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青天虽说全身都动弹不得,但是通过杨丰禹的自言自语,也大致了解了一些关于所处环境的情况。
杨丰禹是少年的名字。他从小爹娘就死了,一个人在不远处的镇子上乞讨过活。不过,由于杨丰禹太小,经常会被其他乞丐欺负,所以,在他八岁的那一年,他就离开了那座镇子,来到了这个破庙,靠挖野菜,逮一些小动物生存。
就这样,四年过去了。在他遇到滕青天的时候,杨丰禹已经是十二岁的少年了。
每日听着杨丰禹对自己说一些打猎的趣事,以及对修仙的向往,滕青天也不觉无聊。
时光流逝,五年弹指即过。
……
“哈!看你往哪跑!”
山林间,一只满身花纹的猎豹正在急速的奔跑,而其身后,一个赤裸着精壮上身,手持长弓的少年紧追不舍。时不时的还搭弓射箭,不过由于在快速移动,所以箭矢的准头不够,一根根箭矢从矫健的猎豹身边滑过,没有射中!
“吼!”
猎豹感觉到生命的威胁,玩命的奔跑,少年的额头上也出现了汗珠。少年的体力终究是比不上常年在丛林里生活的猎豹,渐渐地,少年有了被甩开的趋势。
“拼了!”
少年咬咬牙,从背上的箭壶里拿出一支精钢箭头的箭矢。取箭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嗤!”
箭矢划破空气,射中猎豹的脑袋。
“耶!”
少年欢呼一声,挎着长弓,走到猎豹尸体前,拎起百多斤重的猎豹抗在肩上。
“回去咯!”
少年蹦蹦跳跳的往森林外走去。隐约可以看见,森林外,有一座小破庙。
这少年正是五年后,已经十七岁的杨丰禹。
五年过去,他依旧没有离开那座小破庙,依旧没有离开这座森林。
回到生活了九年的小破庙,杨丰禹随手把猎豹扔在井边,然后拿起井边的木盆,往庙里走去。
“大叔,今天我猎到了一头花纹豹。嘿嘿,中午有口福了。”少年端着木盆,一边往里走,一边嘴上说着话。这五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每天上午打猎回来,就打水给滕青天擦擦身子,然后再做午饭。不管是做饭还是吃饭的时候,杨丰禹都会不停的跟滕青天说着话,一点也不把滕青天当做植物人,反而自得其乐。
今天当然也是一样。
“大叔,你不知道啊,这头花纹豹的速度太快了,我费了老大的劲,才猎到它呢。”拐过一个弯,来到了滕青天休息的屋子,杨丰禹抬起头,接着念叨:“大叔,我……”
杨丰禹的话截然而止。
“嘭!”
这是木盆掉在地上的声音。
“大叔……”杨丰禹的声音不同以往,有些颤抖。一只手还指着前方,双眼瞪的大大的。
“怎么不说话了?”庙里,滕青天端坐在一块木板搭建的床铺上,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很是开心。
“大叔……”杨丰禹又喊了一声,不过依旧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五年来,他已经都快习惯了滕青天一动不动的样子,也没想着可以等到滕青天醒过来的那一天,只是滕青
天的心跳还在,而且身体也是温的,杨丰禹才敢确定滕青天没有死。
可是,真的到了滕青天醒了过来,杨丰禹反而没有那股坦荡了。
昏睡了五年,一动不动,不吃不喝,居然活过来了。这已经超出杨丰禹的认知了。
滕青天依旧微笑的看着愣愣的杨丰禹,笑道:“丰禹,别傻愣着了,过来坐吧。”
听见滕青天的话,杨丰禹木木的走了过去,两眼还直直的看着滕青天,想要研究些什么出来似的。
滕青天也不在意,他能够了解杨丰禹此刻的心情,毕竟,杨丰禹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而且完全没有接触过修炼。震惊是肯定的。
滕青天就这么笑着,看着杨丰禹。而杨丰禹也就这么站在滕青天身前,死死的盯着满脸微笑的滕青天。
好一会儿过去,杨丰禹才缓过神来。
“大叔,你真是神仙呐?”杨丰禹有些兴奋,双眼热切的看着滕青天。
滕青天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杨丰禹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大叔,你又点头又摇头,到底是不是神仙啊?”杨丰禹问道。
滕青天把杨丰禹拉到床板上坐下,才说道:“我不是神仙,只是一个修仙者而已。而且还是一个落难的修仙者。”
杨丰禹起先听到滕青天说他不是神仙的时候,有些失望。不过,等听到后面的话的时候,却又忽然兴奋起来了。
“修仙者就是神仙啊,大叔果然是神仙!”杨丰禹兴奋的坐不住了。
“嘭!”
杨丰禹从床上站起,一下子跪在滕青天面前。
“咚!”“咚!”“咚!”
一连磕了三个响头,杨丰禹一脸渴望的望着滕青天。
“大叔,你收我做徒弟好不好?”
滕青天被杨丰禹给逗乐了。
这五年来,杨丰禹对昏迷的他可是无话不说的。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比滕青天更了解杨丰禹的了。
在滕青天眼中,杨丰禹就是一个活宝。
小时候是小活宝,现在是大活宝。
当初“捡到”滕青天的时候,杨丰禹就是打着要拜师的主意。这五年来,他不知在滕青天面前唠叨过多少遍,要滕青天记着醒过来就要收他为徒,教他修仙。
所以,过了刚开始滕青天醒来的震惊之后,杨丰禹就想起来拜师的事了。
以前从说书人口中听到修仙者就是无所不能的,那时他就心生向往,但是对于修仙者却没有具体的印象。
不过,现在不同了。他见到滕青天这个修仙者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也没事,见到了滕青天五年不吃不喝后照样醒了过来……
这些对于他的冲击太大了。
“原来修仙真的这么厉害的。”杨丰禹此刻心中全是对于修仙者的无所不能的崇拜,迫切的想要成为其中一员。
“起来吧。在我面前聒噪了五年,我总得给你点面子吧。”滕青天一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杨丰禹。
对于杨丰禹,滕青天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了,也知晓他的性格。
没有长辈管教的杨丰禹并没有学坏,反而非常乐观坚强。性子中既有稳重又不乏跳脱。是一块修仙的好料子。
“谢师傅!”杨丰禹见滕青天答应了他的拜师,高兴的大声道。
“行了,还是叫我大叔吧,都听了五年了,习惯些。”滕青天摆摆手,说道。
“啊,大叔,这五年来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啊?”杨丰禹目瞪口呆的看着滕青天,觉得脸上发热。其实刚开始滕青天一口叫出杨丰禹的名字的时候,杨丰禹就应该知道滕青天是可以听得到他说话的。只是,杨丰禹那时正是心神起伏不定的当口,没有注意。
此时缓过神来,不由羞涩起来。
这五年来,他可是一直以为滕青天听不见外面的动静,所以什么话都说的。就连半年前,他喜欢上了镇上的一个姑娘的事都说了出来。
“哟,这是害臊了吗?”滕青天此刻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啊。老老实实的躺了五年,现在身体终于稍稍恢复了些,可以自由活动了,更可以说话了。以前他只能听着杨丰禹叽叽咕咕的说不停,可是羡慕的很呢。
“大叔……”杨丰禹红着脸,低着头,不好意思说话。
“行了,别不好意思了。既然那姑娘那么漂亮,那我明天就去给你说亲,怎么样?”滕青天挪揄的看着害羞的杨丰禹,故意说道。
话说,滕青天在紫玄星上的时候,作为紫霄宫宫主,说话也挺稳重的。但是,这五年,在杨丰禹这小子的无时无刻的言语轰炸之下,说话也变的有些活泼了。
不过,这种感觉挺好,不用受世俗束缚。
“大叔,不用你去,我……我自己去……”杨丰禹听见滕青天说要给他提亲,立马吧头抬了起来。小声说道。
“沈玄曦都还不认识我呢,您老冒冒失的跑去提亲算怎么回事?”杨丰禹心中嘟囔着,没想到自己捡回来五年多的大叔居然这么不靠谱。
“好好,你自己去。”滕青天好笑的点着头,知道杨丰禹过了最初的震惊之后,已经渐渐地回归本心了。
“大叔,那你什么时候教我修仙?我修了仙之后再去找沈玄曦。”杨丰禹腆着脸,看着滕青天。
滕青天站起身,梆的敲了一下杨丰禹的头。
杨丰禹捂着头,疑惑的看着滕青天,“大叔,你不是要反悔吧?”
没有父母,从小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杨丰禹没有什么尊卑观念,而且他觉得和滕青天是最亲的关系了。说起话来自然就很随意。而滕青天也没想着要去纠正。修仙者没必要去束着他的性子。
而且滕青天也相信,杨丰禹虽然小聪明不少,但是也不会变坏。
听见杨丰禹居然怀疑自己,滕青天又是一个爆栗过去,嘴里解释道:“你小子以为修仙是那么容易的啊。等你修了仙,那姑娘说不定早就嫁人了。”
“啊!”杨丰禹惊呼一声,又丧气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滕青天。
“干嘛?”滕青天斜着眼,撇了撇装可怜的杨丰禹,没好气的问道。
“大叔,还是你帮我去提亲吧。”杨丰禹拉着滕青天的袖子,哀求着。话说,幸好滕青天的储物戒指没有毁掉。不然就要穿杨丰禹的麻布衣服了。
滕青天转过头,不理会杨丰禹,“不是不要我去提亲吗?”
看见滕青天这幅样子,杨丰禹眼泪吧唧吧唧就落了下来,跪在地上,抱着滕青天的大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哀嚎着:“大叔,我父母早死,我就你一个亲人啊。”
滕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