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时分了,这个时间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原本喧闹嘈杂的居民区,显得异常安静。
天空有些yīn沉,似乎会下雨,窗外的枇杷树结了许多金黄sè的果子,卧室里施莉莉还在睡着,她喝多了,不睡上一天是醒不过来的,倪震回家去找他老爸商量事情去了,还没有回来。
太子在网上投了十几份简历,再找不到什么适合自己的工作后,倚在窗前,伸伸腰,喝杯水。
在地面世界看是最寻常不过的rì子,但在脚下的地底深处,吸血鬼蒙哥的地底城中,此时却是乱糟糟的忙碌。
“真的要搬家?”杨玉环嘟着嘴,有些不高兴,“中国这么大,就算那圣战会来了,也不一定就会来这里。”
“老婆,他们来这里的可能xìng很大呀。”八角一边快手快脚的收拾着东西,一边哄着杨玉环,“中国虽大,但吸血鬼真正成气候的也就这么几座城市,以圣战会做事的风格下手决不会找不成气候的小打小闹,但找大地方,又不会去首都,那闹不好影响就大了,更何况跟圣战会一起出现的猎魔人,上一次就是出现在咱们这里的。”
“可是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住的习惯了。”杨玉环依依不舍的看着这座地下城,哪些房子是用她那芊芊玉手亲自盖的,哪些蘑菇是她亲自种的。
“弟妹呀,不用不舍得,咱们先到乡下躲些rì子,等该打的打完了,该死的死光了,咱们再回来。”蒙哥也劝道。这老油条能活了这一千多年,都是因为这份审时度势的油滑,和嗅到危险脚底抹油的利落。
“该死的死光了!”杨玉环皱起了眉头,“要不要带上太子那孩子呢?我可是答应了安杰朗的。”
昨晚上安杰朗来求她帮忙照看太子,虽然对安杰朗决没有什么男女之爱,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那样一个大帅哥低声下气的求着,又怎么好拒绝。
“又是那小白脸?老婆你是不是真看上他了,”听杨玉环提起安杰朗,八角立刻脸红脖子粗的喉起来。
“你又胡说来冤屈我。”杨玉环也嚷嚷着否认道。
见这两口子又要吵架,蒙哥连忙把两人拉开,对八角道:“一千多年的夫妻,瞎琢磨什么呢,再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闹?”又转头对杨玉环说道:“弟妹呀,太子这事咱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你想呀,凡事都好帮,但这倒霉是帮不了的。”
“没错。”八角也帮腔,道:“本来指点他去澳门,他在澳门也着实干的不错,要头脑有头脑,要胆sè有胆sè,大大的露了回脸,你说好好的回来不就得了吗,容闳肯定会拿他当个宝,以后谁还敢动他?可偏偏的就倒霉,阿彦死了,那等于就是摘了容闳的心头肉,这倒霉蛋完了,没的帮了。”
三鬼正在这议论着,冷不丁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拉了拉蒙哥的衣袖,又推了八角一把。
蒙哥不解的转过头,见是地瓜,“咋的了?”
地瓜眼神惊恐闪烁,冲着头顶指了指。
蒙哥顺着地瓜手指的方向抬头一看,大叫一声:“我的娘呀,那是什么?”
一副脏兮兮毛茸茸的骷髅骨架,倒挂在头顶上方,黑洞洞的眼窝里,闪着暗红sè的光,正盯着自己几人看。
“什么东西,他是怎么来的?”八角也大为紧张,随手抓起身边不远处立着的一把大扫帚,护在杨玉环身前。
“嘎啦嘎啦!”这个不知怎么冒出来的骷髅当然就是旱魃。
他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呢?
原来旱魃在地底下挖通道玩,越挖越深,挖来挖去就挖到了埋藏在地底很深处的主下水道。昨天那一身能把人薰晕过去的臭味,倪震说是几年不洗的臭袜子味,其实就是下水道味。
但即便是挖到了主下水道,因为地底城的位置非常隐蔽,入门的方式也很特别,若是一般人发现它的几率还是非常小的。可惜旱魃不是一般人,他虽然没有眼珠不能真正看,没有鼻子不能真正闻,但他有奇特超常的感知力,比一般能看能听的敏锐得多。
前几天太子去澳门了,一走就是多rì,旱魃得不到太子身上发散的yīn气与血气的滋养,就像一个饥饿到要抓狂的孩子,受本能的驱使,他徘徊在地下寻找yīn气重的地方。
蒙哥虽然不是这城市里最强大的血族,但毫无争议的是这里活得最久的血族,还有八角、杨玉环,也都是活了千多年的老血族,他们居住的地下城,其yīn气可想而知,于是旱魃就找到了这里。
起初他只是偷偷的躲在角落里获取yīn气,但渐渐的他看着他们聊天,看着他们种植,看着他们吵闹,他感觉很新奇。
要知道旱魃此时就像一张白纸,对外界充满了好奇,太子虽然对他很好,但奈何要工作,要交女朋友,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做,并不能总陪着他,至于倪震和施莉莉有时候虽然也陪陪他,但毕竟不是同类,对他也不是很有耐心,所以旱魃最多的时候只能一个人在地下,是很孤独的。
因此上,即使现在太子回来了,他依然跑来了这里,并且很想和这些血族们接触一下,所以他从藏身的地方爬了出来。当然他躲了好几天,却选今天出来与他们接触,主要是太子回来了,在旱魃的感觉中,只要有太子在就有了主心骨,什么都不怕了。
“嘎啦嘎啦!”旱魃从壁顶上跳下来,轻轻落地,向几鬼靠近了一点。
“嘿!大胆怪物,吃我一扫帚。”八角大叫着,一扫帚挥向旱魃。
旱魃可不是随便就能叫人打上的,一个瞬移就躲出去了好几米,戒备的看着这几个鬼。
“先别打。”杨玉环拉住八角,说道:“我看他没有恶意,你看,他速度这么快,刚才要是出其不意发起攻击,咱们哪里躲得过?”
“先包围住,这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哪来的,先抓起来再说。”蒙哥说道。
八角轻轻移动着脚步,跟蒙哥一左一右将旱魃夹在了中间。地瓜则不知道从拿掏出来个大网子,和一根高压电棍。
杨玉环跑回屋,从冰箱里拿了一瓶血,把血放在网兜里,对旱魃温声说道:“来,不怕,你是饿了吗?给你东西吃。”
旱魃慢慢爬过去,抓起那瓶子血,倒进嘴里,但那血就跟上次那块披萨一样,穿过他的身体,流了一地。
他这样子倒是把蒙哥和八角逗笑了,“这家伙原来是个傻的。”
地瓜收紧网兜,轻轻易易的就把旱魃捆在了里面,旱魃一点都没挣扎,反而用头蹭了蹭地瓜的手。
“看,他真的是没恶意的。”杨玉环走近了两步,笑着说道。
突然,旱魃仰起头来看着杨玉环,然后把手爪从网子缝隙里伸出来,抓住了杨玉环的手。
“你干什么?放开!”杨玉环连忙后退。
但不知怎么的旱魃却一下子穿出了网子,一头扎进杨玉环的怀里,用头不住的在她的脸上摩挲,还抓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头上。
杨玉环的手腕上绕着有一棵小小的开着紫sè小花的藤蔓类植物,这种植物叫葛,是地瓜在澳门的时候无意中从墙角砖缝里发现的。地瓜知道那棵初初萌芽的小种子在那里是活不下去的,于是出于一份对这棵小植物的同情,就把它带在了身边,并用自己的灵力给它以生存的力量。
刚开始这棵葛也没有什么特别,但就在太子赢了泰佳尼斯那晚,赌局结束后,地瓜爬上桌子收回自己的摄像头时,把这棵葛藤放在了桌子上,奇迹突然就发生了,葛藤上瞬间开满了紫sè的小花。
而这棵葛藤当时就放在沾有太子一滴血的那张扑克牌上。
地瓜回上海后,杨玉环见了这棵开满小花的葛藤,非常喜欢,就要了过来,每天给它灌注一点灵力,使它保持着花开不败,将它当手环带着。
旱魃不太通世事,见她身上有太子的气息,就以为是自家人,便把平rì跟太子撒娇那一套,用在了杨玉环身上。
这下子好像捅了马蜂窝,地瓜发飙了,“他娘的,什么鬼怪都敢调戏我老婆!”把旱魃从杨玉环身上揪下来,抡圆了大扫帚,劈头盖脸的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