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漠进门时轻手轻脚的,可是,躺在内屋的希罗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闭着眼,一只手托着额头上的毛巾,听见雷漠小心翼翼地推开客厅的门,把塑料袋放在沙发上,然后从里面取出食物到厨房去热,许是怕太烫了,没多久就端了进来,轻轻放在她枕边的床头柜上,这时,她终于睁开了眼。
“你醒着?”
他愣住了,有点吃惊。
“烧得难受,睡不着。”
雷漠挪开她的手,拿起毛巾,试了试额温。
他的手背很冰,也许是碰过了冰箱的缘故,突然放上来,感觉好舒服啊。
“你不是灵医么?怎么治不了自己呢?”
“你也会取笑我。”
“我从来没取笑过你么?”
“没有。”
“是没有这么认真地取笑过你吧。”
雷漠对着希罗红扑扑的脸蛋笑起来,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希罗不领情地扭过脸去:“雷漠,你是坏人。”
“既然已经认定我是坏人,应该不会介意我冒充一下爱修觉哦。”
“你想干什么?”
她警觉又无力地瞪着他的脸。
雷漠凝视了她一会儿,眼神一如初遇时那样,半点冷酷,少许温柔。
然后,他换了一只手,这一次,他把掌心整个覆盖了上去。
“乖,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了。”
希罗真的闭上了,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丝毫没有抵抗力。
少顷,在雷漠的掌心和希罗的额缝之间浮起了一层金银相间的微光,希罗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地离开了床铺,似有若无地悬空了。缓缓地,有一股时而温热时而冰凉的气息从她的眉心钻入了她的身体,彷如流入动脉的液体,迅速地布满了她的全身,紧接着是热度层层消退的舒爽感,整个身体,一下子就松了。
希罗轻轻睁开双眼,在他还没有下任何指令的时候,她就已经被这难以形容的舒适感征服了,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感觉好些了么?”
“舒服多了。”
雷漠点点头。继续微笑着。
“是月亮牌么?”
她猜想,应该是那张炫金塔罗吧,没想到他摇了摇头。
“是女祭司。”
“你终于可以召唤出那张牌了。”
“就在死而复生的那一晚,突然彻底感应到了这张牌的能量。”
“你怎么知道这张牌可以帮我退烧?”
“我母亲画的那套塔罗牌,女祭司的形象几乎和你一模一样,我想,它也许会是这病的一枚解药也不一定,就算不是解药,至少也能缓解一下症状吧。看来,我是赌对了……”
希罗不觉陷入了沉思——
她曾经问过莱朵,女祭司这张牌到底寓意何在?莱朵告诉她,女祭司代表着神性与直觉的链接。在世界各地流传的许许多多塔罗远古神话中,女祭司这张牌,也象征着一个尚未成熟的月亮女神。
女祭司果然与她有着非比寻常的感应,这张牌。到底想要告诉她什么呢?
雷漠抽回了左手,把绞干的冷毛巾放回她的额头上。
“最后一点热度,睡一晚应该就能退了。现在,该起来吃点东西了。”
雷漠转过身,刚想把她从床上扶起来,不料,她早已自己坐了起来。
“好得那么快?”
他假装诧异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笑。
“谢谢你。”
“不用谢。”
“说实话,我最不想麻烦的就是你,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毫不掩饰自己试图横在两人间的那段无形的距离。
“如果你一定要谢我,不如,老老实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死掉的那几天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希罗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想起这件事,又或者,这根本就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而是,他一直都在揣测那几个晚上所发生的事!
“你怎么会问我这个?”
“因为只有你一个人在,我想你应该知道。”
“不,我不知道。”
她尝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心跳不要那么快,真的不能那么快。
“你知道,只是不愿意告诉我罢了,算了,我不想勉强你。”
他几乎立刻就放弃了。
此时此刻,他不可能知道她有多么慌乱,他完全可以用念力扫描一下她的脑袋,或者直接问问身体里的炫金塔罗,可是,他没有这么做,只因,他想面对面,亲口听她说。
“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抱歉是因为自己真的说不出口,还是根本不敢说?
两人之间的气氛意外地僵持了起来,这时,雷漠的电话响了。
“我得走了。”
雷漠看了一眼手机,立刻站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么?”
“你绝对想不到的事。”他貌似有点兴奋地对她眨了眨眼。
“什么事?”
“伽德勒来了。”
希罗果然吃惊地愣住了。
“别忘了喝粥!”
雷漠开门的时候又回头提醒了一句。
可是,这时候,希罗的心思已经从病痛中彻底解脱了出来,于是,她果断地把毛巾扔进了脚下的脸盆。
“等一等,我跟你一起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