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惊喜惊讶之余,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闭起可爱的嘴巴,瞪着明亮的眼睛望着封教授:“我是不是有幸第一个在麟吉台实验的人,第一个可能成为超级采花贼的人?”
封老已经对凌子的比喻无可奈何:“当然,以前的受试对象或者患者都无法解决病毒融合之后的机体排异问题,无法支持到固化期进行这项实验。更别说好多受试者本身机体和脑细胞已经崩溃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封教授的眼睛也闪着亮光,对于麟吉台的真正功效他也期待已久。
“那这台营养舱会不会爆掉,我会不会出不来?”凌子说完随即拉着封老的胳膊左摇右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封教授自然知道凌子不过开玩笑而已,但也气的胡子乱翘。毕竟任何怀疑中心实验室水平的言语无论是否属实都会自然地引起封老内心强烈的反击。
凌子当然相信封老和麟吉这样的人物耗费三年时间,花费无数心血所凝集的智慧成果,虽然没有之前的受试对象,但凌子自从知道自己得了脑瘤,甚至知道自己已经背负家族的诅咒开始就时刻把自己作为筹码进行赌博。江山输赢一笑间,即使没有凌子本身这些负担,谁又能抵挡麟吉台改造的诱惑?
封教授又对凌子在麟吉台进行试验的具体注意事项进行了一番仔细地叮嘱后,就自行退入了麟吉台旁边的一个操作间。麟吉台的设计比较合理,可以根据受试者的体型进行相应的调整,但要求也有苛刻的地方,比如进入这个试验台就要求丝缕不挂,好在设计者也在营养舱的特殊部位进行了相应的遮挡,但如凌子胸前这般丰挺的半球,就只能遮盖点点晕晕,难免也有春风外漏的尴尬。但封老头在凌子心中早已定义为自己的长辈,而且封老自觉走进操作室给凌子宽衣解带的空间还让凌子心里有微微的喜悦,嗯,看来老爷子疯是疯了点,但还是有些善解人意,看来他和梅香在一起还是很有希望的。
凌子现在的胡思乱想也有些掩饰自己脱衣服时的尴尬心情。还好自己以前经常有机会特别锻炼这项能力,所以速度也算飞快。弄好之后凌子按教授的指示按动台前一个按钮,慢慢走上台边,微微犹豫一下,就跨入其中,静静的躺了下去。
麟吉台的内部设计完全可以用性感来形容,如果好多男人对柔丝网袜有特殊情好的话一定会非常喜欢这种设计。在凌子缓慢躺在舒适的镂空枕头一样东西上时,感觉就像枕着一块柔软而有弹性的海绵。而包裹凌子整个躯体的传感器就像一张充满了孔眼的薄薄丝网,虽然凌子知道有细小的空洞,但都如海绵一样可以透过液体气体但无法看穿。如果这时有人打开麟吉台,就会看到一层如雾如幻的薄纱紧紧包裹着凌子曲线玲珑的身体,甚至每一处细微的突起和凹陷都被覆盖的紧致严密,虽然这层乳白色的轻纱薄如蝉翼,但并不透明,那些细小的空洞和及其细微的触点感应已经不是肉眼所能分辨。凌子虽然被紧紧包裹,但在轻纱覆盖之时,却感觉柔软舒适,并无紧缚之感,而且口鼻部位的感触与别处不同,呼吸自然顺畅,丝毫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凌子还在感受这层薄纱的质感,突然觉得全身特别头颈一麻,就进入了似梦似幻的世界。梦境有深有浅,在浅的梦境里,有些人可能还能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有时还能在潜意识里提醒自己。但凌子的情况如果用梦境来形容的话,就是在最深最深的梦里。
凌子站在一片雪白冰冷的荒原上,周围是皑皑的白雪冰原,雪里好像有几丝灰黄的植物。在远处视野边缘有一片黑黝黝阴影,分不清是山峰还是森林。凌子依然没有衣衫遮体,虽然没有风,但感觉寒冷如刀锋如针刺从每个毛孔刺入肌肉骨头,凌子不由缩起了身子,紧紧闭紧了嘴,感觉肋下,后背由于肌肉剧烈的收缩像勒紧铁丝一样疼痛异常。脚下的雪地也松软如沙,凌子感觉脚趾就像刀割一样,眼看着本来红呼呼的脚面迅速变白,虽然也想跺跺脚暖和一下,但疼痛已经让凌子不敢挪动一步,好像脚掌已经和地面紧紧冻在一起。凌子蹲下身子,抱紧了自己的双腿,拼命想让自己暖和一点。她在轻轻的抽泣,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妈妈,何虎,封老,喜子所有能让她感觉温暖一点的名字。但哆哆嗦嗦的声音细小没有一丝回应,凌子感觉自己要被冻死了,或者在冻死之前就会痛晕过去,要真能晕过去也好,至少没有绝望和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子蹲在地上的身形像是凝固了一般一动不动。但意识却并不随着身体而模糊,反而感觉更加敏锐一样,十分清楚。虽然凌子也知道诸如不能在寒冷的时候保持静止,不能做过于剧烈的活动,可以用雪擦身甚至挖个雪窝避寒,但疼痛和冷入骨髓的寒意让凌子只想一动不动,仿佛挪动一丝身形就能让本已绷紧的神经撕裂掉。虽然越来越敏锐的感觉把疼痛的程度逐渐增加,凌子也无法活动身体,但还是抓住了一丝不同的味道。无法活动还可以思考,凌子开始细细体会痛苦的感觉,寻找解决的办法。普通人骤然遭遇疼痛,或呲牙咧嘴,或大呼小叫,或抽烟咬牙,都是用另外的感觉来影响自己不要让精神集中在痛苦之上。但现在凌子没有别的办法,更不会突然跳出封老,麟吉大叔或者圣诞老人给自己一支丝里加尔二型迷幻剂,凌子只有自己想办法。
她细细的体会着,发现体内的痛苦分成了两种。一种是来自外面的寒冷,这种痛就像刀割一样,粗重有力,一下一下或骤然从皮肤侵入,或突然旋转着刺入骨头,尖锐而锋利,但出现毫无规律。而另一种细微的痛苦却是来自自己的脑后向下,沿着脊柱直致尾椎。这种痛苦却是细密如针,以一种有规律的节奏不断跳跃,而且是层次分明,从内到外,然后再从外到里往复循环。当两种力量相遇时,细密如针的力量反而能抵消部分刀剜斧凿之力。
就如拳击台上弱势的一方,往往倒于对手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里最出其不意的一下重拳,会带着痛苦惊愕的表情岿然倒地。如果对方的攻击有持续的规律,抗打击能力自然会增强一些,虽然可能也是翻盘无望,但至少可以提前防备。
凌子开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那细密的针刺痛苦之中,感受着那层力量的运动规律和强度变化。渐渐地,那种疼痛也好像与凌子的心灵相呼应,越来越清晰可见。随着时间的延续,这层痛苦并没有增强,反而带来了一阵酸麻舒畅的感觉,就像按摩的痛之后是酸胀的畅快。凌子慢慢积蓄着这种畅快的感觉,因为凌子敏锐的觉得如果痛苦是带有敌意的力量,这种酸胀的畅快可能就是自己反击的本钱。就算两害取其轻,酸胀总还不至于让人那么无力。
凌子在冰原蹲下的身形突然有一丝颤动,凌子感觉到了身体里有了一丝力量,虽然从内心还没有什么温暖的感觉,但凌子肯定的知道自己可以动了。人生有好多时候就是这样,在被桎梏中,有了反抗的一丝力气也不见得有反抗的一丝勇气。许多人就是在犹豫和懦弱中让这丝微薄的力量稍纵即逝的消失干净,从而永远的被桎梏而沉沦了下去。
凌子也没有抓住第一次可以活动的机会,她怕反抗了会更加痛苦,但很快这次犹豫就让凌子痛骂喜子一阵,凌子的另一个爱好就是自己做错了事一般都会在心里骂别人出出气。当第二次凌子感觉酸胀的感觉抵挡住了寒冷的刺激,凌子毫不犹豫地捧起一把雪盖在脸上,痛苦的感觉还没有来得及被清楚体会。凌子动了,她甚至没有紧皱眉头,就捧起一把又一把雪或抹或搓的弄到自己的脸上,耳朵上。最后一咬牙,抓起两把雪用力的按在自己胸前。虽然疼痛和麻木已经不再区分什么敏感或不敏感的部位,但凌子还是觉得这个动作给了自己很大的鼓励。
凌子猛然站了起来,身子没有完全挺直就开始狂奔起来,向着远处模糊的黑影飞快地跑了过去。凌子不知道跑向哪里,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更可怕的情形在等待自己,但凌子只想奔跑,冲向前方。被寒冷和疼痛囚禁很久的身体终于可以自由的支配,虽然天空好像起了风,有零星的雪花开始飘落,空气仿佛更冷了。刀割一样的疼痛随着凌子的逆风奔跑也更重,但凌子还是想畅快的大叫。她就真的叫了,尖利清脆的声音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