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太子晕晕乎乎的要把心里的秘密都说出来的时候。
一个声音道:“你的血。”
这个声音听在太子耳朵里,如同一记霹雳,震得他猛然一醒。
回头拿起血库窗口中推出来的两袋血,然后慢慢的转回头来,看着彦副局长的眼睛,“她没什么更不好的了,都烧成那样了。”
漆黑的眼眸深处,暗红sè的光芒一闪,“你也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做的太绝。”
“得饶人处……”彦副局长表情呆滞的僵在原地,重复着太子的话。
太子拎起两个血袋,不再理他,转身走去输液室。突然心中有一点小小的得意,原来催眠术也不过如此,中途被打断一下,随后就会被轻易反催眠过去,而且看来这个家伙也算不上什么强大的血族,不过就会这么点小把戏而已,害得自己白担心了一场。
来到输液室,输液室晚上人很少,空荡荡的只有一两个床有人,太子找了个靠边的角落躺下,有护士来给他挂上血袋。
可惜今天不是小雨当班,不然这么清静,可以边输血边说说话。太子稍觉有些遗憾。
等了一会儿,安杰朗还没来,太子倚着床渐渐睡着了。
睡梦中感觉有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极轻极温柔,让他想到记忆中从不曾出现过的母亲的手。
“看,我们的儿子生的多么标致俊俏呀!”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喜悦和满足,响在梦里。
“嗯,是呀,那就给他取名为标。”一个颇有气势的男声接着说道。
“标儿,果然是好名字。”女人喜道。
这时,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问太子:“你是谁?”
“我是……”太子恍惚的想了许久,是谁呢?是标儿?还是太子?
“你从哪里来呢?”那个声音又问道。
“我从孤儿院来。”这个问题太子回答起来容易得多了。
“你的父亲是谁?”那声音继续问道。
“是安杰朗。”
“不可能。”那声音迟疑了一下,然后用更柔和的音调,说道:“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成为血族的。”
“我不知道,我很小的时候就……”
太子颠颠倒倒的说了一些小时候的事,突然感到无比的孤独和凄冷,似乎有无数的身影从自己身边走过,但都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走开。”xìng情一向温和的太子突然暴躁了起来,“你们这些无情的过客,都从我身边走开。”太子挥手驱赶。
咣当当!什么东西翻倒的声音,将太子惊醒了。
手边输液的架子翻倒在地,血袋也掉在地上。输液室门口,安杰朗正站在那里,皱眉看着他。
“做了个噩梦。”太子起身,将血袋捡起来,重新挂好。
安杰朗走过来,在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做什么梦了?”
“一醒来就忘记了。”太子问道,“葬礼办完了?”
“嗯。”安杰朗拿出一个纸袋,交给太子。
入手沉甸甸的,太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四叠百元钞票,每叠一万块,共四万块,比上次多了一倍。“这么多?”
安杰朗答道:“这次能拿到奖赏的少了。”
太子叹了口气。虽说他们都是死过的鬼,但太子的感觉里他们都跟活生生的人没有什么差别,即使跟他们没有太深的感情,但此时也忍不住为他们的死叹息一声。
安杰朗看着顺着输液管一滴滴流淌的血,出了会儿神,对太子说:“你原本不属于梵卓族,是我硬将你拉进来的。”
“那我属于哪个族呢?”太子问道。
“除了诺费勒族,你可能属于任何一个吸血鬼种族。”安杰朗说道,“也许因为是末枝的关系,你身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个种族的特征。”
这个话题引起了太子的兴趣,“每个种族必然有一个该种族的特征?不可能有两个特征,或者通过学习掌握别的种族的特征?”
“不可能,血族的十三个族系,据说是从第三代吸血鬼那里就划分开来了,第三代的血族共有十三个,他们每一个各拥有该隐十三分之一的能力。”安杰朗答道:“这是血统赋予的特殊的能力,可以通过各种方法加强,但不是后天能学来的。”
那个灰袍鬼的招魂术,我好像就用了,还有彦副局长的催眠术刚刚也能使用,此外猎魔人我也变身过,我算是个啥?
安杰朗似乎也有心事,两个人各怀心事,半天都没再说话,直到血输完了。
“父亲,我们走。”
“好。”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将要分手时,安杰朗突然道:“对于血族来说,你虽然还比较年轻,但也可以‘初拥’,繁衍自己的后代。”
太子愣了愣,摇头道:“我繁衍出来的后代,不知道会差劲成什么样。”
“你可以选择在某些方面拥有特长的人,比如说,shè击,拳击。”安杰朗说道,“你决定了,我可以帮你找一个。”
“做父亲很不容易的,还要为儿子的儿子cāo心。”太子故作轻松的说道。
安杰朗也笑了笑,“好,这事我不再说了。”
今晚的月光很皎洁,好像被雨水洗亮了一般,两人站在月光里,彼此对视着,太子伸出手去,“我不知道自己的来历,我记得的只有你给我的拥抱,所以我永远是梵卓族,如果我即将有几个兄弟,那么请不要忘记在角落里为我留一个位子。”
“儿子!”安杰朗喃喃的叫道。然后没有跟太握手,而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冰冷的血族,拥有的不多,在情感上比人类更加珍惜。
太子和安杰朗拥抱道别后,月光照shè不到的暗影里走出一个人,他摘下脸上的眼镜,放进口袋里,迅速钻进了一辆轿车。
开车直奔杭州。
杭州西湖边的茶园中,容闳正在炒茶。
热腾腾的大锅前,容闳jīng神专注的徒手翻炒着茶叶,他虽然不喝茶,但他茶庄出产的茶叶却是驰名世界的上品。
他炒茶的功夫更是业内一绝,因为他的这双手能感知锅子温度的细微变化,灵活的手指,让锅中每一片茶叶都受热均匀。
茶就快到火候了,茶香已经浓浓的飘了出来,容闳闭上眼睛,用心神与锅中的茶交流。
“父亲。”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闯了进来。
“你怎么也变得这么毛躁了!出什么事了?”容闳有些不高兴。阿彦平时都是非常稳重的,知道自己在炒茶的时候是不喜欢被打扰的。
彦副局长,也就是容闳的儿子阿彦,今天情绪却有些激动:“父亲,阿星有没有可能留下一个儿子?”
容闳愣住了,锅子里散发出了焦糊气味,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