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修炼《除魔大法》之前,徐东仿造四师兄妹的做法,让四个人分演四个不同的角色。
徐东自己扮演夏繁,给阿布花分派冬简的角色,雅倩和孙如云分别顶上春静和秋爽的位置。
他把《除魔大法》从玉戒里提出来,照原本一分为四的茬口划分为四个部分,夏繁、冬简、春静、秋爽四个角色,各领自己的那一部分进行分练。
在分练时阿布花就表现了她的特殊禀赋,先于其他人把自己的那一部分练了出来,别人还在苦逼练着剑招,她就懒散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息。
分练完毕后,接下来就是排练阵图,这是练《除魔大法》的关键部分,打个比喻,这等于把四大块布片缝在一起成为衣衫。
徐东按照皇剑师的嘱咐,将《除魔大法》细分为二十六个阵图,按春夏秋冬四季花序排列,每一个花序里有六个阵图,最后合成用两个阵图。”
其实这也很简单,无非是在四师兄妹设计的阵图上加了一倍,也就是将四师兄妹的每个阵图演练两遍,也就是皇剑师所说的“把针脚加密”。
“其实这是一个多重阵图,如果把它设计得过于单一或者把程序简化,比如说把它看做一个或少数几个阵法,那么它的系统就容易崩溃。”
“除魔大法又叫除魔大阵,形象点说,就是聚拢天地间的正气,以天罡做经,地煞做纬,编织一张无形的罗网,将邪魔之气围剿在这张网中。”
“这样,就要求这张罗网针脚细密,反之,不仅把邪魔之气围剿不了,还要遭其反噬,这大概也就是前人练这种阵法失败的原因。”
徐东耳畔时刻都在响着皇剑师沙哑的声嗓,他提心吊胆、谨小慎微而又绞尽脑汁,生怕在哪一个细小的环节出了错。
在演练阵图时,徐东可就沾了阿布花的光,有许多深层的东西连徐东都感悟不出来,阿布花却能很直观地把它说出个头头道道。
可以说,有了阿布花的九灵剑体的异禀,徐东至少节约了一半时间,省去了不少探寻路子时走弯路的功夫。
洞中无日月,不知究竟花去了多少天时间,更记不清反复排练了多少遍,他们才终于把二十四个阵图演练完。
现在,仅剩最后合成的两个阵图,但这两个阵图是整部功法的精粹,倾注在这两个阵图上的心力,丝毫不会比前面二十四个阵图少。
最重要的是,四师兄妹就是在合成时失败的,徐东已经没有任何经验可借鉴,一切都要靠自己重起炉灶另开张。
但是,对于从来没有接触阵法的徐东,要走出这一步是何其艰难?他想,自己再呕心泣血,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突破这个瓶颈。
演练完前面的二十四个阵图后,三个女子闭目静修,用龟息法调养气息,此时的第四密室犹如真空一般。
只有徐东一人在焦思苦索,他如同钻进了一条死胡同,往前行似乎没有半点出路,而此时要他退出来,又让他心有所不甘。
正在他陷入迷惘之时,密室效应再度为他开启,和那次一样,一些细小的颗粒堆积在他对面的墙壁上,用光色组成一幅清晰的画面。
四师兄妹在这画面里出现,夏繁一拱手朝徐东行礼,“新洞主,我们四师兄妹的未了遗愿,只有期待新洞主替我们完成了!”
他接着说,“我们现在为新洞主演练最后合成部分,虽然这里面没有经验可借鉴,但有教训可吸取,我想对新洞主多少还是有启示的。”
说着,在夏繁的引领下,四师兄妹迅速散开形成一个阵形,在阵形里四个人变幻出几百个人影。
重重叠叠的人影分分合合,瞬息间结成各种各样的阵形,随着阵形的不断变化,一个奇形怪状的阵图在徐东眼前出现。
也许往下的场景就是这奇怪的阵图带来的,一时间黑云四起,有如一张巨大的魔口将画面上的光色吞噬,甚至看得清魔口里的尖利的牙齿。
徐东缩缩鼻子,似乎闻到了令人作呕的魔气,这魔气带着一股酸腐味,就像从泡菜缸里散发出来的一样。
而画面上的四师兄妹显然嗅到了危险,迅速把散开的人形收回来还原成本体,四个人手中握着法剑,相互倚靠着各守一面抵御魔气入侵。
在魔气最后将他们吞噬的时候,四师兄妹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惊慌和骇怕,虽说有些无奈甚至悲壮,但是这种战斗姿态显得从容不迫。
画面上所有的光色都被魔气吞噬一尽,就连整个密室也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徐东在黑暗之中猜度着这其中无尽的玄秘。
“除魔大法又叫除魔大阵,形象点说,就是聚拢天地间的正气,以天罡做经,地煞做纬,编织一张无形的罗网,将邪魔之气围剿在这张网中。”
“这样,就要求这张罗网针脚细密,反之,不仅把邪魔之气围剿不了,还要遭其反噬,这大概也就是前人练这种阵法失败的原因。”
徐东再次揣摩皇剑师的话,刚才在画面上四师兄妹演示的情景在他眼前再现,他突然悟出来有什么不对,但是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对还是错。
他这就要去找皇剑师,把心中的疑问告诉他,他从地上一跃而起,打开厚重的密室门,像一阵旋风一样出了第四密室……
再说说皇剑师,实际上,在徐东和三个女子在第四密室排练前面二十四个阵图之时,他就在第三密室开始构思最后合成的两个阵图了。
此时的皇剑师在第三密室打坐,手里抓着一分为四的《除魔大法》,苦思冥想着这部功法的最后环节,想象着这环节完成之后会出现的图景。
他想把自己所有的魂力集中于一点,心无旁骛地构想阵图里的细小情节,可是他越是这么苦焦巴力,头脑里就越是添堵。
皇剑师毕竟是有相当经验的武魂,知道这时候应该放松,如若步步紧扣地逼迫自己,最有可能出现的后果就是走火入魔。
每到这时,他就用“收心法”把冗杂的念头收起来,把意念收到体内的一个部位,比如丹田、命门、涌泉等,将阴神、阳神甚至元神从身体内排挤出去。
“徐徐定心,作禅观之法:闭目存思,想见空中太和元气,如紫云成盖,五色分明,下入毛际,渐渐入顶,如雨初晴,云入山,透皮下肉,至骨至脑,渐渐下入腹中,四肢五脏皆受其润。”
“如水渗入地若彻,则觉腹中有声汩汩然,意专思存,不得外缘,斯须即觉元气逸于气海,须臾则自达于涌泉,则觉身体振动,两足蜷曲……”
皇剑师用观想法调整好心态后,觉得比以前通透许多,然后再放开心马任其驰骋,什么都可以想,就是避开与阵图有关的事。
他想起自己一生中最悲情的事,他父亲皇虞与成蓉父亲成焕都是前朝骁骑尉,他和成蓉是指腹为婚,两人自小青梅竹马,后来成蓉被强行选进宫封为成妃。
想当初,他之所以进皇宫做御用大剑师,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见到叫他心痛的成蓉,到得夜黑之时,他准时到成蓉的寝宫赴约。
由于皇帝年老体衰,加上跋扈皇后的独占,根本无力顾及众多妃子,半年才得巡幸到成妃的寝宫里一次,这给他带来很多机会。
他每次走后门进入成蓉的寝宫后,人还在门厅里,就被亢奋的成蓉攀住脖颈,一根香舌滋润地喂进嘴里……
那时候,他皇子敬是那么满足,人世间最美的女子,最美的酒浆,最美的佳肴,让他很是享受了这一段人生。
皇子敬和成蓉的私情败露后,因为以前多次护驾有功,皇上特许他临刑前满足其一个愿望,他说,我只想死前再见成妃一面。
他被带到成妃面前,尚未开口,成蓉就先他而说了,“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你不用说了,等会我们用行动说话。”
皇子敬和成妃双双被腰斩,两人四段身子落地后,他们的上半段身子爬行会合,地上拖曳着两行尚存温热的血迹……
他出窍的魂灵飞到皇帝头顶,他看到皇上很惊惧,听见皇上对皇后说出这样一段话——
“我错杀他们了,之所以判他们腰斩,是想看他们的本质是爱还是**,如果是爱,他们上半截身子会爬到一起,如果是**,下半截身子会爬到一起,结果……”
一腔热血抛洒后,半缕灵魂荡在虚空,荡过了许多孤独的日子,才逢着道缘进了莲花洞,化身为水属性傀儡开始魂修……
“师父,你错了!”
一个声音像炸雷一样在密室外响起,他从回忆和遐想中蓦然惊醒,他听出是徐东的声音,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让这个徒弟如此粗莽。
“师父,并不是如你所说是魔气反噬,而是从一开始就天罡地煞秽乱,那天罡地煞根本就结不成罗网,魔气至始至终就游弋在阵图外面。”
他从第三密室出来,要告诉徐东他已经想好了最后合成的阵法,而他这一次终于领悟,是从他和成妃的腰斩之刑中得到了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