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东基本可以确定宛城钺归顺了他,但是出于谨慎,对其人不得不防着一手,万一在他身上出了什么事可就麻烦大了。
虽然大力门在修魔门派中并不强势,其间衰退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它毕竟一脉相承了几十万年,积累的元气可想而知还是较为深厚的。
作为一个新开发的道界,无量岛要想承受住众多妖魔的挑衅,进而一个一个将他们收拾,不管怎么说都是艰巨的任务。
现在,徐东为了达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打有准备之仗,随时准备迎战来犯之敌,只有多花一些功夫用在侦察敌情上。
他带着侦察小分队来到夯岛,首先考虑的是保证三个没入道的女人和两头实战经验少的神兽的安全,有了安全保障才好走下一步。
所以,他现在不得不限制宛城钺的自由,把宛城钺和他的三个妻妾软禁在石屋里,暂时不允许他们与外面有任何接触。
“仙君你放心,我宛城钺既然归顺了仙君,就没有再反水背叛你的道理,你道我宛城钺骨头生得贱,脑后当真生有三根反骨啊?”
宛城钺又说,“何况,我现在已经告诉了仙君一些岛上的情况,按照魔君发布的律令,我被他们抓到会被判处极刑,同样脑袋瓜子保不住的。”
他的正妻徐氏也在一旁说,“仙君,我相公这人忠厚本分,答应了弃暗投明帮助仙君做事,就没有反悔的道理,请仙君信任我们!”
其他两个小妾高氏和牛氏也说,“仙君,我们现在和你窜到了一根绳儿上,我们背叛你就等于背叛了自己,我们这又何必呢?”
徐东道,“我也没说不信任你们,只是这几天让你们暂时受点委屈,其实这也是保护你们的安全,不让真宽怀疑和伤害到你们!”
宛城钺和三个妻妾也不好再说了,只得乖乖地待在石头屋子里,这石屋里面分成好几个套间,徐东还让他们住在平日住的套间里。
在离石屋百十丈远的地方,徐东用阵旗布置了三道禁法大阵,这阵旗本来就是皇甫家族为除魔专门定制的,所以即使在魔岛也相当管用。
徐东权且把这三个禁法大阵当做三条警戒线,不过这三条警戒线是隐形的,不会让岛上的人发现与以前有什么不同。
这三道禁法大阵像一个坚固的城堡,把这幢石屋子与外界隔绝,外面的人闯不进来,里面的人也断断无法出得去。
除此之外,徐东分派超超和越越潜伏在暗处监视外面的动静,徐东随时能接受它们发回的“兽念”,也可以随时向它们发出指令。
本来,在夯岛上的所有魔修家族都互不往来,也有魔君发布的命令禁止他们往来,每一幢石头屋子之间保持有一定的距离,且都用家族标识划定界线。
认为已经相当安全了,徐东才静下心来研究玉珠,他静静地往玉珠里面注入神念,敷在玉珠表面的保护层慢慢地化开,清晰地现出了里面的图形。
虽说没有用文字加以说明,但是从图形里面还是能掌握不少信息,再加上徐东随时可以向宛城钺咨询,所以要揭解一些问题并不难。
这些图形是一套一套的,徐东将它们进行细致地归类,发现总共有五套图形,也就是说,这些图形出自五个不同的地方。
他再加以细分,就知道其中四处是训练魔军的基地,另外有一处相当隐蔽,具体这地方藏着一些什么秘密,徐东无法弄清楚。
这可能就是宛城钺说的,“我只是知道一部分,不像那些一级魔臣一样什么都清楚,仙君要想知道更详细一点,最好是找一个一级魔臣去问问。”
当然,有必要的时候是可以去抓个舌头,但是眼下大可不必,抓一个一级魔臣不难,但那样容易打草惊蛇,他先把宛城钺所知道的弄清楚了再说。
徐东从那四套图形里挑了其中一套,他之所以首先挑选这套图形,是因为图形里显露出来的背景是一个大溶洞,有许多魔兵在洞口进出。
他询问宛城钺,“这是什么地方?训练魔兵为什么要选择大溶洞?”
宛城钺把这套图形看了看,指着一幅比较有特征的画面说,“这是……尖刀屿!”
徐东朝那幅画面一看,这幅画面上现出两块奇石,这石头几乎是半透明的,上尖下阔戳在地上,看上去的确很像两柄锋利无比的尖刀。
“哦,尖刀屿!”
徐东问,“它在什么方位?离夯岛本岛远吗?真宽选择那地方在干什么?”
宛城钺说,“尖刀屿在夯岛本岛以东偏北,离本岛只有四五十海里,那里的地形特点是在尖刀石下面有一个大溶洞,真宽利用大溶洞训练一支特殊队伍。”
“特殊队伍?什么特殊队伍?”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这事儿非常保密,即使是二级魔臣也不见得清楚,我建议仙君最好是自己去实地侦察,掌握这份情报对仙君肯定有用处。”
徐东想,宛城钺说的也不无道理,他准备今夜独闯尖刀屿,看那地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神秘所在,真宽在那里搞着什么尖板眼。
一挨天黑下来,整个夯岛陷入地狱一般的沉寂中,在大魔头真宽看来,夯岛本岛是一个魔邪之气浓得化不开,半点正气都渗透不进来的地方。
所以,真宽把他的防御力量只放在夯岛外围,确切点说,最主要的防御力量只布置在最外围,也就是离本岛比较远的岛链上。
因此,对突破魔阵进入内岛的徐东来说,诺大的一片魔域都是他自由驰骋的广阔天地,他只要化装成修魔者的形象,就不会有人干涉他的行动。
尖刀屿离夯岛只有四五十海里,在徐东看来这只是区区一点距离,他不必用乾坤印作渡筏,施用神行术只一眨眼功夫就到了。
徐东白天看过那些图形很多遍,差不多都把这些图形刻在了脑子里,现在,他只需按图索骥就能找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他从识海里搜索地标,也就是那两块尖刀石,待他走到那两块尖刀石下面,才知这两块奇石比图形上的要高大的多。
这两块奇石差不多一般高,仔细看其中一块稍微矮一点,真像两柄尖刀插进天幕,许多星星像是被刀尖戳着似的,仿佛就要扑啦啦地往下掉。
“唉!”
徐东正朝天幕张望时,有个人在他旁边一声叹息,本来这里就不断有人走来走去,这些人的年龄和装束和徐东没有两样,所以没人特别注意到徐东。
那人走近徐东,像喝醉酒似的走路歪歪倒倒,他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向前摔倒,徐东赶紧伸手把他扶住。
“兄……兄弟,我无论如何活……活不过今夜了,今……今天夜里有十……十场杀斗,四百人只会有四……四个人活下来,哪有我活命的机……机会?”
这人说话时口里喷出一口酒气,差不多要将徐东喷醉,徐东见他这样子,心里灵机一动,正好利用此人探问尖刀屿的情况。
他把这人扶到一个隐蔽处,哪里有两颗棕榈树,他扶着那人傍着一颗棕榈坐下来。
“兄弟,你说什么话呢?怎么你活不过今夜?又说什么四百人只能活下来四个?你真是越说越把我弄糊涂了!”
“哈哈哈!”那人指着他鼻子,“我还……以为我喝醉,你……你他妈的才……才真喝醉了!”
徐东一愣怔,心里说,“我喝醉了?我是被你嘴里的酒气给喷醉了!”
“喝醉好啊!”那人的兴奋点一拔高,说话反而流利起来,“喝醉了好啊!就和你一样,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死时哪里还知道痛苦?好!好!就是好!”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酒醉心明”,就是指的这种状态,这人难怪要以为徐东喝醉了,原来徐东问那些话,在他看来是醉到自己不认识自己了。
“兄弟!”那人把徐东当成醉鬼,反过来伸出手摇着徐东肩膀,“你醒醒,我告诉你,这里是尖刀屿,训练‘敢死队’的地方……”
那人接着说,“选了八千个年轻的魔修者,没日没夜地强化训练,没完没了的残酷杀斗,多少人在和同伴的杀斗中死去了,留下来的自然是强者!”
他突然哭起来,“强者也要在相互杀斗中死去,什么狗屁‘敢死队’?原来他们只要四个人,八千人中只留下四个,四个最强的杀手!”
虽然好好的情节被这人弄得支离破碎,徐东还是从他的话语中探知了真相,这真相叫徐东内心颤抖。
原来,真宽遴选了八千魔士训练“敢死队”,每训练一段时间后就进行一次杀斗,在杀斗中弱者死去留下强者,然后又是训练、杀斗;杀斗、训练,循环往复。
在求生欲望的支使下,这些残剩的魔士必得刻苦训练,以便在下一次杀斗中得以生存,时日一久,留下来的少数魔士变得强大、勇敢、冷血、残忍。
真宽真正需要的并不是什么“敢死队”,而仅仅只要最后留下来的四名顶尖级杀手。
八千人中只留下四名,也就是每两千人中只选用一个,其他人都在数不清次数的杀斗中死去,把这笔账一算,徐东想不颤抖都不行。
不过他还不甚明了,真宽训练这四名顶尖级杀手有什么用?目标是对准谁?
徐东索性装醉,眯着眼问那人,“兄……兄弟,杀……杀手……杀谁呀?”
那人笑话徐东,“我说你喝醉了吧?连……连自己的使命都不知道,留下来的四人被教传屠仙大阵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无……无量仙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