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有了人的脚步声。很多个脚步声,同样的急促,却不同轻重,不协调地凑在一起。厚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淡蓝色的影子率先飘近阴暗潮湿的牢房,后面跟了很多银白色的身影。
“什么时候发现的?”为首的女子语气听起来有些气愤。
“报告狱奴小姐,今天……今天早上才发现。”一名骑士回答。
狱奴再看了看牢房里的地板,上面确确实实只剩下了一件白色的袍子。在守卫这么森严的大牢里,没想到顾幽竟然能逃出去。她问后面的骑士:“你们有谁看见他逃出去了?”
“没……没看见……”
“没看见?那么大一个活人,你们竟然说没有看见他出去?”狱奴转过身,淡蓝色的袍尾旋转起来像一朵娇艳的花。
“但是……但是他的衣服……还在这里……”一个骑士小声说。
狱奴指着地上的衣服,说:“没错,我看见了,衣服确实还在这里。你们想告诉我什么?你们想说犯人通过遁地术逃脱了吗?或者,犯人融化了,只剩下一件衣服还在这里?”
不再有人接话。
狱奴知道,顾幽绝对不可能使用了遁地术。首先,她看出顾幽根本不会法术。更何况,这座牢狱里有教会里的首席法师神之主教施下的法术封咒,在这里是施展不出任何法术的。那么,顾幽究竟是怎么逃出去的?是守卫的失职吗?
正在思考,牢房外的通道里又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狱奴走到木门边,看到是骑士团长带着一帮人赶来了。
“你来晚了。”狱奴冷冷地说。
“狱奴小姐。”团长鞠了一躬,然后小声说,“事情查清楚了。”
“事情?什么事情?”
团长让到一边,对后面的人说:“把他们拖过来。”
接着,两名骑士各拖着一名一丝不挂的男人走了过来。狱奴看到,两个男人都鼻青脸肿,头上的血已经凝固成黑红色。
“他们是谁?”狱奴问骑士团长。
团长的脸色很难看,犹豫了一下才说:“他们……他们都是……我团里的骑士……”
“真是废物!”狱奴骂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团长只好把一肚子气撒在光着身子的男人身上,他恶狠狠地说:“怎么会这样?自己说!”
其中一个男人说:“我们在一家酒馆喝酒,遇到一个年轻人。他说,请我们喝酒。开始我们问了,问他有什么企图。可是他说,没有什么,只是自己想考进光之骑士团,所以预先交几个朋友。谁知道,他把我们灌醉以后,就……就……”
“巡逻时间出去喝酒,该怎么处罚我想你们自己也知道。拖下去!”狱奴背过身去。
“拖下去,打五十皮鞭。”团长说,“其他人也退下吧。”
两个男人被拖向黑暗通道的另一侧,其他的骑士向狱奴和他们的团长鞠躬后也离开了。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远离,最后牢狱的深处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狱奴没有说话,团长也不敢说什么。自己的骑士团在狱奴小姐面前已经丢尽了脸。
“我还真以为犯人会什么仙术可以无视神之主教大人的封印而逃走,没想到真相却这么有趣。犯人的帮手灌醉你那两个失职的部下,然后脱下他们的衣服自己穿上。真高明的计谋啊,他竟然知道骑士在这座牢狱里是出入自由的。”狱奴说,连身也没转。她的声音,在黑暗的深处被拉得悠长。
“狱奴小姐……”团长想说些什么为自己以及自己的光之骑士团辩护,可是却发觉自己现在辩护只能引出更多的火药味。
“今天的骑士团长,停止你那愚蠢的计划吧。把心思放在捉拿真正的凶手上,不要耍小聪明。你随便找一个人顶替刺客,或许法庭会相信,可是你认为教会的高层是那么好欺骗的吗?”狱奴转过来,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嘲讽。
团长的头放得更低了,汗水直流。不可否认,面前的狱奴小姐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且,她那一句“今天的骑士团长”足以让团长担忧。今天的骑士团长,那么明天,还能保住自己的团长勋章吗?
“那么……这个犯人怎么办?他……他和他的同伴打伤了我们很多伙伴。”团长小心地问。
“那是你们自找的。至于这两个人怎么处理,暂时你不要操心。向你的下属发布命令,没有特殊原因不要再和这两个人发生冲突,他们两个不是一般的人。如果是他们先闹事,那么我不会放过他们。”狱奴说,“再声明一遍,教会的高层希望你能尽快抓到刺客。不要再耍小聪明了,行不通。”
“是,狱奴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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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匹马载着他们的主人离开了望神城。
马匹在古城的废墟里停了下来,骑士翻身下马,动作看上去稍稍不够熟练。
“哈哈,这衣服不错,一路走过来都没有人拦我们。而且,你有没有看到街上那些人看到我们都躲得远远的,好像很敬畏我们的样子。”炼舞笑着说,一边还低下头欣赏自己身上的铠甲。
“他们,敬畏这身衣服。”顾幽摘下头盔,盘在头顶的白发倾泻而下。
“喂,戴上,戴上。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发现你逃跑了,可能正在满城搜查呢。你这白头发太显眼了,很容易被发现的。先说好,下一次你再被抓我是绝对绝对再绝对不会去救你了。”
顾幽点点头,无奈地重新把头盔扣在头上。
炼舞找了块石头坐下来,扬起脸,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顾幽掏出黑色的石头,说:“我想知道自己是谁。”
“你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吗?”
顾幽摇头。
“仔细想想,说不定你能回忆起什么东西。”
“没用的。一年了,我努力去想,可是记忆里一片空白。我来望神城,就是希望在这里能找到一些记忆的痕迹。可是,没想到在这里发生了这么多事。”顾幽双手捂住头。
炼舞说:“这样子啊。那就不要想了,反正也想不起来。很多事情我想忘记反而忘不掉呢,做个没有负担的人多潇洒啊。”
顾幽苦笑一下,表情又突然变得严肃。他说:“我想起一点,就一点……”
“是吗?想起了什么?你说,慢慢说,别激动,千万别激动,慢慢来。”炼舞一下站了起来,他让顾幽别激动,可自己的动作显得比顾幽还激动。
“一个梦……”顾幽想起了在旅店里做的那个梦,“梦里,我看到一个女子,她对我说不要管她,快走。”
“一个女子……”炼舞托着下巴,突然凑过来问,“漂亮吗?”
“什么?”
“我是说……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
顾幽抬起头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仿佛沉入了那个梦中。好久,才轻轻说:“看不清,我看不清楚她的脸。”
炼舞的眉毛抬了一下,“真可惜……她只给你说了那一句话吗?”
“是的,只说了那一句话。后来我醒了,光之骑士就来抓我了。”
炼舞像是想起了什么,说:“我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还好你说起旅店让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说给了店员两个红魔晶吗,被他坑了。现在,我们就去把钱找回来。”
“还去?”顾幽怕再遇到光之骑士,以及那个叫做狱奴的女子。
“当然去,这是我的钱啊。没事,我们穿成这样,没有人敢阻拦我们。到时候你就跟着我,不用说话,一切看我的。”炼舞一边说一边胡乱比画着手势,仿若一位运筹帷幄的大将军。
顾幽还在迟疑,如果结局没有炼舞想象的这么完美,而是两个人都被拘捕,到时候就没有人来救他们了。
“还在考虑什么?如果你害怕了,留在这里等我。”炼舞说着就要上马。
顾幽拉住炼舞的肩膀,说:“我们一起。”
炼舞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有点害怕顾幽让自己一个人去。他笑笑,握住顾幽的手,说:“好,我们一起杀他个天翻地覆。”
他们正要上马,又一匹马向这里跑来。
骑士跳下战马,看看顾幽和炼舞,然后问:“你们是哪个分队的?”
顾幽扭过头去看炼舞。炼舞笑笑,故作轻松地说:“一分队的。”
“一分队?现在为什么没有去巡逻?”骑士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继续说:“把你们的编号报一下。”
顾幽悄悄走到骑士身后。
炼舞会意一笑,对骑士说:“编号……没错,编号。”
骑士抬起头,“少罗嗦,说编号!”
“编号嘛,一二三四五六七。”
“什么?”骑士有些生气了。
“什么什么?七六五四三二一。”炼舞却越来越轻松。
骑士吼起来:“小子,耍我是吗?你会被收回骑士的荣耀!”
“别……别生气……我是跟您开玩笑呢……编号,我说。我的编号……小心你后面。”
“你说什么?”骑士咆哮起来。
炼舞仰起头笑,而顾幽从后面抱了一块石头砸在骑士的头上。骑士的话刚说完,就软软倒了下去。炼舞笑完了,对顾幽说:“怎么这么久?我都快急死了。”
顾幽耸耸肩膀,“没有找到合适的石头。”
“干得不错,上马。”炼舞拉紧缰绳翻上了马。
城内,那家旅店里已经没有一个顾客。店员倚在门边,他身后的大堂地上还堆着被骑士砸坏的桌椅。店员对门内桌子边的男人说:“我们还是把大堂打扫一下吧,生意还得做啊。您看堆成这样,谁还敢来这里住店啊。”
“这你别管,”男人说,“他们砸坏了我们的东西,迟早也得赔。我们就把东西堆在这里,免得他们到时候不认帐。”
“他们会赔吗?”
“不赔,不赔我告他去。什么骑士啊,跟强盗似的。”男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店员正要问男人上哪去告,突然跟见了鬼似的跑进店里,慌慌张张地说:“来了……来了……他们又来了……”
“谁来了?”男人看着店员慌乱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强盗……不……骑士……”
男人的手一抖,杯子跌落在自己身上,茶水溅了满身。“天啊,怎么又来了,怎么这么晦气啊?”
两名骑士大步走进大堂,男人赶忙绕过桌子,走到骑士面前说:“我的大爷们,求你们了,别再砸了。小店今年的营生都被你们给砸没了。”
店员也赶忙过来迎接,只是他不明白,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男人怎么现在像个在求饶的犯人。
其中一个骑士说:“你不要紧张,今天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顾幽想,炼舞这语气和身姿演得很像正牌的骑士。
“您问,您问,小人绝对不敢有半点隐瞒。”男人膝盖弯曲,几乎要跪下去了。
“我问你,昨天那个白头发的人住店时给了你多少钱?”
男人看看店员,然后说:“一个红魔晶。”
炼舞把手放到男人肩上,狠狠地说:“看来,我不给你点刑罚你是不会说实话的了。”
男人跪倒在地上,眼泪落了下来。“两个,是两个。小人看那人有点像傻子,私自藏了一个。小人说的可是大实话了,请大爷饶小人一命啊。”
店员看看男人,也跪了下去。
“钱上交,我可以饶你一命。”炼舞伸出手。
男人赶忙从身上掏出一个红魔晶和一小把蓝魔晶,放到炼舞手掌上。炼舞把钱塞到自己腰间的口袋里,然后说:“不够不够,还有的呢?”
男人指了指店员。店员也赶忙掏出一把蓝魔晶递给炼舞,然后说:“小人昨天为白发罪犯买了一套衣服,只剩下这么多了。”
“那么衣服呢?”炼舞问。
“衣服……衣服被白发犯人穿走了。”
炼舞回过头,瞪着顾幽,问:“衣服呢?”
顾幽回瞪了炼舞一眼,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忘记自己在演戏了。炼舞一下明白过来,赶忙对店员点点头,然后说:“没错,衣服是罪犯穿走的。好了,今天就问到这了。以后做生意要讲诚信,知道吗?”
“知道,知道。谢谢大爷饶命之恩。”两个人一边点头一边回答。
炼舞回转身,拉着顾幽就走出了旅店。
刚走出店门,顾幽的身子突然像是被法术定住了。店外的街心里,他又看到了那个淡蓝色的身影——狱奴。
顾幽拍了炼舞后背一下,然后对三米之外的狱奴鞠了一躬,说:“狱奴小姐好。”
炼舞也赶忙鞠躬,问好。接着,换成顾幽拉着炼舞向旅店右侧的巷子快步走去。
“站住。”狱奴跟着他们走了几步,“两位骑士大人,你们的马不要了吗?”
炼舞走到马身边,说:“谢谢狱奴小姐提醒。我们两人正在忙公务,所以要马上离开了。”
顾幽手心里捏出了汗,炼舞一定还不知道狱奴与光之骑士的关系。竟然说出在忙公务,骑士有什么公务狱奴会不知道?顾幽转过身去,不知道该怎么办。
“白发人,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啊。”狱奴说。
正要上马的炼舞吃了一惊,赶忙走到顾幽身边来,小声地问:“顾幽,这是谁?”
“不清楚,好像是骑士头头。”顾幽抓住炼舞的手腕,说:“跑。”说完,他拉着炼舞,很快拐进了一条没有人的小巷。
“跑什么跑?打呀。打得她落花流水。”炼舞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说。
“打不过。她……”话说了一半,后一半卡在喉咙里。冗长的曲折的小巷,被一堵突兀出现的约两人高的砖墙截断了。
“死路——完了——”炼舞叫了一声。
“两位,继续跑啊,怎么不跑了?”狱奴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顾幽看看地上,没有任何可以做武器的东西。炼舞从小腿上拔出两把短剑,小声说:“跟她拼了。”
“不要,她很厉害。”顾幽说。
“两位不要紧张,我今天不是来抓你们的。”狱奴又走近了一步,“我只是路过,没想到能见到你们。”
顾幽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这个女子的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而炼舞显得有些急噪,他说:“要打就打,少说废话。”
“我今天不是来打架的。”狱奴扬起两只手,告诉两个男子自己手里没有武器。她轻轻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光之骑士不会再无故找你们的麻烦了,那么你们也不要再冒犯他们。不然,事情会很麻烦。”
炼舞哼了一声。
“另外,”她看着顾幽,“我想知道,你是谁?”
“我说过,我不知道。”
狱奴又向前走了几步,“难道你连以往所有的事情都想不起了吗?”
“你怎么知道?”顾幽反问。
狱奴没有回答,而是说:“那么,你见过一块比手掌略小的黑色石片吗?石片的一面刻了一个‘藏’……”
“什么黑色的石片?我没有见过。”顾幽粗暴地打断狱奴的话。虽然他觉得这个女子并不像光之骑士一样讨厌,但终究她和那群笨蛋是一伙的。他很难想象,为什么狱奴会和那群骑士混在一起。
“真的没有见过吗?”狱奴问。
“没有,真的没有。”顾幽说。
炼舞笑着问狱奴:“什么石片?哪里可以买到?多少钱一个?”
“没有见过就算了。”狱奴转过身去,向小巷的出口走去,“希望再见到你们。”
鬼才希望再见到你。顾幽在心里说。而炼舞夸张地说:“好啊,再见,有空大家一起喝茶。”
等狱奴的身影消失在小巷里,两个男子还站在原地。炼舞摘下头盔,问顾幽:“那女子是谁啊?跟你很熟吗?”
“不是很熟……我说过了,她是骑士头头。不要再提起她了。”
“好,好,不提她。不过……她很漂亮啊,名字是……狱奴……狱奴对吗?蛮好听的名字啊。人好看,声音也动听。能不能介绍认识啊?”炼舞继续发花痴。
顾幽不再理睬他,径直向出口走。
“喂——喂——等我一下啊。不就是让你介绍一下嘛,生什么气啊?好,好,不要你介绍,留给你自己吧。”
两个人骑马出了城,由于还没有换下骑士的盔甲,所以仍然出入自由。
他们依然在古城的废墟里停下来。炼舞跳下马,对顾幽说:“休息一下吧,咱们合计一下怎么认识美丽的狱奴小姐。”
顾幽也跳下马,严肃地问:“你说合计什么?”
“别这么严肃啊,活着就要开朗一点。”炼舞找了块石头就要坐下去,顾幽突然拉住他,说:“为什么你每次都选这块石头坐?”
炼舞站稳了,看看身下的石头,上面刻着“梦V墓志铭”。“哎呀,我说这段时间怎么这么晦气啊,原来老是坐到死人的头上。”炼舞骂骂咧咧地换了一个地方坐下去。
顾幽蹲下身子,小心地抚摩着石头顶上光滑的平面。虽然是墓碑,可是除了“梦V墓志铭”就再也没有其它的文字了。顾幽问:“这是谁的坟墓,你知道吗?”
炼舞指着废墟,说:“迪拉王朝,公主梦的坟墓。”
“迪拉王朝?”顾幽问。
炼舞瘪着嘴,说:“你真该去历史班补习一下了。迪拉王朝统治了这颗星球近千年,然后在几百年前被自然和谐与自由的信奉者推翻。这座废墟便是迪拉王朝的国都,不过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么……为什么这座墓碑上没有正文呢?”顾幽对这些比较感兴趣。
“因为,正文在心里。”炼舞说,“这座墓碑是王朝诗人亚哲尔为公主梦立的。诗人爱上了公主,本来应该是完美的童话。只是,公主还没有满十八岁就生病死了。王朝诗人伤心欲绝,为爱人刻下了墓碑。墓志铭的正文没有刻出来,是因为诗人不久之后把正文埋在心底离开了。”
“死了?”
“没错。诗人喝了很多酒,烧毁了自己很多诗集,然后第二天他的尸体被宫女发现在自己的卧室里。”
“他是怎么死的?”
“传说他心碎了。有人说,他是用法术冻结了自己的所有内脏。鬼知道呢。”炼舞一直笑着把这个悲伤的故事讲了出来,“所以,直到今天,墓碑上依然只有一行题字。”
顾幽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炼舞说:“很专情的诗人,不是吗?不过,有人说他是疯子。但是我觉得他够幸运了,为爱死去,总比活着亲眼看着自己所钟爱的王朝被推翻舒适。”
顾幽点头又摇头。
“不说这些老掉牙的故事了,咱们合计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什么接下来?”
炼舞说:“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你的记忆,怎么找回?还有,我们是不是开家什么店一边赚点钱,我再一边做点业务。”
顾幽说:“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寻回我的记忆。或许,破解那个梦能知道些什么东西。还有,狱奴怎么会知道我身上有黑色的石头?”
“那你去问她呀,顺便可以再见她一面。”炼舞始终嬉皮笑脸,特别是说到狱奴时,脸上笑得像开了一朵花。
“不能,或许她和暗杀这块石头的拥有者那些人是一伙的。她那样问我,也许是在故意试探我。”顾幽一听到那个女子的名字就有些头疼。确实,她太强大。
炼舞继续幻想:“要不,我们开一家店,专门帮客户打架,反正你这么能打。”
顾幽不理睬炼舞。
“你不喜欢打架吗?或者……让我想想……帮别人打家劫舍也行。”
顾幽站起来,跃上马背。
“哈哈,跟你开玩笑呢,别生气啊。喂,等我一下。”炼舞也爬上了马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