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忆辰不知道,屋语豪也不知。<ww。ienG。com>
柳墨白道:“呵呵,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是我,是你,是他,也不是我,也不是你,也不是他。”
忆辰笑道:“那到底是谁?”
柳墨白道:“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当然就是‘别人家的男人’。”
忆辰二人笑着了头。
柳墨白道:“之前洲民们支持你们,正因为你们不是当政者,故而你们正是‘别人家的男人’。你们是那种似乎只要一上台,就能给他们带来大把大把幸福的‘别人家的男人’。”
屋语豪道:“piáo仙得确实有理。”
柳墨白道:“正道魔道,新道旧道。正道未必都会变成魔道,但新道必然有一天会变成旧道。几十年后,你们成了旧道,同样会被洲民反对,因为你们是‘自家男人’,总是比不过‘别人家男人’。你会不停听到诸如‘你看看人家玄关洲多好,看病不花自己钱’、‘你看人家桃源洲多好,天天美食又悠闲’。这些都是必然的事情,就是再好的夫妻两个人,处得久,也终会发现对方缺,不满起来。正如七年之痒一般,总是危机四伏。其实,无须几十年,只你们上台几年之后,洲民就会觉得,似乎也没有幸福多少。”
屋语豪道:“我们相信,我们一定会比旧道对洲民好,我们会好好对待洲民。”
柳墨白笑了笑:“是的,你们会努力让他们过得好,比旧道时过得好。但哪怕当真比过去幸福了很多,但当他们习惯下来,也就感觉不到幸福了。因为幸福只能在改变中体会,他们不会拿当下与旧道时比,他只会那当下与去年比,与上个月比,当他们感觉不到幸福的变化,他们就会再次觉得,现在的‘自家老公’不好,还是‘别人家的男人’更好。”
屋语豪道:“能让洲民过上比之前好的rì子,我们也就满足了,洲民会不会一直支持我们,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至少,我们会努力别有贪官,别像旧道一样。”
柳墨白笑道:“贪官?贪官?自古以来,有无数的官,而在这无数的官中,有那么一部分人,在上任之前,曾义正言辞地对自己,要做一个让人敬仰的大清官。但是呢,真正的清官凤毛麟角。其实这还是像男人和女人,男人在得到女人之前,总是振振有词,仿佛感动天感动地最后才感动了你,许多男人在追女人时都是追得要死要活的,立下各种承诺并且确定一定能够做到。可是之后呢?男人得到女人之后,那些承诺都兑现了吗?大部分没有。这就像你们新道信誓旦旦地对洲民们,一定要给洲民们幸福一样,你们在得到方丈之前是这么的,而且连你们自己也深信不疑。正因为连你们自己都深信不疑,认为你们确实能够做到,故而在到处讲当中才打动了那么多得洲民支持你们。但是,得到之后呢?”
屋语豪笑道:“也确实存在有男人能够兑现承诺的。”
柳墨白道:“对,是有这样的男人,不过这样的男人正如清官一样凤毛麟角,少之又少。哎,其实来,若世界没有这样的男人,便也好了。至少就不会有一批又一批的傻女人,误以为自己居然找到了那传中的好男人,到最后才发现,不过又是一场欺骗而已。”
屋语豪道:“如此来,贪官却是避免不了的。”
柳墨白道:“的确如此,贪官止不了,但贪官贪的钱却未必管不了。”
屋语豪道:“哦?怎么个管法。”
柳墨白道:“你知贪官贪得钱又像什么?”
屋语豪道:“像什么?”
柳墨白道:“像男人藏的私房钱。是男人,或多或少都会背着女人藏些私房钱,贪官贪的钱正像这私房钱。对于男人的私房钱,关键是要看他藏了多少,若只是藏了一私房钱,用来请兄弟朋友吃饭,女人大多还勉强能忍受。但若男人藏得私房钱太多太多,甚至抢走了本该是女人的钱给自己用,害的女人过不好rì子。那么,女人恐怕也真的只能要换男人了。”
屋语豪道:“那要怎么管这私房钱呢?”
柳墨白道:“许多的女人,都会喊着不准男人藏私房钱,当然,她们心里也都明白这基本不可能。而聪明的女人,会懂得限制住男人私房钱,不让他藏得太多。”
屋语豪道:“你政者像男人,民者像女人,所以,就是要靠民来管了。”
柳墨白了头。
屋语豪道:“呵呵,那便好办了,因为我们新道,就是要把权利全都给洲民,我们新道要建的方丈,正是洲民自己的方丈,所有事情,都有洲民自己的算。”
柳墨白又摇了摇头,道:“那就又错了方向了,语豪啊,你可曾听过暴政。”
屋语豪道:“当然,夏之桀,商之纣,皆为暴政。”
柳墨白道:“夏桀商纣,确为暴政,但都是暴君之政,那在暴君之政外,你又可知另一种暴政。”
屋语豪道:“另一种暴政?”
柳墨白道:“不错,另一种暴政,暴民之政。”
屋语豪道:“暴民之政?”
柳墨白道:“不错,暴君之政是为暴政,暴民之政亦为暴政。”
这时忆辰忍不住了,道:“piáo仙此言诧异,方丈洲民皆是民风淳朴,踏实勤劳,怎么会是暴民!”
柳墨白道:“哦?泰尊?难道在你眼里,淑女永远是淑女,泼妇永远是泼妇?你不知淑女也会撒泼,泼妇也会安静?你可曾了解过那倭奴人?我之前去了蓬莱洲,听那蓬莱去过倭奴海界的人讲,那倭奴人在自己的洲土上,极重礼仪,乃以礼仪之洲而居之。可为何如此讲礼仪的倭奴人,到了我们华夏之地,竟变得如此残暴血腥?民,都是不定的,民,又是易变的。我了,民者,就像女人。女人啊女人,女人有一个最大的特征,就是容易被骗。女人容易上钩,相信玄关洲的公输惑最有体会,所以他们每年才能从阆苑洲赚那么多钱。民,同样如此。常常听了张三一番演,觉得张三好,可听了李四一番演,又觉得张三不好还是李四好。”
忆辰又道:“那也只明洲民的看法易变,却不该他们是暴民。”
柳墨白道:“泰尊,其实暴民,并不是洲民的心地有多坏。我也承认,这些洲民大多心地善良,但是当这些善良的洲民被不善之人引导之时,若凡事皆让民做主,他们常常会做出很不冷静的决定。你要明白,所谓mín zhǔ,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主的意思,只能是大部分人的意见。而这大部分人的意见也未必真是他们自己出的意见,不过是被煽动起来的意见。对了,在这方面,新道的石开智实在是宗师级的人物。”
屋语豪道:“piáo仙,这你便矛盾了,你刚才用女人来管男人,现在又女人容易受骗。”
柳墨白道:“哈哈,我暴民之政,只因你刚才方丈一切的事情全都由洲民来决定,若真如此,则恐怕会走上另一极,出现另一种暴政。要想洲民好好过rì子,大体应该是政者专权与洲民mín zhǔ之结合。不能让政者的权利无限大,否则男人会对女人无限压榨。也不能让民者的权利无限大,否则女人能把男人彻底逼疯。最好的官民,正如最好的夫妻,当是yīn阳结合,互相平等。用mín zhǔ限制住政者的权利,政者也要控制好适当的mín zhǔ,如此yīn阳相济,方能无为而治。”
忆辰道:“我不同意,我倒觉得根本不应该让官为主,就应该让民做主,我还是觉得让民做主最好!”
“哈哈哈,”屋语豪笑了起来,“piáo仙啊,看来我们赤城泰尊不太同意你的话呀。”
柳墨白道:“哪里哪里,泰尊和我的明明很一致嘛。”
屋语豪道:“嗯?piáo仙,我觉得我被你得有些糊涂了,你不是应该专权与mín zhǔ相平衡吗?为何又同意泰尊得就该以民为主。”
柳墨白笑道:“哈哈,因为我刚刚所的一直是真mín zhǔ,而你们石开智会做的,只会是假mín zhǔ。”
屋语豪道:“假mín zhǔ?”
柳墨白道:“不错,你们那石开智打仗有些方法,煽动洲民是绝高手。然而打江山难,坐江山更难,现在的石开智在众人吹捧之下,已难免有些膨胀,恐难听别人劝告。若我没有猜错,石开智将是极度专权之人,当然,是着假mín zhǔ帽子的极度专权之人。就像表面上全听老婆话,实际上全是男人自己决定,这样并无益处。既然你们是假mín zhǔ,像泰尊这样呼唤mín zhǔ又有何不好呢?若是老婆并没什么权利,还不争取权利,岂非是要任由男人去搜刮私房钱么?”
屋语豪没有话。
柳墨白道:“这并没有什么,不单你们新道,就算几十年后,几百年后,那些想得天下的人会继续用mín zhǔ一词来诱惑洲民,让洲民觉得他们上台了,就会带来真正的mín zhǔ。其实,不过和新道一样,我相信你们在之前也确实觉得会给洲民真正的mín zhǔ,但真到了那个位子上了,你却还能兑现吗?到了最后,洲民发现自己收获得又是一个假mín zhǔ。可惜啊可惜,女人总认为下一个男人会是好的,洲民总认为下一个政者会是真的。”
屋语豪道:“所以,我们需要真mín zhǔ。”
柳墨白道:“对,但这并不容易,有许多人已得到极大的利益,在其之后,让他们去接受真mín zhǔ的监督,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你们也必须去做。洲民对石开智的过度崇拜,在打江山时有用,坐江山时,未必是好事。或许几十年后,那时的洲民就会反感当年对石开智的崇拜,反而开始抒发对问鼎忠的好感,觉得若是当时问鼎忠占了方丈,大概反而活的更好。当然,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谁让你们已经是‘自家男人’了呢?但真mín zhǔ之事,却必须一直努力下去。去年抗击倭奴之时,你们新道曾经指责旧道,他们只用自己的兵打,却不把洲民武装起来,让洲民一起打。是啊,他们不武装洲民,因为他们不敢。什么样的人敢武装洲民?受到洲民支持的人敢武装洲民,所以你们敢,他们不敢。那么,几十年后,你们还敢吗?几十年后,洲民还支持你们吗?”
屋语豪默默地着头。
柳墨白道:“所以我才,我和泰尊是一个观,在现在的方丈,只需去要求mín zhǔ便好。正如男女平等,在现在来,只要去呼唤给女xìng权利就好。待到哪天,真的公平反转,变得女尊男卑了,我们再去讨论平衡的问题,再去替男xìng话。所以yīn阳平和,并不是停在正中,而是见其在正中处左右晃动,只要它晃得不是太远,便都是平和的。现在的方丈,真mín zhǔ还是太少,若不努力让它平和,到底是危险的事情。”
屋语豪道:“听piáo仙一席话,颇有些启发。”
柳墨白笑道:“我所得也未必全是对的,能让你多想一想,我也就知足了。我的话虽不好听,大体也算良言,都是我内心所想。”
屋语豪道:“原来piáo仙在作诗之外,却还想这如此多的事情,真是佩服。”
柳墨白看了忆辰一眼,道:“哈哈,我倒也想学钟游那样,想睡觉了喝几杯就倒啊,闲了睡不着,就瞎想想而已。”
屋语豪道:“对了piáo仙,既是piáo仙想的如此多,不知可否愿意留在方丈,做我新方丈的师座,也能多给我们些建议。”
柳墨白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你当然也懂,得好的人,常常做的并不怎么样,我就算了吧,我马上还要去人间界去走走呢。”
正着,门外进来一个兵士,请屋语豪去与其他将领共同确认一下明天的战斗部署。
三人这也就只好停了下来。
屋语豪下次有机会还要再好好聊聊,忆辰也收获不少,柳墨白的心情也是很不错。大家都是颇为高兴。
明天,就要攻打紫府。
明天以后,又是怎样一个新的时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