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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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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中,顾幽又见到了狱奴的脸,白皙,迷人。

又做梦了。

顾幽吃力的问狱奴:“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梦中?”

狱奴蹲下来,眼里是美丽的光华。脸离得近了一些,她说:“你经常梦到我?”

“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梦里面?然后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再离开?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人?”顾幽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因为他怕还来不及把事情弄清楚狱奴就像之前一样消失在黑暗里。

“梦醒了,我与她就是仇敌了。”他对自己说,虽然在梦里,可是顾幽的意识却很清晰。

“你恨我吗?”狱奴没有回答。

顾幽想了一下,眼神涣散。他说:“现实中,我恨。因为你总是害我,还杀死了我的朋友。可是,在梦里我不恨,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对方追问。

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或许是梦里的狱奴并没有伤害自己吧。他说:“梦里的你很美丽,可是,却与现实中的你有那么大的差距。”

狱奴的脸微微泛红。

“相信我,我没有害你。有太多的误会,我不能说清。”狱奴端起一碗水,递到顾幽嘴边,说:“来,喝下去,我带你离开。”

甘甜的液体顺着喉咙向身体里流淌,狱奴的影子渐渐变得模糊。碗从顾幽的指尖翻了下去,然后意识又一次麻痹。在所有的意识消逝前,他知道梦要醒了。伸出手去,说:“我不要你离开。”

狱奴细细的指尖刚触到顾幽的手心,男人的大手就落向地面。

梦还是醒了。

顾幽睁开眼睛,坐起来,看到炼舞躺在自己的身边。柔和的阳光从斜上方的天空照在他的脸上,温暖在身体里蔓延。

“我在哪里?我们不是被抓起来了吗?裂魂说是教会的人——是狱奴在抓我们。”顾幽自言自语,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

“你醒了。”一个动听的声音说。

顾幽寻找声音的来源,却看到女子纤细的身姿走到自己身前,蹲下来。

“狱奴!”他喊了一声。果然,裴罗商会的人把他们交给了教会的人。

“感觉还好吗?”狱奴微笑着问。

顾幽没有说话,拳头挥了出去。狱奴赶忙后退,站稳。顾幽也站起来,冲向狱奴。剑滑出来,停在顾幽的脖子上,却没有从脖子上划过去。

顾幽用仇恨的眼神瞪着狱奴,说:“我说过的,会为死去的朋友报仇。”

“报仇?”狱奴握剑的手微微颤抖,“你认为那个人是我杀的吗?”

“难道不是你命令亡魂战士杀死他的吗?”

“真是可笑,你认为亡魂战士会听从我的命令吗?”

顾幽不回答。

“我现在告诉就你,你的朋友不是我或者我的下属杀死的,黑暗骑士和亡魂战士也不是我的下属。另外,你并不是我们的敌人,而你的朋友是。如果你们被追杀,全是由你们的朋友引起的。你相信我吗?”

顾幽气呼呼地,说:“告诉我,我朋友的尸体在哪里?是你还是你的人把他带走了?”

狱奴有些惊讶,“不是你们昨天晚上把尸体抢走的吗?我到那里的时候尸体已经不见了,而且守卫的光之骑士全死了。”

“你不用编故事骗我,我们到那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你在和几个黑暗骑士说话。”

“没错,我是和黑暗骑士说了话……”狱奴的话断了,她突然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简单。尸体到底是被谁抢走的?

“你们真的没有抢到尸体?”狱奴问顾幽。

“告诉我,我朋友的尸体在哪里?把他的尸体还给我们,如果你想抓我,用我换也行。”顾幽吼了起来。

狱奴说:“我不想抓你,你不在我的任务之内。而且,我现在已经退出任务了。”

“谁相信你的鬼话!”

狱奴觉得有些委屈,也跟着吼起来:“谁要你相信?”

炼舞也醒了,看到狱奴的剑贴在顾幽的脖子上,他紧张地问:“顾幽,你没事吧?”

“你不要说话,先等我们把事情说清楚。”狱奴的声音平和了一些。

炼舞点点头,恍然觉得好像是两夫妻在吵架,而自己是多事的劝架者。不对,不是这样的。狱奴的剑锋已经贴到了顾幽的脖子上,怎么会是两夫妻吵架的样子?炼舞稍稍清醒了一些,才想起狱奴是他们的大仇人。他说:“妖女,放开他。”

“妖女?”狱奴问,然后看着顾幽,“在你的心里,我就是妖女吗?”

“没错,妖女。杀人不眨眼的妖女,我会杀了你为死去的朋友报仇。”

狱奴的双眼盈满泪水。自己一直在暗暗帮助对方,可他却把自己当成是仇敌。她知道,是因为自己身在教会,有很多的事情是对方不知道的。如果他也知道了那些事情,误会就会化解了吧。但是她不能说,他是局外人,不能与自己一起沉入那些争斗之中。

“你真的那么想杀了我?”狱奴问。

“没错。只要我死不了,我就会杀死你!”

剑从顾幽的脖子上滑了下去,狱奴将剑递给顾幽,说:“刚才我听到你的朋友叫你顾幽。顾幽,是你的名字吧。顾幽,杀了我吧。”

她是不是疯了?顾幽想。不但他这样想,连狱奴自己都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可是她却心甘情愿地把剑交给了眼前这个把她视为仇敌的男子。

顾幽迟疑了,没有去接剑。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在想些什么。

“我已经把你们带出望神城了,不要再回到那里。所有的一切,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已经失去了权能了,你们不要再卷进去。爱惜你们自己,永远不要再回到这里。”

顾幽咬咬牙,大胆地抓起了剑。他的眼里燃起了怒火,狱奴却没有偷袭他。

“不要与黑暗骑士和亡魂战士发生冲突,他们的势力太强大。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再说一次。黑暗骑士和亡魂战士不是我的下属,他们没有光之骑士那样好对付。我怀疑过他们是否是由教会的最高层统帅,可是却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狱奴不敢相信自己会对顾幽说这么多话,而且内容全是关怀的。她怕,自己若是死了,就不会再有第二个对教会了解得那么透彻的人来帮助他了。

顾幽努力不去听狱奴的话,他认为她是故意那样说,想麻痹自己的心灵。他举起剑,可是轻柔忧伤的声音却无法抑制地钻进自己的大脑深处。

“还有,还有你在裴罗商会地牢里对我说的话……那些话,我很喜欢。”

剑划下去。

划出一道杀气浓浓的半月。

剑光消逝,顾幽将剑插在了地上。

泪水终于从眼眶溢出,在狱奴美丽的脸上流成两条小溪。她看着被剑光劈成了两半的石块,说:“为什么不杀了我?”

顾幽转过身去,不回答。当剑快要撕开狱奴的身体时,顾幽的眼前出现了幻觉。他看到了自己的梦。梦里,渐渐有了色彩。狱奴的袍子,变成了幽静的淡蓝色,轻轻飘扬。梦里,狱奴的脸上挂着泪滴,对自己说:“顾幽,你别管我,快走。”

然后,是更多的话语,在凝重不堪的空气里碰出了火花。

“你经常梦到我?”

“你恨我吗?”

“我带你离开。”

……

所有的话语在自己的耳迹游移而过,慢慢沉淀。当梦要醒来的时候,顾幽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不要你离开。”

狱奴轻轻说:“顾幽……”

“滚!”顾幽为自己没有替残魂报仇而羞愧,“我不想再见到你。如果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我一定会与你拼个你死我活。”

狱奴拭去脸上的泪水,却又有更多的泪水覆盖。自己与顾幽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不会走到一起。她从地上拔出剑,插回鞘里。然后,翻上自己的马,向很远的地方城市的剪影跑去。

她不曾想到,她与他的关系会闹成这样。或许,本该是这样才能结局。她告诉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忘记所有不该记住的东西。

在裴罗地牢里的一切又映入心中。

顾幽的手无力地垂下去,落到地面。而狱奴的手还僵在空气里,没有收回。她歪着头,仔细地盯着眼前这个男子的面容。皱着的眉,薄薄的唇。只可惜他的双眼紧闭,看不到那对盈满雪花般美丽的眼。

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两圈红晕,大眼睛轻轻闪动。

纤细的手慢慢放下去,触碰到地上的大手时又突然弹了回去。然后,再慢慢落下,落入男子的掌心。她伸直细长的手指,与顾幽的手完全融合。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手比顾幽的手小了很多。

她低下头去,小手滑到顾幽的手腕上,仔细地数着大手上的纹路。

理顺散在脑边的白发,狱奴迟疑地俯下身子,又迟疑了好久,在顾幽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唇印。在迷魂药的药力中昏睡的男子,却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

久久凝视着那个唇印,狱奴却又开始嘲笑自己真傻。一边嘲笑着自己,一边擦去那个唇印。心里,却是无法言语的甜美满足。

马已经跑了很远了,狱奴却没有回头。她害怕,害怕回头却看到顾幽没有在目送自己的背影。她轻轻说:“顾幽,其实我多希望活在你的梦中。”

顾幽偷偷望着狱奴离去的背影,各种不同的思绪纠葛在了一起。他的头脑里还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在地牢里对狱奴说过:“我不要你离开。”就把那个当做是梦吧,因为在现实里,一切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不要她离开,却叫她滚。

不要她离开,却吼出不想再见到她。

不要她离开,却说下次见面会与她拼个你死我活。

要是这一切才是虚幻的梦,该多好。

炼舞走了过来,说:“已经看不见了,我们离开吧。”

顾幽却否认自己在看狱奴,他说:“炼舞,我刚才没有杀她,你恨我吗?”

炼舞反问:“如果刚才是我拿着那把剑,并且我杀死了狱奴,你会恨我吗?”

“你在恨我。”顾幽低声说,“我没有为残魂报仇。”

“我没有恨你,残魂在另一个世界也不会恨你。顾幽,我相信每个人做出一些生与死的选择之前他们都会忍受比死更痛苦的煎熬。而在煎熬之后,他们的选择就不再有对与错的分别。这是除了当事人很难理解的。”炼舞的手放在顾幽的肩膀上,“但是,我理解你。顾幽,你比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成熟了很多。”

“接下来呢?”

“接下来……不要想了。如果以后再见到她,希望我们和她不再是敌人。如果非要是敌人,我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

顾幽望着炼舞的双眼,心里是莫名的感激。

炼舞说:“我相信你的梦境,狱奴出现在了你的梦境里,那么一定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而且,她并没有之前我们想象中那样坏。他通过裴罗商会抓住了我们,却不去把我们送给亡魂战士那一帮混蛋,而是把我们带出了城。或许,他真的是想要把我们推到危险之外。”

“那么她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炼舞苦笑,“我也不知道。好人,坏人,这个重要吗?重要的是,她在你的心里是善是恶。”

“我还不知道。”顾幽始终放不开一个意识:狱奴的组织杀死了残魂,而残魂是自己的朋友。

他们骑上了狱奴留下的马,向炼舞的家走去。他们没有再戴兜帽,途中遇上了好几次光之骑士,骑士却只是用奇怪的眼光打量了一下他们,没有动手。

终于又回到了森林。肃杀与喧嚣,都被抛在脑后了。

两人下了马,在草地上坐下来。炼舞习惯性地掏出口袋里的手绢,握在手心。

顾幽提起精神,说:“大男人带手绢,真是恶心。”

炼舞哈哈大笑,将手绢握得更紧,似乎害怕被顾幽抢去。

“接下来,我想找回自己的记忆。耽误了太多时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顾幽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黑色的石头。

炼舞调皮地说:“说不定,等你恢复记忆时才发觉你已经结婚了,而你却错过了老婆的生日。我们现在想象一下,当你回到家的时候你老婆的脸是什么颜色。”

顾幽笑笑,不与他搭腔。他用指尖抚摩着石头上的“藏”字,许多没由来的思念,漫过了他的思绪。

“我是什么人?家在哪里?这个‘藏’字,是我的姓氏,还是组织?”自言自语着,把石头翻了过来,“残魂”两个字印入自己的眼帘。

“残魂!”顾幽大叫了一声,站起来,石头差点从手中跌落。

“什么?”炼舞问,他还从来没有看过顾幽这么夸张的动作。

顾幽的手颤抖着,伸进口袋里,掏出了另一块黑色的石头。炼舞看到顾幽的手上握着两块石头,站起来,坏笑着说:“哟,生孩子了?”

顾幽没有说话,将刻着残魂名字的石头递了过去。

炼舞接过去,脸上却还挂着笑。当他的视线落到石头上时,阴云遮蔽了笑颜。他喃喃地说:“怎……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残魂?”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还揉了几下眼角。

“残魂和我是一样的人?”顾幽说。

“但是……残魂的石头怎么会在你这里?”

顾幽仔细回忆,当初顾幽和残魂在森林里换上白色长袍时,一块黑色的石头掉到了地上。而他以为是自己的石头,害怕残魂发现自己的秘密,赶忙那石头藏起来。只是,他一直没有发现,那块石头竟然是残魂的。残魂总是向他们隐瞒着什么,现在想想应该是隐瞒着关于这块石头的秘密吧。而残魂被亡魂战士抓走那天,不正是说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需要寻找吗?

或许,残魂能够帮自己寻回记忆。只是,他死了。

他死了。

顾幽向着城市的方向望去,却望不到它的影子。新的忧虑又泛了起来,狱奴的组织在追杀残魂,那么也一定与自己为敌吧。

下一次见面,究竟会是什么样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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