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工程车上的铁锤不停的击打着墙面,整个墙体摇摇yù坠,随时都有可能坍塌。两辆防弹吉普车一左一右的守在工程车旁边,发动着引擎,只等墙一塌下来,将最后这些末枝清除干净。
仓库中一片安静,绝望到了极处,反而出奇的平静,没有一个人再出声。
太子背对着众人,握着拳头,手指的指甲抵住掌心。
只要稍稍用力,指甲刺破手掌,流出一点血来,旱魃就会迅速赶到,就能带自己离开这里,但是这些末枝怎么办?
难道末枝血族的命就真的不值钱?圣战会要赶尽杀绝,高层的血族抛弃了他们,自己也要一走了之,任由他们就这样死在这里?可是自己留下又能为他们做什么呢?不过是陪着一起死而已。
就在这时,梵卓族的不知是谁,低声唱起了歌:
“Iremembertearsstreamingdownyourface(我记得泪水顺着你的脸颊流下)”
“whenIsaid,I’llneverletyougo(当我说我将永不放开你的手)”陆一帆也跟着唱了起来。
“Whenallthoseshadowsalmostkilledyourlight(当所有的yīn影几乎挡住了你的光亮)”所有的梵卓族都低声合唱了起来。
“Irememberyousaid,don’tleavemeherealone(我记得你说过:‘别把我一个人扔下。’)”百合和其他种族的末枝,也跟着唱了起来。
“Butallthat’sdeadandgoneandpassedtonight(但这一切都在今晚化作尘埃)”就连不会唱这首歌的也跟着旋律哼唱了起来。
“Justcloseyoureyes(只需闭上你的眼睛)”
这是安杰朗曾经唱过的《饥饿游戏》的主题曲《安然无恙》,此时此刻听来竟是如此震撼的美。
轰隆!
凄美绝望的歌声中,水泥墙壁洞穿了一人大小的洞,屋顶跟着坍塌了一角。
“不!”太子仰头咆哮。
霎时间,时间在他的眼中又一次放慢了速度。沉静吟唱的血族,飞溅的碎石、震落的钢筋,拔起来准备再次击落的铁球,都融进了粘稠的时间的浆糊中。
太子飞身而起,穿过屋顶的洞,扑向仓库外的工程车。
工程车里全身武装的圣战会猎手,目注着前方,脸上凝固着得意的狰狞的笑。
太子一拳击打在玻璃上,哗啦啦啦,工程车可没装防弹装甲,立时被打穿了一个洞,太子拎着里面那人的脖子把他揪出来。
对着他吼道:“为什么要这样?人类不该死,血族又为什么就该死?他们躲藏在黑暗里生活,又有几个曾经伤害过人类?为什么都该死?现在我真分不清哪个是人,哪个才是鬼了!”
手上的圣战会猎手开始挣扎起来,时间恢复了它应有的速度。
“咔哒哒哒哒!”身后传来机枪上膛的声音。
太子翻身转手,用手上的圣战会队员的身体,堵住了机枪口,一轮子弹尽数打进了这人的身体里。
他的身体立时被打成了筛子,但伤口里却没有血流出来,只有眼中躺下了两串血泪。
“看到了吗?有什么不同?哪里不同?”太子吼着,另一只手握住枪管,手腕翻转,枪管被他硬生生的扳的弯了下去。
太子放开手上圣战会队员的尸体,一爪向车身上拍去。
虽然明知道这车装备的是坚固的防弹装甲,别说是鬼爪,就是炮弹也未必能把它怎么样,但车里的三个人类还是吓坏了,正确的说,他们是被太子此时的气势吓坏了,惊恐的cāo纵着车向后倒退。
“哒哒哒哒……”这时,另一辆防弹车从工程车另一侧转过来,向太子开火了。(工程车很高,横担在中间,挡住了另一辆车的shè击路线,暂时为太子赢得了一点时间。)
太子想再次施展瞬移,但这一次却不灵了,时间速度依旧,密集的子弹转瞬已到了身后,太子只得翻身滚倒在地躲避。
子弹一路急追,眼看再也躲不过,太子闭上眼睛。
但预料中子弹透体的痛楚没有传来,耳听得轰然一声震响。
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防弹吉普车翻滚向一旁,车头被砸进去一个大凹坑,金属变形,防弹玻璃裂开了无数的大口子。而空中巨大的铁球还在一荡一荡的。
工程车里探出了个脑袋,正是曾经哭泣的那个末枝,他对太子吐了吐舌头,道:“这车防弹,可看来不防铁球。”他嘴里是在说笑话,可是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咬牙切齿的开着工程车,不停的cāo纵铁球击打那辆车。
这辆刚刚还是威风八面坚不可摧的车子,不几下已经成了一堆废铁,车上的人一个也没跑出来。
太子还没来得及庆幸逃过一劫,又听嘟嘟嘟一阵发动机的狂鸣。
枪口被太子抓弯的那辆车,想要退出去,却被众末枝抓住了,吸血鬼到底是吸血鬼,尽管是末枝,力量终究不是普通人类能比的,数十末枝合力,这车竟是焊在了原地般的,一时动弹不得。
陆一帆手起刀落,一刀扎在轮胎上,扑哧一声车子彻底趴下了。
“看来轮胎也不防弹呢。”
车中的三个圣战会队员,端着枪跳下车来,可还没等他们开枪,扑!扑!扑三声枪响。
三个人额头突然各多出了一个血窟窿,尸体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脑袋看来更不防弹。”罗汉吹了吹这次真正冒烟的枪口,狠狠的道。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真的活下来了?
众末枝正沉浸在兴奋、激动,甚至还有些难以置信的情绪中,威猜突然再一次趴在地上,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