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样,方三才二人互相看看,都知道拒绝不得,几百个华人中间突然多了几个新面孔对于大多数人来是毫不在意的,但是比如法官伯恩斯这种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是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关注华人的家伙自然会分外敏感。
方三才眼睛一转,就把事情分析的透透彻彻,这老家伙生怕自己和这些负有血海深仇的华人沆瀣一气,唐人街从早到晚哪怕有一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只怕今个一大早自己带着几个陌生的家伙来到这里没多久,消息就传到这个jīng明的鬼佬耳朵里去了,索xìng还不如大大方方的介绍。
打定主意,他脸上的笑容顿时灿烂起来,这时却听身后传来一个豪爽的声音。
“伯恩斯法官,贝克尔局长,这么快就把老朋友忘了吗?”
转身一看,正是张开达cāo着他那口带着几分江南乡下味道的英文走过来。
法官先生仔细打量了对方,虽然觉得有些眼熟,但似乎还是一头雾水,不过他身边靠后,一位肥头大耳,肚子把制服绷得紧紧的白人在细看两三秒后却眼睛一亮,特有的贱笑挂在了他的脸上,把挡着自己的法官往边上挤了挤,张开肥手就拥了上去,“彼得,我的朋友,到了洛杉矶你怎么能不来找我?我们这都有一年多没见了吧?”
张开达被这死胖子恶狠狠的箍着,有些惊讶这贝克尔局长难不成经此一事转xìng了不成?什么时候自己和他的关系这么铁了?
马歇尔·贝克尔松开了张开达,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天,拍了拍张开达的肩膀脸上一副遗憾的表情,开口道:“彼得,真是抱歉,我的朋友,一年多了刚刚和你见面就在这种地方,哎,你也看到了洛杉矶的治安越来越差,我也越来越忙啊!还是东部纸醉金迷的生活养人,虽然,看起来你活的很滋润啊,但我还得提醒你一下,现在的洛杉矶和以前可不一样了,你以后做生意得心了。”
看着张开达有些僵硬的脸,他接着道:“不过,你还好啦,毕竟是在给别人打工,而且你们的主要业务都在东部那边,那边的富翁比我们这多多了,你们公司的生意一定很好。”
一边话,他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张开达,脸上的笑容都扯到耳朵后边去了,刚刚的遗憾、难过早就不翼而飞,再配上他眼睛里露出的那抹毫不掩饰的贪婪,张开达哪能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贪婪者不到撑死的那一刻永远也不会放弃一丁占有金钱的念头!”
这句话不知不觉中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这是之前杨彦昌告诫他不要为了黑水公司拓展门路而吝啬金钱时所的话!
有多少人就这样被自己拉下了马?或者有多少人和自己有过私人良好的公务合作?黑水公司做的每一件事,杀的每一个人难道都是合理合法的吗?做为黑水实际的掌舵人,对于这些事情张开达比谁都清楚。
在油田出油,南加州石油公司刚刚组建的那段rì子里,有多少疯狂野蛮的西部拓荒者或者嗅到金币味道的美国人被黑水公司打击?这是黑水的扬名之处,也是把面前这只硕鼠养得更肥的地方。
随着自己的离开和这边安保工作步入正轨,而且名头打出去之后找麻烦的人自然少了很多,一年多来少了个送钱的肥羊,倒也难为了jǐng察局长先生,还记得自己这张脸,不过眼前看来他正借着排华这股风浪,还指望着自己再填填他永不满足的胃口!
张开达心中鄙视对方的贪婪,更痛恨对方在排华事件上的不作为,脸sè不虞,找他以前的想法这时候就该狠狠的抽脸了,可惜情况不对,他也只能拍拍对方的大肚腩,嘲讽道:“多谢你的提醒,贝克尔局长!您知道因为我们业务的特殊xìng,所以,一般离不开jǐng局的支持,我希望您的胃口可以一如既往的那么好!”
“可别撑死了自己!”这句话在张开达的心底冷冷的道。
贝克尔局长咧咧嘴笑了起来,在他看来虽然自己被摆了个冷脸,还冷嘲热讽了一番,但他却并没有其他表示,这明对于给自己上供他也只能表现出这不满罢了,而且经过此次暴动,想必对方更会珍惜双方的“友谊”,在这座针对华人的城市想要继续把事业做大,没自己这个jǐng察局长罩着怎么行?没听他还要我的支持吗?
一时间他的心情分外开朗,自动忽略在人前被嘲讽的尴尬,兴奋的拉着张开达的胳膊凑到伯恩斯面前,“伯恩斯先生,瞧瞧这是谁?黑水公司的彼得·林肯先生啊,您应该还记得吧。”
伯恩斯泪流满面,你们两个家伙聊得热火朝天总算记起主角是谁了。
其实,在刚刚二人对话时他就已经记起张开达了,做为一年前在洛杉矶搞风搞雨的黑水公司首席安全行动顾问,他曾经也见过几次面,只不过人都走了一年多,而且他对于这种dú lì于zhèng fǔ之外的武装毫无好感,和张开达的交流也不多,所以一时间才没有回忆起来。
只不过一旦回忆起来他就更加苦恼了,早知道黑水公司对于此事一定不会置之不理,但却没想到来的公司高层竟然是这个家伙,他们的老板难道秀逗了吗?
这家伙本就是个华人传奇,现在来到洛杉矶这个火药桶上,而且手里还掌握一支武装,怎么想怎么不妙,咋看也不像是正常处理问题的。
**官愁眉苦脸的张开达握了握手,还得心不甘情不愿的着“欢迎欢迎。”
握手的时候,张开达的讽刺毒舌继续发飙,在他看来白人都不是好东西!“听人在几天前的那个夜晚是伯恩斯先生力挽狂澜的,真不愧被人们称为‘老爹’,在洛杉矶您的威望真让别人高山仰止,作为和苦难者一样的华人,请允许我对您表示最真诚的感谢。”
“老爹”伯恩斯听着这句意味莫名的恭维浑身不爽,力挽狂澜?这个词用得真是太好了,他送张开达的手,在没有仔细分析找到最好的应对方法前,他几乎一刻也不想再听这位林肯先生再下去,看着他身后众人,立刻转移话题:“林肯先生,不如您给我们介绍介绍您身后的这些绅士吧。”
张开达头,随即指向他旁边的杨彦昌,“这位叫杨彦昌,他是方先生的远亲,听闻这边发生了不安全事故,特地赶来探亲,我这次来除了处理这边的公务之余也是他的保护人,还有,后边分别是…”
对于个人的身份,张开达张口就来,除了胡诌的亲缘关系之外其他的几乎句句属实,任谁也发现不了破绽。
他正要继续,忽然又有人插嘴了,在伯恩斯身后一行人中,一个西服革履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大叫一声就冲了上来,“杨,杨,真的是你,刚刚我还以为看错了呢!您不是在纽约吗?怎么到这来的?还有我还想再问问关于电灯泡…”
这位突然冲出的男子兴奋的站在杨彦昌面前发问,手里的纸笔不知何时已经攥着了,紧紧盯着杨彦昌,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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