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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宝藏与火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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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个凡人。”

那是他第一次在索马岛的集市上偶遇雷漠的父亲雷图的时候,雷图对他说的第一句话,那时候他便知道,这个男人将彻底改变古泰坦神族们流亡亿万年的命运。

“我的妻子是个塔罗师,她告诉我会在这里遇见你,但我不是那个能够打开宝藏的人。”雷图上山前,又对他说。

于是,他决定隐姓埋名,执守这座孤岛,等,等到遇见那个可以印证“修斯预言”的凡人。

他未料想那个凡人会是一位年仅十九岁的少年,而那个少年就是雷图的儿子雷漠。

雪山上天摇地动,火山喷发。

惊醒了所有的人,让索马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混乱。

但是,那些异动很快就过去了,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找到普罗米修斯禁锢在悬崖上的真身,高加索雪山上的四界虫洞才可能遁隐人间,当t字神印如滚烫的铁蹄在他的腕间浮显凸出之时,他便知道怀赫特驻守的那个火山虫洞也已经沦陷了。

轰隆轰隆的巨响砰然引爆的那一刻,他扔下了所有的一切,匆匆穿过凉亭的廊道,冲进了小径外的集市,隔着惊恐的人群,他眺望远山的顶峰,炫金白银两光交汇!

是雷漠!是那五个人间少年!

阿诺竟然在那一刻,热泪凝睫。

化身为人,时至今日,他从未曾流过一滴眼泪,那是仅有的一次。

不用再藏匿于人间,不用再神无归所。

真正地回归泰坦之门,成为那古老神印铭刻标记的古神之一!

这一刻,他已经等得太久太久。

阿诺扭头奔回别墅,打开雷图的书房,在昏暗的灯光下有条不紊地整理着里面的一切。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那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阿诺难以克制地呢喃自语,就好像雷图的灵魂还在这里。和他一样沉寂不语地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从未曾离开……那一刻,关于神的一切,他都想了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全都储存在他原始能量的最深处,那些世界混沌之初、最不堪回首的记忆……于是,他再等。等那少年回来,然后,告诉他这一切究竟是始于何处。

可是,一天又一天,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雷漠始终都没有出现……

…… ……

赶到父亲别墅小屋的时候。天已黑,无雪的冬季,如期而至。

阿诺特地用蜡烛把凉亭小径点缀得异常温馨,仿佛,特意引领着他们走向回家的路。所有的人都走在雷漠的身后,景寒感到心潮澎湃,等待着迎接他们的,已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老管家。而是泰坦力量之神克罗诺。

克罗诺一身亚麻御衣清白素裹。站在凉亭小径的尽头,安定地微笑着。他原本灰黑缠绕的发丝,昼夜间变成了满目银白,希罗的视野因此而模糊起来,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爱修觉,想起以往种种,恍如隔世般地历历在目,她好想立刻投入爱修觉的怀抱,从未如此深刻地想念这位老人,是他让她远离了人情疾苦的煎熬,投奔至亲的同伴、登上神秘的雪山、让索马岛如梦初醒般云断雾开。

他们终于又如约回到了这里——

所有的一切,最开始的地方。

白发苍苍的管家,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招待这几位历经磨难的少年英雄,那样的心情无法用任何语言表达,而他们都知道阿诺是不善于说话的,只是从前,他们根本不了解阿诺之所以掩埋自己所有的心事,只因为他是个神,而不是人。

“你们最后一次聚在这里,就是坐在壁炉前围炉吃火锅。”

阿诺伸手用拨火棒翻动火堆里的番薯,那是冬夜里最温暖的饭后甜点,干柴发出清脆的噼啪声的时候,大家都看见了阿诺手腕上的那个t字神印。

“雷漠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全都守在伽德勒的城堡里,一步也没敢离开。”

阿诺对这群和他一样执着的孩子满怀敬意。

不离不弃是他们的本色,而且,永远都不会改变。

“真没有想到,您也是一位隐身的神明。”

“为什么要用您呢,我还是我,还是雷图家那个不会说话的管家阿诺。”

他站起身对度恩说,下意识地看了看雷漠,坐到了他们对面的摇椅上,那种感觉很像小时候,围坐在老人的身边,听他说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我想,在人类的神话记载中,应该没有听说过力量之神吧。”

“代表力量的神明倒是不少,最著名的就是战神,还有正义女神。”

“这恐怕就是古泰坦神无法战胜新神祗族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不懂。”

孩子们个个皱着眉头,好像越听越糊涂了。

“道理很简单,最古老的神,都是宇宙的智慧之神,掌管宇宙间的高等智慧能量,例如,爱、仁、义、道等等……那都是宇宙母体最原始的能源要素,属于被动能量,而所有的被动能量只有转化为主动能量,才有可能建立宇宙的游戏规则。”

“有智慧才有地位,有地位才有权力,有权力才能创造凝聚更强大的力量,从而实现统治,这些道理,和人间并无差异,凡人只是在亲身演绎,从中学习,让这些智慧从无形变成有形,并因此而衍生出各种不同的变化,于是,人间的爱,便有了小爱和大爱之分,仁,也有了慈悲和妇仁的区别。”

克罗诺对他们伸出了另一只手腕,那上面隐约还留有一个模糊的z字印记。

“z?”

“z就是zeus,宙斯。”

“你原是新神祗族的神明么?”

克罗诺料到他们会对此感到震惊。

“事实上,雅典娜才是泰坦智慧女神墨提斯和宙斯的后代,她原本应该是泰坦古神阵营中的一员,可是……”

克罗诺眉头深锁,断音,沉默。

“克罗诺……你的名字让我想到宙斯的父亲,克洛诺斯。”

他知道,他们一定会联想到克洛诺斯。

“我说过,有了智慧,就要用力量去呈现给世人,世人才能明白智慧的真理所在,而我,就是因此而诞生的神明,掌管着宇宙原始动力的火种。”

“难怪伽德勒说你是唯一可以帮助我的神,如果泰坦古神最原始的能量真的封在了我的体内,那么,力量之神,就是唯一能够开启那些原始能量的钥匙!”

雷漠一句话就把所有人脑袋里搅浑不清的思路给理清楚了。

“克罗诺,你究竟是谁?”

度恩这句话问得实在很心虚,他明知道他有个z字旧印,他显然和那天神宙斯有着千丝万缕剪不断的姻亲。

“我是奥林匹斯众神之王克洛诺斯的后代。”

“也就是宙斯的兄弟?”

麦加忍不住脱口而出。

克罗诺点点头,眼底蒙上一层阴郁的薄雾。

“但是,我的这位兄弟似乎从未把我放在眼里,很早以前,他就把我的名字从《新神谱》中删除了,世人从来就不知道我的存在……”

“那你和智慧女神雅典娜又是什么关系?”

希罗忽然间意识到,这才是克罗诺始终有难言之隐的原因。

“雅典娜是我的妻子。我的兄弟把他最钟爱也最忠诚的一个女儿许配给我,他以为,只要雅典娜能从我这里得到力量之源的火种,力量和智慧就能在雅典娜的身上并存,他便可拥有泰坦古神所有的智慧能量。”

“他利用了我对他的信任。雅典娜女神是天界众多年轻神主梦寐以求的配偶,谁能成为她的丈夫,就意味着继位的可能,然而,宙斯想要的,只是我身上那把打开终极宝藏的钥匙,可惜,当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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