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修独自一人在伽德勒的房里打盹,等到所有的人都进来了,他还不打算醒。
“荷修!为什么不去吃早饭呢?”
荷修睁开一只眼,景寒的脸刚好凑在他的眼皮底下,鬼精鬼精地看着他。
“所有的人都叫师父,为什么就你叫我荷修?”
荷修慢吞吞地问道。
“因为你最不像师父呀。”
荷修叹口气,摇摇头,从伽德勒那张舒服到不能再舒服的皮毛躺椅上坐了起来,这时候,雷漠、麦加、希罗他们一起走了进来。
“你们都来啦。”
荷修清了清嗓子,润了润喉咙。
“你不在,饭桌上变得好无聊哦。”
麦加有一搭没一搭地对荷修叨叨,想必是又犯了分离焦虑的老毛病了。
荷修绝非故意躲着他们,只是,他的饥饿感变得越来越钝拙,这意味着他的凡人之躯在慢慢地退化,神能在逐渐地修复。
“好像缺了一个。”
他正打算点指兵兵再数一遍的时候,度恩和弗洛埃就回到了房里。
“人都齐了么?”弗洛埃随口问道。
“你们来了,就都齐了。”
雷漠和景寒他们不敢多嘴,生怕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从他们母子俩的神情看来,刚才的交谈应该不会太愉快,至于究竟为了什么,眼下也不是他们应该关心的事。
雷漠有点担心地从旁观察着李度恩的脸色,度恩索性大方地走到他的身边坐下,似乎故意想要暗示雷漠,他和胡乐媛之间没什么麻烦,不需要为他操心。
“今天是上山前的最后一课。”
“是不是还有什么现成的法术要传授?”
麦加没有机会在魔法狂欢节上比试,一直心有戚戚焉,一听到还有最后一课,立刻就兴奋了起来。
“今天不谈法术,法术的进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个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但是,关于索马岛雪山虫洞的奥秘你们必须得知道。”
“所以,你要谈谈那个虫洞?”
“没错。今天就只谈虫洞,只有彻底了解人神边界的虫洞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才不会被雪山吃掉。”
“应该是迷路。”
希罗似乎对伽德勒的这个比喻感到分外好奇。
“不是迷路,是被吃掉。”
伽德勒再次肯定地强调了那个奇怪的词语。
正说着。奥格从门外推来一块活动白板,上面画着一座曲线古怪的山形图。
“你们猜这张弱智儿童的‘藏宝图’是谁画的?猜中有奖。”
麦加嬉皮笑脸地对雷漠他们窃窃私语。
“别猜了,是我画的。”
荷修看了伽德勒一眼,伽德勒托着下巴,仔细揣摩白板上的图画∠真而又严肃地对荷修摇了摇头:“你画的这幅图,我……有点看不懂……”
“哪里不懂?我明明就是按照你的意思来画的呀……”
荷修还没开始辩驳,雷漠他们几个就笑成了一团。
奥格和阿诺面面相觑,瞬间有了默契,这时候,雷漠突然想起了麦加的那句经典语录:管家们,总是在最出其不意的时候出现。奥格果然自告奋勇地走到白板前面,阿诺立刻帮他把白板上那座怎么看都像一坨小粪堆的雪山图给抹干净。
荷修耸耸肩。无所谓地回到躺椅上。把自己摆平,继续闭目养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开口说话。
奥格先画了一个简单的雪山轮廓,这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集中起精神来。
“你们都知道,雷漠是在他父亲的笔记本里发现了索马岛雪山虫洞的秘密。但是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们。雷图笔记里所记载,并不是真正的虫洞。”
“两个空间交叠的地方。就有两个世界,一个是可见的世界,另一个是不可见的世界。我执意把雷图留在城堡,是为了告诉他,他想要攀登的那座雪山,是人间的雪山,即便到了山顶也不可能找到普罗米修斯的宝藏。”
“什么叫作人间的雪山?”
麦加越听越糊涂。
“人间的雪山就是我们现在肉眼可以看见的那座雪山,而普罗米修斯的宝藏应该藏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那个世界里,也有一座雪山,只是和我们现在所看到这座有着本质的区别。”
度恩接过雷漠的话继续解释,他也听明白了伽德勒的意思。
“另一个世界的雪山,非凡人可以攀登,只有那些具有特殊异秉的人类巫师,才有机会打开那座雪山的入口。”
“难怪岛上有这么多修行者。”
“不仅仅是索马岛,世界各地,所有的巫师都在寻找进入人神虫洞的方法,以寻求更高级别的灵修奥义,而每个虫洞的空间维度又各有区别,有些甚至可以重叠好几个时空,这类虫洞最危险,一旦进去就有可能迷失在层层重叠的迷宫里出不来,就此被遗落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那么,索马岛的虫洞到底有几个空间?”
“最多两个,否则,伽德勒绝对不会允许我们这样去冒险。”
景寒的脑筋在某些时候转得特别快,不像麦加,他的大小脑不能同时使用,按照景寒的说法,麦加大脑一发电,小脑就失禁。
“索马岛的人神边界的确只有两个世界。”
伽德勒给了奥格一个手势,奥格便在白板大雪山的轮廓中又用虚线画出了一座小雪山。
“另一个世界的那座高加索山,就藏在你们所见的这座雪山的内部,而普罗米修斯的宝藏,就是它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