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sè,灯火阑珊。
带着光晕的昏黄sè灯光,映衬得静谧的夜sè,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和放松的感觉。
蒋尘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痛苦之sè的荆月,然后才扭头向着柳妙言笑道:“谢谢你了,妙言姐,这里有我就行了,你先回吧。”
柳妙言闻言看了蒋尘一眼,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庞之上,浮现起一丝难以察觉的黯然之sè,心中没来由的一疼。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只是抬头望向蒋尘,然后才了头。
“你也早休息。”
轻飘飘的一句话,柳妙言转身离开,待蒋尘的房门在身后轻轻掩上,她才抚着高耸的胸口,自嘲的一笑,推开了对面自己的房门。
端着一杯浓茶,蒋尘走进了卧室,看着大字型躺在床上,再也不复妖娆妩媚的荆月,无奈的叹了口气。
“醒醒,醒醒……”
轻轻推了推那白腻如玉的肩头,柔软的触感顺着指尖逐渐蔓延,面对着一个醉酒的美人,恐怕任是谁都会心生涟漪,只不过蒋尘脸庞之上却带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黯然,待得荆月悠悠转醒,痛苦的抚着额头,蒋尘才把手中的水杯递了过去、
“喝水,醒醒酒吧。”
蒋尘的声音不出的轻柔,若是此刻蒋尘的状态让柳妙言看去,一准儿会惊讶无比,她可是还记得,当初这个家伙和自己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家伙可是一直盯着自己的腿看得目不转睛。
迷蒙的目光带着一丝丝忪醒和慵懒的神sè,深邃如墨的瞳孔静静的注视着坐在身边的这个男人,待思维和视觉同步之后,荆月才讶异的轻声道:“蒋尘?”
“是我。”了头,蒋尘才站起身来,伸手拉过一旁的毛毯盖在荆月那玲珑浮凸的娇躯之上,转身道:“好好休息,厨房里有吃的,饿的话自己去拿……”
荆月一晚上喝了多半斤白酒,食物却是一口没吃,刚刚吐了一阵,只觉得胃里翻涌,但是却偏偏空荡荡的感觉,无比的难受。
见蒋尘想要离开,荆月轻轻蹙了蹙好看的眉头,然后柔声道:“能和我聊聊么?”
一向冷冰冰的荆月,却是头一次和人这么温柔的话。
恐怕她也明白,蒋尘之所以会对自己另眼相待,绝对不是因为自己的容貌,而是因为,自己一时心软,在门缝下塞下的一些零钞。
确实,不到一万块钱,对于生长在蒋家,如今作为dú lì公司的公司总裁来,也只是零钞罢了。
蒋尘微微顿了顿,然后才转过身来,目光淡然的望着躺在床上,只露出一双柔软白皙肩头的荆月,轻轻了头。
“聊什么?”
蒋尘随手拉过一张椅子来,然后反坐在上面,双手扶着椅背,淡淡的笑了笑。
“你这个姿势……”
荆月轻轻揉了揉疼痛的额头,然后那双明媚的眸子才看向蒋尘,笑道:“是典型的一种缺乏安全感的防备姿势。”
眉毛轻轻挑了挑,蒋尘看着一脸笑意望着自己的荆月,不置可否。
“可以和我聊聊你么?”
平躺着很不舒服,荆月微微侧了侧身,然后才拉起一个枕头,轻轻倚靠在上面,浑身乏力的感觉,让荆月忍不住气喘吁吁,红润的脸庞之上,也浮现起一丝细腻的香汗,那动人的妩媚,如同发酵的红酒,醇香诱人。
“聊我?”
蒋尘淡淡的笑了笑,一双眸子在昏黄的灯光之下异常的明亮,明亮到即便是极为聪明的荆月,都忍不住心颤。
这是一双可以直视人心的眼睛。
“是不是很想清楚,我这些年是怎么生活,又是怎么突然回来,身后还竟然拥有这么庞大的势力,竟然能让屹立南宁几十年的蒋家也动荡不安,还想知道,我的底线在哪儿?是不是真的要搞垮蒋家?”
蒋尘嘴角儿带着一丝淡然的微笑,眼睛望着目光忪醒的荆月,语气之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一抹自嘲。
望着蒋尘淡然的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完全剖析出来,即便是荆月,眸子当中都浮现起一丝错愕与惊讶,半晌之后才轻轻摇了摇头,柔声笑道:“天沛在剑桥获得两个学位证书,如今更是把蒋家打理的蒸蒸rì上,手段和城府都极为成熟老辣,但是和你相比,还是远远不够看……”
“蒋天沛……”
蒋尘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才道:“任何一个人,如果拥有我的经历,都不会比我差……”
并没有去博得同情的大吐苦水,也没有一丝对于自己毅力上的自傲,但是单单就是这么平淡,甚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自嘲的话,却让荆月心中充满了苦涩。
果然,他对于蒋家的恨,真的很深很深。
虽然蒋尘并没有他的经历,但是聪明的荆月,却能从这句话之中可见一斑。
这些年来,这个本应该是蒋家继承人,应该是从便在掌声和鲜花之中成长的男人,究竟是过的多么艰难。
“实话……”
蒋尘望着荆月,眼睛当中的讥嘲渐渐消失,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才叹息道:“从,我对于抛弃我的人,恨,而当我知道蒋家的时候,我曾经发誓,今生,定要颠覆蒋家……让他们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所后悔……”
到此时时,蒋尘的眸子甚至微微泛红,那股令人心寒的恨意,即便是醉意盎然的荆月,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但是我渐渐长大了才明白……”
深深舒了口气,内心的激荡,让蒋尘忍不住微微抬头,但是眼泪,却还是忍不住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这个从幼年时代,除了在师傅坟墓上哽咽不语的男人,不知为何,此刻却觉得很疼,心中一种仿佛针刺般的疼。
“我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
紧紧闭着眼睛,轻柔的语气当中,带着一丝哽咽和不出的痛苦。
“我只是一个被庞大家族所不认可的私生子,也是一个被亲生母亲所抛弃的孤儿……”
眼泪终于忍不住汹涌而下,蒋尘目光望着荆月,嘶哑的问道:“我唯一的亲人,在去世之后,却是连个庇护之所都没有,而我这个骨子里流着蒋家血的家伙,完全不念及这些年的亏欠,仅仅只是为了师傅,求得一个安身之地,然而却是被无情的赶了出来……”
“你告诉我,我的底线在哪里?你告诉我,蒋家,可有一个人,把我当成蒋家人么?”
没有了往rì的嬉笑轻佻,此刻的蒋尘,就像是一只被咬的遍体鳞伤的孤狼,在这个同样身世坎坷,但是却比自己幸福百倍的女人面前,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