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涛并不知道,这时的南京国际安全区里,却已经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危险之中,而且令人吃惊的是,这种危险并不是來自于日本占领军,相反这是一群中国人,但又不完全算是一群中国人。(/吞噬小说网 www.tsxsw.com)
而这一群中国的,又不算中国人的东西,是什么时候來南京的呢,那还是金涛第一次前往江南水泥厂的时候,1938年的1月中旬,当时南京城里大屠杀过后,一群所谓的“人物”來到了南京城。
他们來的地方不是别处,恰恰是尽管日本人已经占领,但租界里依然一付歌舞升平的喜洋洋过大年的气氛,但他们这一群人从上海到南京來,可不是來过大年的,恰在南京大屠杀结束,日本占领军政府督促国际安全区里的难民返回市面的打算受阻的时候,这个人就跳了出來。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來岁光景的,有着大上海头面人物的风采,又有着一股子青帮的那种凶狠、狡诈的味道,他的名字叫常玉清,早年在上海日商丰田纱厂、同兴纱厂任工头,与日本人发生关系,后來他离开工厂,在上海经营浴室与舞台,并加入青帮,广收门徒,霸占码头与市面,成为上海臭名昭著的黑社会头目与地方恶霸。
1932年1月28日日军发动“淞沪事变”,他借机发难,投靠日军,在上海闸北组织“维持会”,事变后他遭到南京国民政府的通缉,潜逃至大连,托庇于日本浪人,并参予伪“满洲国”的汉奸帮会活动,1937年11月日军占领上海后,他重回上海,在上海日军特务机关长、日本黑龙会上海分会会长楠本大佐的策划与指挥下,纠集一些旧帮会部属与地痞流氓,于1938年2月3日成立“黄道会”,从事暗杀抗日人士的恐怖活动。
“常爷。”
來的人是个四十五六的壮汉,脸上留着如同大上海那些洋鬼子们相仿的胡子,身上虽然也穿着西装,但那贼眉鼠眼的模样,怎么也打扮不成个人,嘴里的雪茄烟嚣张的翘着,而且他胳膊向外撇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腋下挂着手枪。
这是常玉清带到南京來,与南京的青帮联系,一起“闯码头”的人,他叫张德欣,是上海青帮里大字辈的张德欣,不但是常玉清手下的头号打手,也是最得力的帮手,另外也是常玉清势力之中代表着青帮的那一派,如果历史沒有记错的话,就是这么一陀屎一样的东西,在未來所谓的“中国安清总会”里充当了常务理事。
过去的上海的时候,常玉清就因为他与青帮有过來往,这时常玉清率门徒以及张德欣和他的徒弟们一起來到南京,打算与南京城内的青帮遗留下來的“人物”们悄悄相见,他们本來就是“自家人”,常玉清背后又有日伪当局做靠山,因此一拍即合,迅速结成一个新的帮会群体。
这时的常玉清打算在南京夫子庙开设国际饭店(又称国际舞厅);一面与青帮通字辈的汤德义、何伯春、鲁有才等14个头目联合,经一番谋划与活动,决定以复兴安清教为名,组建一个新的帮会组织,定名为“中国安清同盟会”,他们并计划将这原本是地区性的帮会组织推向全国,扩展为全国性的帮会组织。
这时南京城里已经供上了电,只不过住宅里的电时断时续也根本不能算是有电,因此屋里挂着一盏明显的小汽灯,汽灯下是摆着一圈麻将的麻将桌,坐在常玉清对面的是,则是南京本地的青帮中人。
南京是青帮势力发展最迅速的城市之一,在绸缎业、粮仓业、船艄业、码头业以及商业、旅馆业、茶馆业、澡堂业、瓦木业、娱乐业、妓业等,从老板到职工,都有许多人参加进去,青帮有一套严密而隐秘的帮规制度,在民国年间已传至大、通、悟、觉(或学)辈,眼前几个人,都是南京青帮在南京大屠杀之后留下來人青帮之中的位置较高的人。
他们都是青帮通字辈的人,分别是汤德义、何伯春、鲁有才三人,正所谓“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尽管经过了南京大屠杀,这时城内的血腥味还沒有那么淡,这里的人却已经开始密谋,他们未來的“生活”。
“有常爷领着,又有日本人罩着,这国际饭店的生意一定红火的很,可惜……可惜……”
说话的人是汤德义,说到国际饭店的生意时,他一个劲的直摇头,过去他就开着红火的妓寨,要不是南京大屠杀,这会当然是依旧服饰光鲜,怀里满是沉甸甸的大洋,可惜家财万贯,全都被进城的小鬼子给扫荡了个干净。
按说他该恨鬼子兵,只是对于国家、政府,他从來沒有信任过,他不是天生的**人物,只可惜为了谋生不得不做这些事情,而且为了受到“照顾”,事实上他也是向狗官们年年进贡、月月纳财的。
官商、官匪,这是“官僚文化”之下必然的产物,也是中国在工业革命之后开始迅速落后于世界的根本性原因,除非法治了,否则永远不可能被去除,而不去除这样的,由传统文化形成的“大毒瘤”那么中国永远不会成为科技先进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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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什么呢,不就是一所教会办的大学,不就是几个洋鬼子守在那儿,仿佛谁沒见过洋修女一样,她们难不成是三头六臂。”
常玉清斜着眼睛,看着眼前三个南京本地的青帮人物,一付瞧不上他们胆子的模样,刚刚进來的张德欣不耐烦的用牙齿动了动他的代表了身份的雪茄烟,然后轻轻的咳了一声。
汤德义、何伯春、鲁有才三个南京的,在南京大屠杀结束之后返城,想在日本占领军的管理下,继续他们“事业”的三个人一看张德欣全都站了起來,虽然他们在南京也算是小有名堂,但与这大上海青帮窝子里出來的“大”这辈的人物相比,在辈分上又矮了一头。
三个人一起站起身來,向面带唯我独尊的,一付“老子天下第一”的张德欣按照青帮的规矩行礼,坐在一旁沙发上的,享受着常玉清手下徒弟端來茶的张德欣大刺刺挥挥手。
“嗯,免了,免了,自家人,不要那么客气。”
手上带着粗粗手金戒指,上面还时髦的镶了一枚大大的猫眼,在汽灯那明亮的光芒下,这枚猫眼散发着代表了名贵的金黄色,而且敢带着猫眼石來南京,不怕日本占领军士兵们贪婪的目光,这样的人当然背后是有靠山的。
这一分析的结果,立即就让南京青帮通字辈的汤德义、何伯春、鲁有才三个眼前一亮,心里都感觉自己能够搭上这么一条大“粗腿”实在是了不起的造化,行罢了礼的三个人,全都规规矩矩的站着,不敢再坐回牌桌。
“坐、坐,讲究行客拜座客,我们叫你们來原本就已经有些不是道理,三位请不要见怪,而且大家自己人,也不必太多礼数,我只是想知道,刚刚大家说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时候,怎么一连串的可惜啊,难道在这南京城里还有什么难事摆不平么。”
相对于上海十里洋场里的多了些洋气的青帮,南京青帮通字辈的汤德义、何伯春、鲁有才就更多了些传统,甚至同样50來岁的汤德义穿的是一身看起來不怎么样的棉袍,当然不是他沒有好衣服,而是面对那些蛮不讲理的鬼子兵,沒有靠山的他可不敢轻易露财。
听到常玉清招呼他们坐,张德欣摆动下巴,要他们坐三个人才坐下,然后听到常玉清南京青帮通字辈的汤德义、何伯春、鲁有才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里面年纪最大的汤德义说话。
“唉,那里却是碰不得的地方,不但我们碰不得连皇军也碰不得。”
要是南京青帮通字辈的汤德义、何伯春、鲁有才三人说到日本占领军的时候,听说了南京大屠杀惨状的他们,往往都要称一声“狗.操.的小鬼子”,可现在,当他们与有日本特务机关背景的常玉清碰面之后,“狗.操.的.小鬼子”不但不敢出口,甚至称呼起日本占领军的时候,都已经变成了“皇军”。
面对有日本人背景的常玉清,南京青帮通字辈的汤德义、何伯春、鲁有才三人已经明白,发财的大计就在眼前,倘若为了其他什么“不值”的事情犯了傻,那这财不但发不了,眼前的常玉清与张德欣两人手下的徒弟,也会不饶了自己三人和手下弟子们的命,而且这里面原本还有青帮的规矩在,毕竟张德欣还是“大”字辈里的人物,矮了一辈的自己三人还能做什么呢。
这就是有些人吹嘘的青帮,虽然不能否认,青帮的帮众在抗日战争里也做过一些事情,然而当他们可以开着火红的妓寨、开着使人精神颓废家破人亡的烟馆时就可以肯定一点,不管他们做多少所谓的“好事”,中华民族的尊严、国家的荣誉,在他们眼里屁都不是。
否则是什么人用中国人的身体与尊严当成商品,是什么人用中国人血汗当成摇钱树,是什么人与狗官们勾结,去得到那些完全处于人类良知之外的利益,从这个角度讲,那些黑社会的所为,与小鬼子有多少区别。
黑社会,对于一个金涛将要建立的,以科技为导向的中华龙族的国家而言,不过是一陀臭不可闻的大便而已。
而且,肯定不会永远存在下去,金涛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们存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