同庆过高的估计了自己,所以他只能早早地被张恨古踩到脚下。
“这么说,这些事都是张恨古做的了?”陈同庆问。
“那当然,那当然。”祝支山说着话,感觉眼前有些模糊。心想今天没喝酒呀,怎么神智有些要糊涂呢。他强打着精神说,“你想哪,你在东大村挨了几下子,回来又在花海县被打了个乱七八糟。谁会知道对你了解的这么清楚呢?除了张恨古没有别人了。”
陈同庆笑了,他看到了祝支山的表情,心想既然已经到了时候,那就别跟他费话了。陈同庆说:“对,你说的非常有道理,那我就去找张恨古的麻烦。”心里却说,这件事即使真是张恨古所为,你小子也跑不了,不然东大村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祝去山看着陈同庆跳到车外拨长而去,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陈同庆这小子要对张恨古下手了,有时间遇到张恨古得告诉他一声。祝支山想。
祝支山不知道,陈同庆那支烟是已经做过手脚的,陈同庆率先对他下了毒手。那支烟里陈同庆安放了强烈的致幻药粉,除非祝支山不开车,否则一定会发生惨烈的交通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