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量着林家雅致的客厅,贾铭世微微点头说:“志国,家里环境不错,有品味!”
林志国拨电话,却总是不通,不由得叹口气:“这个白艳,今天倒没加班,也不知道去哪啦?”抬头看了看挂钟,说:“贾书记,我去买点菜。”
贾铭世笑道:“别破费,我就喜欢家常菜。”林志国答应一声,喜滋滋开门下楼。
贾铭世坐在沙上,品着茶打量客厅,林志国家的环境还是不错地,二十寸的彩电,红木组合柜,淡雅的兰花地砖,雍容的黑皮沙,坐起来挺舒适的。想想没有小孩儿,两人的工资加起来一千多块,加上各种福利和奖金,以现在的消费物价,过得也蛮惬意了。
卧室门敞着,贾铭世一眼瞥到双人床头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结婚照,新郎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新娘穿着白sè婚纱,妩媚动人。
看着婚纱照,贾铭世突然一怔,怎么觉得新娘这么面熟呢?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口,仔细打量,越看越是觉得在哪见过,正琢磨呢,就听门响,一个女子清脆地声音:“志国,你今天回来地挺早呀。”
贾铭世回头,怔住,从外面进来一名英姿飒爽的女jǐng,正弯腰换拖鞋,解开黑皮鞋鞋带,向旁边一踢,露出一只穿着雪白棉袜的秀气小脚,接着她就瞧见了呆若木鸡的贾铭世,动作停滞,楞了一下后马上伸手拔枪,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没有任务,枪已经上缴。
贾铭世微笑道:“别紧张,我不是坏人。”摊开手作友好状。
白艳直觉就是,黑暗势力并不仅仅是恐吓,而是真的派人来找自己麻烦,左右打量了一下,只有一个人,心中稍安,再看贾铭世,大咧咧向自己走过来,白艳默默数着他的步子,当贾铭世距离她三步时她突然跳过来,双手闪电般抓住贾铭世的双腕,用力一抡,贾铭世没有防备,被一下抡倒在沙上,接着白艳就扑在了贾铭世身上,用力扭贾铭世的胳膊,准备将他双手反剪制伏。
贾铭世也不好和她厮打,被林志国看到岂不成笑话了?只是尽力扭动胳膊,免得真被她制伏铐上,蹙眉道:“别闹,一场……误会,我……我是县委书记贾铭世,是……是志国邀请我来地!”说话断断续续,却是挣扎时有些费力。
白艳却想不到这家伙力气这么大,他腰腹根本没用力,就是尽力将胳膊向后拉,自己却是根本拧不动他地胳膊,心里正急,听到贾铭世信口开河,气极之下恨不得一枪毙了这个sè狼,眼见自己制他不住,情急生智,突然脑袋抬起,接着就狠狠砸在贾铭世的鼻梁上,雪白地额头和贾铭世的鼻梁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贾铭世痛呼一声,鼻子酸痛难当,生理反应,眼泪不自禁就流了出来,双手更是一软,就被白艳用力一扭,身子翻过,双臂反剪在背,白艳拿出手铐,麻利的将贾铭世铐住。
白艳冷哼一声站起来,却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这一会儿,竟然累得她出了一身香汗,摸摸雪白的额头,竟然有些疼,心说这sè狼鼻子倒挺硬。
贾铭世被倒剪双手按在沙上,脸埋在沙里,这个气啊,大声说:“喂,我真不是坏人,你看我茶几上的包,有我的工作证……啊……”话没说完,头发已经被白艳狠狠提起,不由自主的仰起头,眼前是白艳俏丽冰冷的脸蛋,“败类,今天抓了你,早晚有一天,就抓你的主子江浩。”
贾铭世一愣,这时门开了,林志国拎着菜篮笑呵呵走了进来,接着就看到被手铐反剪双手,鼻血缓缓流淌的贾书记,和怒目圆睁的爱人。
林志国惊呆了,“叮”一声,菜篮掉在地上。
白艳得意洋洋的道:“志国,你来得正好,打电话给纪委,就说我抓到了江浩的同伙,江浩是不是走私犯,问他就知道!”说着话就指了指贾铭世。
林志国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是哪跟哪啊,这不要我的命吗!怔了一会,终于回过神,瞪起眼睛大声喊:“白艳!你疯啦!快放开贾书记,他是县委贾书记!”
“啊?”白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志国已经走过来,一把推开她道:“钥匙呢!快给我!”
白艳脑子混乱,下意识拿出手铐钥匙交给林志国,林志国忙帮贾铭世开锁,结结巴巴道歉:“对,对不起贾书记,这,这是怎么话说的,这……”
贾铭世摆摆手,从茶几上纸盒中抽出纸巾擦拭鼻血,淡淡道:“一场误会,不过白jǐng官也太冲动了些,这样不好。”
“是是!”林志国额头冒汗,回头训斥白艳,“还不给贾书记道歉?”白艳却是倔强的看着贾铭世,咬着嘴唇不说话。
贾铭世总算将鼻血擦净,林志国找来一面小镜,举在贾铭世眼前,贾铭世照了照,点头说:“没事没事!误会,你也别再骂白jǐng官。”眼睛瞥到白艳还是一脸不忿的看着自己,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已经定了格——sè狼书记。贾铭世也不在意,放下纸巾说:“我去洗把脸。”
林志国殷勤的领贾铭世去洗手间,边走边说:“贾书记真是宰相肚量,我们家白艳就这臭脾气,您千万别往心里去。”白艳见到爱人卑躬屈膝的模样,更是气愤难当,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喝水。
贾铭世洗了脸,回沙上坐下,就问白艳:“那天和孙钱谈买卖的是江浩?你们公安局刑侦队长江浩?”
白艳扭过脸,恩了一声,林志国就训斥:“不会说话啊?什么态度你?”
贾铭世摆摆手,说:“志国,我和白jǐng官有些误会,她一时转不过弯,也是情有可原,你就不要说她了。”
林志国忙点头,心里狐疑,不知道爱人为什么看到贾书记好像见到仇人一般,她虽然做事冲动,却也并不是没有脑子啊,不至于这点轻重都不晓得。
贾铭世略一琢磨,就问林志国:“你说你们家这些天收到sāo扰电话?还接到恐吓信?”
林志国点头。贾铭世笑笑:“白jǐng官,你应该是将你的重大现汇报给了上级吧?”白艳一怔,她想不到贾铭世竟然会猜到自己地举动。
白艳是疾恶如仇的xìng子,冲动派,想到就作的那种,但不代表她傻,如果贾书记真的和孙钱、江浩是一伙,那他就应该是最大的幕后主使,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和孙钱走到一起,孙钱在他面前更不敢那样大咧咧说话。不过这个贾书记是个sè狼就对了,白艳恨恨的想。
见白艳又点头,贾铭世不由得蹙眉:“白jǐng官,你做事太不讲究方式方法,往难听里说就是幼稚!你以为江浩犯罪集团这些年在远山一直安然无事是侥幸吗?”
白艳惊喜道:“你……你相信我的话?”
贾铭世蹙眉道:“我信不信并不重要,问题是叶书记信不信。”
白艳撇嘴道:“他?我看他就是最大的黑手。”或许是因为贾铭世年青,更和她生过说不清道不明的绮旎接触,是以白艳在这位县委书记面前一点也不拘束,更是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
林志国这个急啊,一个劲儿在旁边使眼sè,白艳就是装作看不见。
见贾铭世不说话,白艳索xìng竹筒倒豆载,将心里话全倒出来。这些天她憋得不行,前几天她听线人说孙钱的销赃窝点可能是醉江月,为免泄露消息,她就穿了便装去侦察,结果无意中发现和孙钱接头的是公安局刑侦队长江浩。
白艳回到局里,就向局里的督察科反应了江浩的问题,谁知道第二天就挨了督察科黄科长的严厉批评,批评她只凭道听途说便污蔑自己的同志,并被勒令检查。
白艳不服气,当天晚上就给纪委写了信,却如石沉大海,然后这几天,sāo扰电话不断,更收到封死亡恐吓信。或许面前的贾书记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吧?虽然这家伙很sè。
“贾……贾书记,督察科黄科长一直被江浩打压,最近督察科要换新科长地传闻闹得沸沸扬扬,所以,我以为将信息透露给黄科长,他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对付江浩,谁知道黄科长这么胆小?”
贾铭世听得苦笑,这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就凭白艳的片面之辞,黄科长怎么和背后有叶书记作靠山的江浩斗?拿到这个信息,黄科长怕是第一时间就用来和江浩交易,作为进阶筹码,努力的融进人家地体系。
白艳看到贾铭世脸上又露出那不以为然的可恶笑容,咬了咬嘴唇,忍着没有说话。
贾铭世琢磨了一下就问:“你有没有向黄局长汇报?”
白艳一撇嘴:“他?他软的要死,局里几个中队长,科长就没有一个将他放在眼里的,和他说根本没有用!”贾铭世微怔,却是看不出黄达开这般能隐忍。听到白艳说黄达开在局里给人的是这种形象,贾铭世更是心下笃定,坚忍若此,黄达开不简单啊。
贾铭世想了想道:“你这样,写个详细地报告交给黄局长。”
白艳嘴唇动了动,有些怀疑贾铭世的判断力,但最后终于点点头。这个sè狼人品虽然不咋好,但二十多岁就作到县委书记,想来也有其过人之处。
贾铭世说着话就站起来:“志国啊,这顿饭我就不吃了,等为白jǐng官庆功时我请你们吃顿好地。”
林志国忙说是是。他虽然听不大明白爱人和贾书记在说什么,但他恪守一个原则,既然贾书记不说,自己就绝不多嘴问。
但贾书记怎么会和白艳这么熟络呢?林志国却是疑惑不解。而且更有些说不出地滋味,自从遭遇车祸后,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白艳,两人更分房而睡,但白艳却是对他体恤有加,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对他更比以前还要好上几分,林志国对爱人,除了感激,更有一种变态的依赖,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白艳离开自己地。
如果白艳也离开了自己,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真正的废人?以后在人前再也抬不起头,最起码现在,白艳还能作为自己最后的一块遮羞布!
林志国对白艳的感情是复杂的,这两年,他变得有些疑神疑鬼,就怕爱人有外遇,今天见到贾铭世和爱人显然有些自己不知道地秘密,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贾铭世出门前,对林志国道:“你这几天在家休息,我会临时抽掉人手来代替你的位置。”
林志国脸sè一下就白了,贾铭世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说:“等白jǐng官的事情过去,你再回来,我离不得你的。”
最后这句话可是相当高的褒奖,林志国一瞬间仿佛从地狱升上了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