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卡洛夫狼狈的从驾驶舱内爬出来。
“马卡。。。洛夫”
从碎片掀起的沙尘的另一端,宗介高速接近过来。
“呵呵。。。卡西姆”
他从倒塌的废墟上跃下,同样冲了过去。
没有假动作。没有破坏对方平衡的yin招。也没试图去抓对方的手腕或肩膀。
有的,就只是笔直的、锐利的刀锋。
“!”
马卡洛夫勉强侧头躲开,刀刃带出的风顺着喉头边划过。
本以为他要来抓住闪开身的宗介,他却就那样从身边穿过,来攻击宗介的后背。宗介飞身后退靠前滚翻来拉开距离,却见他马上就要将地面的沙子踢起。宗介闭上一侧的眼睛瞄准对方的脚,马卡洛夫却改变了脚尖的轨道,没有踢沙子而是朝宗介的太阳穴放出一脚。虽然勉强接住了,却并不完全。用于防御的左臂感到的冲击,比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受到过的任何一次踢击都要沉重。
“不要过来,这是我的战斗!”
他对着想要帮忙的狂真说道。
身体摇晃了,他没有勉强硬挺,而是顺势旋转一圈放出斩击。马卡洛夫毫不费力地接下那一击,以同样的动作回旋,用靴子厚重的足尖对着宗介的侧腹部就是一下。
“咕!”
内嵌钢板的军靴就算是普通人也足已踢碎内脏,宗介全力回避,还是被打中了。
无法呼吸,视野变得昏暗,他拼命忍住重新摆好了架势。
“怎么了。没了as就不会打架了?”
“。。。”
“怎么了,见到久违的师傅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吗?”
“为什么。。。杀了他们?”
“哦?你是说巴西的事?”马卡洛夫表情变得狰狞,“因为他们就在那里啊!”
“可他们都是自己人,都是你的学生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愚蠢的问题,你在那么多年前就毕业了,我哪里还顾得着你,被波及纯粹是倒霉罢了。”
马卡洛夫露出不快的表情。
“我教了你很多东西,不过有件事,我从以前就一直在想了。”
“什么事?”
“你没有才能。”
瞬间,马卡洛夫的右手伴着残像一同消失了。宛如子弹般的突刺。总算是接住了。可同样锋利的突刺又像鞭子般袭来。
“!”
勉强挡开,进行反击。火花、火花、火花。
让人头晕目眩般的手腕和体势的竞争。
没有才能。
“这种事我老早以前就知道了!”
宗介手中的刀子被击飞。
虽然是让人难受的一句话,可宗介其实也是知道的。
我绝不是什么天才。格斗也好,狙击也好,as的cāo作也好。任何一个都是“一般般”的水平。并不是最强的。比我更强的师兄师弟比比皆是。他们都是比我更拥有天生素质的人。这点事,我自己也知道。
大概,就算只是这种格斗,自己的感觉也比马卡洛夫要差吧。
“要真是那样——”
冲刺。
以毫厘之差从马卡洛夫的突刺下钻过,抱住他的膝盖往上拧。被他逃掉了一次,可宗介依然不管不顾地继续死抱他的膝盖。
用尽浑身的力量往上提。
(还不够,这样会被刺中后背。)
他用力掐紧敌人的右腕往上提。敌人试图在手腕可活动的最大范围内,从右边砍过来。全身用力妨碍敌人右腕的活动。好几次、好几次好几次地掐、掐、再往紧里掐。刀子终于离开了马卡洛夫的手。
敌人失去了武器。胜利接近了。
“nmnmnm啊!”
他给了对方好几记不算好看的头槌。只要能制造出空当就行。钝重的声音。鼻梁的软骨被砸烂的声音。
要的就是愤怒。是憎恶。不可以原谅敌人。
顺势骑跨在敌人身上,以全部体重压住其两手。
伸手死死掐住了马卡洛夫的脖子。
只要用力的话,就一定能掐死对方的吧。
然而。
宗介使不出一丝力气。
他,下不了手。
这个事实,他清楚到了心痛的程度。
曾经那样满溢的力量,现在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宗介离开了马卡洛夫。他站起身,后退,在告诉自己再冲一次之后,认定了那是不可能的,便往后退了三步蹲在了地上。
自己不可能杀得了他的。
他可是自己的父亲呀。
“随你的便吧。。。”
背靠着红sèas的残骸,宗介喃喃说着。
他觉得很累很累。
战斗已经让他觉得无比厌倦。
在蹲坐在地的宗介眼前,马卡洛夫慢慢地站了起来。
“所以我才说。你没有才能。”
“烦死了。。。”
“你是在狼群中长大的小羊。明明并不渴望鲜血,也没有必要贪恋生肉,却一直都装成狼的样子。要是不这样,就无法存活下来。世界上哪儿还有比这更扭曲,比这更可悲的生物呢?”
“我怎么知道。。。”
“你就不应该做这种事。不应该成为这种。。。把我逼到走投无路的人,也不应该成为秘银的人。”
“。。。”
“你应该还有更加合适的容身之所才对。可是,你已经回不去了。是你自己把它给毁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总不可能事到如今还想对我进行“你不是个真正的战士”这种陈腐的说教吧。
(你是在可怜我吗。)
你是想说,我其实应该做一个普通的人吗。
可那是不可能的。一切都已经晚了。
“不过。。。了结还是要做的。”
马卡洛夫拾起自己掉落的刀子,一步步接近过来。
毕竟是一度已经开始的战斗。他是打算好好地决出胜负吧。宗介做不到的事情,他可做得到。
狼和羊是不同的。他必须证明这点才行。
进入攻击范围了。他侧过身摆出突刺的姿势。宗介背靠残骸,无力地注视着他的动作。
马卡洛夫咳了一声。口角冒出了鲜血。刀子从手中滑落。随后他双膝落地,向前倒去。
他的后背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大概是和狂真战斗时时受的伤吧。虽然好容易才注意到,可他的后背上其实插了好几块金属片。很明显已经伤到内脏了。
“你到底,为什么——”
“这是最后的。。。训练。”
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我想告诉你。。。你是什么人。”
染满鲜血的大手,抓住了宗介的肩膀。
“你没能掐下去吧?就是这么回事了。温柔的孩子啊。”
“不许说了。”
这句话比被痛殴还让人难受。
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我没有那种资格。为什么不对我说些严厉的话。被你这么说了的话,我会连好好地站都站不了的啊。
“我想。。。让你回去。。。”
深深的叹息。仿佛生命正在流失般的叹息。
“我也想回去。回伊丽娜。。。和孩子的身边去。。。”
这说的是马卡洛夫的亡妻。10年前,在某次和美军的战争,她和腹中的孩子因为医疗事故而死去了。
“所以你就勾搭上了海星?像你这样的男子汉,怎么会去依靠这种毫无目的的组织!”
“你以为。。。我是个无敌的男子汉吗?”
“父亲就是这样的存在吧!?”
宗介流着泪咆哮道。
马卡洛夫微微地笑了。
或许是在为被叫父亲而感到高兴也说不定。
“什么样的父亲。。。扒掉外面那层皮也都是这种东西。发现这点你总算是半个大人。。。”
握着他宗介的手失去了力量,落在了地上。
正当狂真准备安慰宗介几句的时候,忽然,ai传来了jing报。
周围的空气一阵扭曲,出现了一个怪异的身形。
这个人全身都裹在一件银sè的紧身防护服中,整个头部则用一顶奇妙的面罩遮住。
随着他的出现,周围的温度急剧升高。
(凭空出现的?不,本身就有迷彩功能,还通过把自己的温度调节到和环境一样,了完全骗过了扫描器吗?)
可以从眼前的屏幕看到,这个银sè的家伙似乎在笑,身体周围温度已经超过一千,还在快速上升中。
“哈哈哈,还真是令我看了一场感人的电影啊,作为回报,把你们统统烧成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