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来到练功室,从宝物囊里取出三鼎合一的加速器,口里念着黑符文将其还原成太师鼎本体大小,进入里面后合上鼎盖。只听得一阵“呜呜呜呜呜”高速旋转的声音,超音速的飞速旋转带来一波接一波的震动,让他感到一阵头昏目眩。
稍微镇定了一下,他在鼎内双盘打坐,开始照着乌布喇儿姬给他的那本书修炼催眠术。他翻开书的第一页,一行行蝇头小字像萤火虫一样闪亮,纷纷飞进他体内的荒宇星海。
那本法术被他在加速器里化解后,只需以大、小周天循环加以巩固就行了,大约修炼了三个时辰,那本法术在他脑屏上清晰地显现出来。
他正要走出加速器时,耳边听得一声轻轻的爆响,他寻声看去,这声轻爆是从宝物囊里发出来的。他连忙在宝物囊里翻找,才发现发出轻爆之声的是圆圆给他的那块黑色石头。
这种情况以前也发生过一次,徐东并不觉得讶异,他取出这块石头拿在手上,只见石头和上次一样在一声轻爆后出现裂纹。
圆圆把石头交给他时,叮嘱他在九天之后,等圆圆到达宫羽山才能打开。他刚想把石头放回宝物囊,才记起九天时间早就过去了,圆圆到宫羽山已有几日了,他现在可以查看石头里面的内容了。
他不断地将凝聚起来的意念灌输进石头里,片刻之后,石头像一本书一样打开了,书的封面上渐渐隐现一棵人参的影像,而且这棵人参非常完美,呈现的是没有没有被采挖出来的样子,下半截还被泥土覆盖着,泥土之上参叶参茎长得格外茂盛。
徐东很是疑惑,他不知道石头里为什么要有这棵人参的影像,正皱着眉头思索时,那埋在泥土里的人参变成了一个人像,再一闪烁那参叶参茎变成了另一个人像。细一辨认那上面的人像是圆圆,下面的人像是他徐东自己。
“咦!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异象出现?莫非这块石头是魔石?”
“我是你的另外一半,你也是我的另外一半,傻瓜,我们两个是不能分开的!”圆圆的声音在徐东耳畔回响。
这是圆圆和他分手时说的最后一句话,现在他终于明白圆圆为什么要这么说了,她的依据可能就是这块魔石上的影像。试想,如果他真是那棵人参,圆圆是这棵人参的参叶和参茎,他们是连在一体的,当然可以说是彼此的另外一半。
可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块魔石存在,圆圆又是从哪里弄到了这块魔石?他来到流星大陆不到两个月,碰到的奇事巧事真是太多了。
他继续翻开魔石里面的内容,里面是一幕一幕活生生的影像,不,是一幕幕正在上演的戏剧——
远看是一朵云,云头被金乌染上了一抹霞彩,金中带红,云尾像洇墨一般,墨色极淡。这朵云像一块飞毯从天边飘过来,擦着崖尖而过,最后驻留在这座山脉中最高的那个峰岭上。
近看却是一辆车辇,拉车的是两只鸾鸟,这两只鸟个头一般大,翼展均超过十五、六丈,羽毛的颜色稍有差异,一只为赤金色,一只为丹红色,所以远看去是金中带红。它们的脖子上套着七彩绳索,拉着一辆大过两幢房子的宫车。这辆宫车的轿厢是用金丝楠木雕花镂空,一缕缕云气从镂空处钻进钻出,一边一个轮毂差不多有三丈直径,连接轮毂的轴是用一根两人合抱的铁木制成的。
这驾鸾车从天边驶来,稳稳地停在这座峰峦顶部的一块平地上,说来也巧,这块平地刚好停下这架鸾车,余下的空地连半尺的幅度都不够了。
“仙兄,你真的决定好了,准备把那块地方交给一个凡胎肉躯之人?”
偌大净空的车轿里,只有两把花梨木座椅和一张几案,两个身高不下于两丈的长者对面坐着,看不出他们有多大年纪,说一千岁不叫老,说一百岁也不叫年轻,两张如同喝过酒后的红脸上均是须髯盈尺,但是若多看一眼,便看出一个年纪稍长,另一个年纪稍逊,问话的是那个年纪稍逊的。
年纪稍长的答道,“仙弟,你怎么能用凡胎肉躯来形容世间之人?想当年你我不也是这么走过来的吗?我们现在是来挑选合适的人选,此人将后要成为无量仙君。”
“怎样挑选?”
“你注意到没有,这山下不是有两名游山观景的儒生吗?我们在他们两人之间挑选一个,给他们体内植入特殊灵根,再让他重生于那块大陆上的一户人家,用三百年时间将他打造成无量仙君。”
年纪稍逊的也在识海里找到了那两名儒生,“难怪你让车辇停留在这儿,原来是注意到了这两个儒生啊!且待我看看他们之中谁合适。”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两名儒生可能是在进京赶考途中,见此处景色迤逦便进山游玩,看得出这两个后生子一个家庭贫寒,父母一定是给人当长工,或者是打猎烧炭,另一个家底比较富足,可能是生在什么员外之家,你打算选穷家子还是富家子?”
“我选人不以出生贵贱作参考,何况这出生贵贱也只是他的前生,后世还要我来替他安排,所以我唯品格是论,选品格相对要好的那个儒生。”
“谁?你说谁的品格优秀?是穷家子还是富家子?”
年纪稍长的摸着长须说道,“依我看那贫家子的品格要好于富家子,当然,我现在从他们身上观察不出什么,我只是凭直觉这么认为。”
“仙兄,你这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为什么穷家子的品格就一定比富家子好?”年纪稍逊的不同意了,“依我看,那富家子的品格更优于穷家子,尤其是在这种时候我有这么说的理由,你想,一个员外之子进京赶考,带着书童和使仆乘坐舟船车马进京该多舒坦?大可以不必与这穷家子做伴,既然他这么做了,就足以证明他没把自己当富家子。”
年纪稍长的说,“你的说法也有道理,是,我也不该犯先入为主的错,你也照样不能,我们且设个局来考验他们一下。”
“怎么考验?”
年纪稍长的怕是被人给偷听去了似的,附着年纪稍逊的耳朵说话,年纪稍逊的听了后脸上露出喜色,连连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 ……
一条蓝色山溪畔有两个儒生,行在前面的那个叫林丹,身穿一件黄底起暗花的绫罗长衫,眉宇间带着一种春风得意的自信,另一个叫徐东,布衣草履,脸上明显掩盖不住一丝愁闷,紧跟在林丹后面攀着岩石爬到较高的溪岸上。
“林兄,你能不能不往山里走了?不说山里有豺狼虎豹,起码长虫咬咬都要多得多,万一被什么毒物蜇了一口也够你受的,说不定会因此耽误了进京赶考。”
看着徐东攀爬山岩弄得气喘吁吁,林丹嘴角不由牵起一丝嘲笑,“徐兄,我看你是体力不济才这么说的,进京赶考还早着呢!我之所以执意要与你结伴,不让我爹派书童仆人跟着,就是图这份自由自在。得得得,你陪我在山里游玩一天后,晚上到旅舍里给你叫个肉鱼鸡三全大餐,算是对你体力消耗的弥补!”
徐东一屁股坐在山岩上,“既是这么说,我今儿个也就陪你玩到底,你且等等,让我吃口干粮,先补充补充体力再说!”
见徐东拿出苦荞粑粑啃着,林丹皱了皱眉,“徐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叫你别带着这苦荞粑粑了,快把它扔了,我给你一张包着肉馅的细粮饼。”
徐东也不客气,接过林丹递来的白里透红的肉饼,三两口就吃进肚子里了,完了还是啃着先前的苦荞粑粑,“林兄家的细粮饼吃是好吃,但没有我娘烙的饼饱肚子,不怕林兄笑话了,我一天不吃我娘给我烙的饼就饿得慌。”
“也难怪叫你把这黑黑的饼子扔了你不肯,原来是吃黑饼子习惯了,一时把肠肚换不过来!”
“林兄,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
“好好好,你别急了行不行?现在吃了你娘的饼后有体力了吧?我们快点爬到那座山梁上!”
两人相跟着来到山梁上,林丹目不暇接地欣赏着山景,回过头见徐东在山坡上挖着一种什么草,“徐兄你怎么回事?在这自然的怀抱里不懂得欣赏美景,却趴在地上挖着什么草药,这草药就真的很叫你不舍么?”
“林兄你有所不知,这种草药叫七叶一枝花,是治蛇毒的特效药,平时我爹在山里采药时很难得碰到,故而我要把它挖出来带走!”
“哼!”林丹道,“我说徐兄,咱们这次是进京赶考,你把这草药带在身上,就不怕一口药味熏得同一个监舍的人走神么?”
徐东正要回答,却听得山下有呼救的声音,他连忙说,“林兄,你听见有人呼救没有,我们快下山看看吧!”
“徐兄,我也听见了,好像是一个女子的叫声,走,快跟我一起下山!”
两人飞快地往山下跑,此时连刚才攀爬吃力的徐东都是快步如飞,下得山来,见两个无奈在欺凌一个弱女子,林丹只说“徐兄,你不会武功,待我上前去解救这女子,你别跟上来添乱!”说完,就冲上前和两个无赖打在一起。
常言道“穷习文,富习武”,大凡富家都请武师教子弟习武,穷人家请不起武师不说,自家孩子连肚子都填不饱,是没有精力去练武的,所以林丹叫徐东作“壁上观”也有道理。
林丹自恃有不错的拳脚功夫,和两个无赖斗在一起,哪知一人斗不过二虎,不多会就被人家打昏在地,见自己同伴昏死过去,徐东大喊一声“我跟你们拼了”,不要命地冲上去用头顶撞两名无赖,他的遭遇当然比林丹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