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懂得太少了。”
麦加看上去,依旧很没自信。
“你身上的灵气很干净,智能的训练得慢慢来,急不得,这些奇莲都可以教会你,但是,你自己到底有多少实力可以发挥,这是首先必须了解的事。”
“所以,我得知道自己的核心能量。”
伽德勒点点头。
“元素师有很多类型,不了解自己的能量,又怎能学到与之匹配的智慧与法术呢?不过,关于这个问题,有一个人比我更合适回答你。”
“谁?”麦加的目光又迷惘了起来。
“雷漠。”
雷漠愕然,原来伽德勒早就知道他特地带麦加来见他,就是为了要证明自己的猜测。
“要知道一个人他真正的智慧与能量是什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问塔罗。塔罗牌是宇宙间最原始的能量系统,尤其和人类的潜意识密不可分,事实上,在人类出生的那一刻起,潜意识里就被植入了一个深刻的原始烙印,预示着这个人,此生即将面对的课题以及必须完成的使命,这看似注定,其实不然,那个烙印是灵体为进化而产生的命题,既不由神明主宰,也不由人间掌控,而只在于你自己。”
“自由意志。”
弗洛埃突然感悟到,伽德勒的这段话无比生动地呈现了人类独一无二的智慧。
“伽德勒的话还不够简单,”雷漠很自然地接下去说,“我还记得刚修塔罗的时候,导师就说过,塔罗牌只讲两件事,一是现在你所不知道的那些事,二是因现在的你而即将发生的未来事,塔罗只关注当下,因为只要人的能量改变了,塔罗也就跟着改变了。”
“可是,我没有带牌啊。”雷漠突然想了起来。
伽德勒对他淡然一笑。
“他说的是你身体里的那副牌。”景寒恰到好处地提醒了他。
“你已经用过一次了,为什么不再试一试?”
大家期待已久的目光全都回到了雷漠的身上。
雷漠起身,站到麦加的面前去,麦加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我要怎么做?”
“你以前持牌感应的时候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唯一的区别是,需要动用更多的念力和灵气,用念力对你并不困难,关键是‘死亡之舞’已经脱离了纸牌的载体,化成了肉眼看不见的能量,融于你体内,你不知道它藏在哪里,所以,首先要用你的灵气来找到“死亡之舞”的能量场,想想你在山坡上是怎么做到的,找到那个感觉就对了。”
雷漠凝神屏气,闭上双眼,抬起手来对准麦加。
可是,没有任何反应。
“也许是气场的问题,度恩做净化的时候,大家各有各的情绪,我几乎能感应到所有人的场能。”
“你无法依赖别人的气场,不是每次面对敌人的时候,他们都会在你身边,激发你的灵感,你只能靠自己去提升内在灵体的动力!”
伽德勒的话一点都不错,雷漠沉下心,决定再试一次——
骷髅人,你到底在哪儿?
他暂且放下对麦加的感应,专心去寻找“死亡之舞”的能量。
椭圆形的宇宙体!
终于看见了!
现在,是时候去感应麦加了……
他听见了伽德勒的提示。
麦加……雷漠的记忆开始倒流,麦加和景寒在快餐店里偶遇,他们在医院病房的初次见面,麦加偷走信使之币,他和景寒对抗水神摩亚……濒临死亡的麦加,体内的灵气忽然与“死亡之舞”有了奇特的感应………,
吊人牌!
“死亡之舞”倒吊人的能量从椭圆形的漩涡里跳了出来,就像他平常用手抛出纸牌那样。
雷漠顿觉手心一阵燥热。
一束黑金之光从雷漠的掌心里射出来,在麦加的面前凝结成一张光晕四射的神能塔罗牌。
“还是那张吊人!”
景寒记得这张牌,眼下,雷漠掌前的塔罗已非实体,而是一片透明图案的流动光影。
“第一次看到图案会自己流动的塔罗牌!”
希罗忍不住惊叹。
雷漠已经不记得从何时起,“死亡之舞”图案上的金粉已经会在他的手中自动变换形状,可是,如今,当真看见了这套牌的真实面貌,感觉完全不同,那黑铬与金粉交织在一起的神能光环耀眼之极,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灵魂的力量……
度恩不知道那几分钟内,雷漠的体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他只记得在奇莲上课的时候,导师所说的那种真正可以上天入地的萨满师,是能够脱离人身的,可见,他们用的也是自己灵魂的力量。
“这张牌我见过么?”
麦加略感熟悉,可是,又似乎毫无印象。
“在坎布拉巷子里,是这张牌救了你,你不记得了么。”
麦加仔细回忆。
“我只记得那道光,然后就昏过去了。”
“原来你真的是吊人。”
雷漠的眼底充满了按耐不住的惊喜。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吊人,意味着做你自己,即便别人都觉得你的一切是颠而倒之不可理喻,你都依然能够接受这样的自己,并且从这种艰难的试炼中找到生命真正的意义。”
麦加,真的是一个吊人。
此时此刻,当雷漠像吊人那样,换一个角度来看他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种独一无二的原始能量。
“如果雷漠的解释还不够让你满意的话,我可以做一些补充。”
弗洛埃走上前去,拍拍麦加的肩膀。
“吊人牌的故事,说的是北欧神话中的奥丁神,他将自己倒吊在伊格卓希尔世界之树上,以自身献祭,来获得天神的智慧。奥丁完全臣服于自己只是一个凡人的事实,但是,却想要挑战成为北欧众神之神的理想,奥丁之所以会成功,并非在于献祭自己的这种苦行,而是他完完全全地接受自己的凡庸,将其化为一种独特而又平静的能量,甚至,能够突破五感的限制,感觉不到肉体上的疼痛。就像你,明明是一位魔法捐赠者的继承人,也明知道自己的资质远不如那些有血脉传承的巫师,但你还是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路,这样的坚持,实在是像极了吊人。”
“所以,我应该保持这种能量,不断地鼓励自己去迎接新的挑战!”
麦加盲目自信的状态立刻又回来了。
景寒忍不住又打了一下他的脑门。
“干嘛又拍我?”
“怕你云霄飞车做到顶,下不来了。”
雷漠忍俊不禁,收回了那张吊人。
“现在,该轮到景寒和希罗了。”伽德勒趁热打铁对两位女孩说道。
“不要,”景寒撅起嘴,“要试也是雷漠和度恩先试!”
“雷漠和度恩上次离开索马岛的时候,已经出现过两张牌,你们还记得么?”
“记得,我是一张愚人。”
“我是恶魔。”
“恶魔?”麦加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不用这么夸张吧!”
度恩被他瞪得有点尴尬。
“恶魔牌的核心能量是对原罪的掌控,所有死后入冥府地狱的人,多半都是被贪念、欲望、罪孽等邪恶的力量所掌控,萨满师是最了解邪恶力量的人,只有了解那些能量,才能控制乃至毁灭他们,度恩天生就是控制邪恶的高手,难道不是么?”
“仔细想想,还是蛮有道理的……”
对于伽德勒的解释,麦加完全一知半解,却一脸严肃地使劲在那儿装。
“算了吧,你连自己的能量都还没修通,还能明白我的?”
度恩一句话就把麦加的脸给憋红了。
“我想知道。”
希罗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雷漠的面前。
雷漠依稀记得最初和月光石有感应的那张牌。
而今,还会是它么?
他带着无比疑惑的心情,对希罗伸出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