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8点02分,四川雅安芦山县发生7.0级地震,截止目前,伤亡已达数千。顶点 23S.更新最快谨向灾区的同胞们致以真挚的慰问!为你们祈福!)
吕昭和同来的几位刑警蹲在木梁前仔细地查看了很久,又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似乎有了初步结论。有位年长的刑警看上去是负责的,他拿起手机向上级汇报情况,依稀听到他说:“经过初步勘查,我们觉得木梁上的孔洞极有可能与金佛有关……”
吕昭站起身朝我走来,冲我点点头:“我想不会有错了,就是它!应该是金佛的主人在大梁上凿了这么个洞把金佛藏在里面,然后又用粘土给封上了。这样,人站在底下根本发现不了,就算站高,粘土封住了洞口,也很难被发觉。”
“难怪当年村民们掘地三尺都没能发现这对金菩萨,原来,菩萨们根本不在地狱,而是在天上的仙宫啊。”我感慨道。
“是啊,”吕昭摇头微微一笑,“二十斤……都被二十斤给骗了。谁能想到,这两个金佛其实才这么点大,比保温杯大不了多少。”他又问道,“唔——你是怎么想到的?”
“昨天跟你通完电话后,我又上网查了一下与金佛相关的资料。发现,大多出土的金佛尺寸都不大,大的也就二十来公分高的样子,小的甚至只有几公分。于是我就想,会不会传说有误,金佛实际上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大。你也知道,有些传言,以讹传讹,很容易被夸大事实。然后我又猜想,如果六几年那些村民在地里没发现,后来,拆老房子的时候,在墙里也没发现,那么,有没有可能藏在别的地方呢?譬如说,屋顶上?越这么想,就觉得这个可能性越大,于是,我今天就过来验证一下。本来没抱太大希望的,可没想到,还真被我猜对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这下,侦查的方向就清晰多了。”
“是啊,至少,证实了金佛是真的存在的,那么,作案的动机也就有了。”我顿了顿,“根据你们初步勘查的情况,孔洞里藏着的东西,是什么时候被取走的,能搞清楚吗?”
“木梁摆在露天有好几个月了,积尘和封泥被雨水冲刷毁损严重,根据现有的痕迹去估测……”吕昭摇摇头,“不太现实。”
我点点头:“不知道,当时拆房的时候,有哪些人在场。”
“你觉得,金佛是在拆房的时候被取走的吗?”
“嗯,我有这个怀疑。”我沉思片刻,压低声音继续说,“我们可以假设:拆除老房时,有人发现大梁里藏有金佛,但当时碍于人多嘴杂,不便偷偷转移,这人将金佛就近掩埋在菜地里,等以后找机会再来取走的话……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你说的有些道理,如果真如你猜测的这样,那么,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能排除嫌疑,特别是拆除房梁的人,嫌疑最大。”
“是啊,可以就这个思路做下调查,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吕昭笑着说:“老张刚才已经做了安排,马上着手进行调查。”他回身指着老房子方向,“你看,侦查员已经在找罗志做调查采访了。”老房子的厨房里,两位侦查员和罗志正坐在餐桌前交谈什么。
我自嘲地笑了笑:“你们是专业的,我不过是班门弄斧了……你们之前的侦查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吗?”
“还没有。”吕昭不疾不徐地说着,眼里点点精光幽幽地闪烁,“我们之前设定的排查范围,是与陈晨关系比较密切的社交关系圈,而且,应该是与陈家三兄弟都走得比较近的。”
“嗯,这点应该是没有疑义的。案发当时,刘和还隐约听到交谈声,就说明了死者与凶手是认识的。否则,深夜有陌生人闯入,正常人的反应肯定是会大声喊叫的。”
“是的,正常情况下确实是这样。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嫌疑人躲藏在暗处,趁被害者不备,突然挟持或袭击受害者,使他来不及呼救。只是这样的话,就无法解释交谈声了,或许是陈晨的自言自语。”
“唔……”我点点头,吕昭考虑事情确实比较谨慎周到,“那,下一步你们准备怎么进行?”
“房梁的这条线索会积极跟进,就现有的资讯来说,这是最有价值的线索了……不过,金佛到底是在拆卸梁时就被发现而且马上就取出来了,还是拆下来之后被人发现再取出来的,这都不清楚。也就是说,拆除房子以后直到案发前,在这个院子里出入过的人都有嫌疑,这个范围也是够大的。”
“是啊,确实是这么回事。”
“但我们基本上可以做出这样的推论:这个人在拆除房子时或之后是曾经出现在这个院子里的,也曾接触过这些木梁,但案发当日,他并没有在这个院子里。”
“为什么?”
“如果当天他在这个院子里,他还有必要翻墙而入吗?”
我点头认同:“对对!那,也就是说,这人肯定不是还留在院子里的这些人。这样的话,排查的范围就缩小很多了。”
“另外,还是要加大力度对道路监控视频进行排查,对进出这片区域的车辆及人员的数据做仔细甄别逐一核对。同时继续紧密关注文物交易市场,所有与金佛有关的交易都要进行细致调查。只是我想,嫌疑人大概不会这么急着将金佛出手,而且,民间文物的私下交易也是防不胜防啊……”听吕昭的语气,我能感受到侦查工作的艰巨和繁琐。
“你所说的这片区域,到底有多大?”
吕昭苦笑一声:“呵,超出你想象的大……近几年道路建设很快,长沙新建的连通望城、益市的主干道上的监控还没有完全覆盖到位,而案发所在区域的乡村公路又错综复杂,四通八达。而且案发当晚这里的几个村因进行农网改造而停电,再加上雷阵雨对视频清晰度的影响……”吕昭摇着头长叹一口气,“你想想,这个范围该有多大?简直是伤脑筋啊。”
听吕昭这么一说,我顿感头大。也就是说,警方只能通过主干道上有限的监控探头去排查出入大片区域的车辆与人员,其难度可想而知。如果作案嫌疑人从这个路口进入,而从其他路口出去的话,又或者干脆找个地方潜伏下来……监控探头对其行踪的监视就更构不成威胁了。
“难度是大,但工作还是要做,他留下了很多痕迹,至少我们对嫌疑人的情况不是一无所知。他在现场留下的鞋印,就暴露了他的性别、身高、体重。”
“大概数据是什么样的?方便告诉我吗?”
“这个人是个男性,他的身高大概在170到175公分左右,体重在80公斤左右,这个体重包括他的负重,如果他当时拿着两个金佛的话,大概体重在70至75公斤之间。”
听到这个数据,我心里又是暗暗一动:“你们对彭程当晚的行程做了调查吗?”
“关于彭程的情况,我们询问过陈建和陈永。他们都作证,当天晚上,彭程和他们在会所喝酒,晚上11点左右,彭程喝多了,陈建和陈永安排他在梦园会所的客房休息,至于彭程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就不知道了。我们让陈总带着去客房前台查看了登记,彭程离开的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只是……”
我接着吕昭的话头说了下去:“只是,调查过程中,当班的工作人员对客人的任何动向都说没注意,不清楚。而且,会所里没有监控视频可以查看,所以无法证实当晚彭程是否一直呆在会所没有离开。也就是说,彭程当晚的行踪暂时是一片空白。”
吕昭感到有些意外,歪头看着我笑道:“咦——这你也知道?”
“我在昨晚的电话里没跟你说监控视频的事……我在梦园会所实地勘察过,发现整个会所都没有安装监控设备。但是……马路上的监控应该是可以看到的吧?”
“那个会所的入口设置显然也是经过了精心设计的,马路上的监控根本看不到入口周边的情形……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搞什么名堂。”
“遮遮掩掩的高档会所能搞什么名堂?等着,回头我想办法把他们给曝光出来。”
被吕昭称作“老张”的刑警走了过来,朝吕昭点点头,蹙着眉满脸的严肃:“吕队,这里的调查访问都做完了,木梁也锯下来了,我们回去再讨论下一步的安排吧。”老张身着便装,看年纪在五十上下,身板敦实,方脸厚唇,宽额浓眉,显得很是威严。
吕昭应承道:“好!”随即向我介绍,“这位是望城区刑侦支队的队长,张伟,这个案子由张队负责。”然后又向张伟介绍我,“这位,算是我的老朋友和老搭档了,湘楚晚报的记者,霍莘。”
张伟脸色一变,指着我问吕昭:“上次西区美术学校的案子……就是——?”
吕昭点头笑道:“是的,就是他。”
张伟往前一步,大力握住我的手,连声说:“哎呀!久仰久仰!”我还没来得及客套,他又说,“这次你又发现了藏宝的秘密,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感谢感谢!”
“张队太客气了!我不过是瞎猫逮到死老鼠了。真要破案,还得靠你们这些专家!”
“谦虚谦虚!”张队握着我的手不放,回头对吕昭说,“这次要是破了案,我们要给霍莘记上首功!”
吕昭哈哈大笑:“好好!发了奖金一起喝个痛快!”
“那我就先多谢张队的好意了!”我又问道,“这个最新的发现,能不能报道呢?如果报道的话,会不会对警方的侦查造成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