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老奴试一试。”桑云缓慢的站起身,绕到牛二这边。牛二不便说什么,直接让开了地方。他现在仍看不出老者桑云的深浅,只是此人跟在神医桑隐手下多年,应该有些不同凡响的手段。
桑云一出手,在座的三人同时惊呆了。因为别看老者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可是面对这个浑然一体近千斤重的石桌,猛然气势一变,浑浊的眼神精光直射,整个人站在那儿,坚如磐石一般。他猛吸一口气,身体外围红光四溢,并像激荡的水纹一样一层层向外扩散。这是斗气!?
老者不是修仙者,突然展现出来的实力那是斗气无疑。能够外放斗之气,至少也是一位中阶炼体士,那是夯师级别的高手。
就在牛二三人震惊之际,桑云探身双手一托,那沉重的石桌就整个被他托离了地面。但很快他又轻轻的放在原处。
看似平常的一托,其实并不是如此简单,老者托起石桌之时,神奇的一转手,把原先属于牛二的那侧桌面轻易的转到了自己那侧。他的意图非常清晰,既然少主不喜欢那侧,也不想与别人调换位子,不如直接将石桌调转一下。
桑云的举动三人都看在眼中,顿时相视一笑,心里对老者又高抬了一码。
调换完石桌的位置,桑云的红色斗气也收敛起来。四人再次依照原来的位子坐下喝茶。
经桑云介绍,此茶也不是普通的茶,摘自药王山的一处山顶间,那里相对灵气充足,且环境最有利于此茶树的生长。但那茶树仅仅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棵,稀少之极。据说桑隐曾将此茶树移植别处,结果茶树根本适应不了新的环境,最后枯死了。
当几人细心品味此茶时,果然如老者所说,味道和茶庄所买的茶不太一样,饮一小口,一股清流就瞬间传遍全身,全身上下的毛孔都难以言表的舒坦。桑云解释道:“桑隐大人开始也觉得此事蹊跷,其品质实在不同凡响,与众多闻名天下的修仙界培育的极品灵茶都不相上下。他对此研究之后,认为药王山本身灵气充沛,而此茶树又占据这山上最佳的位置,才会孕育出这堪称灵茶的品质来。”
“那茶树的位置很好么?”红杏笑问道。
“那是自然。桑隐大人研究之后得出结论,此地可同时接天气,引地气,是一处绝佳的灵脉之地。”桑云感叹的说道。
红杏听完,也不再问了,立刻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别的事情。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却被牛二听在心里,那地方是茶树的最佳生长之地,若是用来修炼,也同样是一处不可多得之地,看来以后,那灵脉所在地将成为自己今后很长时间之内的修炼场地了。尊师傅桑隐的遗愿,在赵国他必须完成一件事,他应该为自己做个长远的打算。
一边品着灵茶,牛二这边又突然皱起眉头。刚才明明看到桑云将自己这侧转到他那边,而溢在石桌上的茶水理应溜到桑云那侧去。可事实上并没有,茶水外溢还是向牛二这边流,这让牛二很不舒服。
当牛二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桑云时,桑云也只有尴尬的笑笑。他不是一位修士,可以在众人眼前使用障眼之法,但他明明是好意,偏偏没有做好。
“玉竹,要怪只能怪底座不平,和桑伯没有什么关系的。”金莲心思敏捷,一下就看出了端倪,扑哧一笑说道。…,
牛二只好跟着金莲僵硬的笑笑,笑的当然极为勉强。
金莲明白,不见得红杏也如此,红杏对二人还是有区别对待的,她可把牛二看作是自己人。当下就用瞟了一下桑云,声音有些尖锐的说道:“桑伯刚才不会是故意的吧,虽然此石桌很沉重,红杏也可勉强将它挪动,这回请桑伯退后一下,红杏来试试它的重量。”
红杏作为炼气期中期的修为,要想挪动近千斤的石桌也是可以的,但她说出此话却是在有意刺激桑云。
桑云被红杏不知深浅的话说的脸色顿时阴冷了下来,他好心好意在少主面前露了一手,证明自己留在桑府并不是可有可无之人,可是好心被冤枉,他真的无法忍耐下去。
“不劳红杏姑娘,都怪老奴做事不利,还是由老奴再挪动一次吧。”桑云之人不能任由红杏动手,他抢先一步站起身来,还不等三人有所动作,他的身体上再次爆发出红色的斗气,略一猫腰,闪电般的就将沉重的石桌托离地面,而他这次并没有把石桌调下位置,却双膀用力一抖,竟然将巨大的石桌举过头顶,然后轻轻的放在他的身后。
这一连串的动作干净利索,没有丝毫的停顿,当他把石桌放在身后时,那摆在石桌上的几杯茶水居然一滴未洒。
红杏见此,嘿嘿一笑,她的目的达到了。金莲当然听出红杏有意难为桑云,于是没好气的白了红杏一眼,同时暗示一下让她收敛一些。
牛二的眼睛却是盯在了石桌的底座上,从石桌极为平稳的放在桑云身后,他就认定石桌不平毛病不是出在石桌本身,那么一定是底座的问题了。让牛二欣喜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石桌底座的凹槽内,分明摆放着一个造型古朴的法盘,看样式设计的极为复杂,上面刻有许多奇怪的符文。
牛二快速的将法盘拿在手中,同时手一翻,手中已经多出了几块中阶灵石,然后牛二将这些灵石一一镶嵌在法盘的凹槽处。当所有的灵石全部镶嵌完毕,法盘突然灵光闪现,一层层的灵气波动从法盘上想四周均匀的扩散开来。
直到此时,脸色凝重的牛二才露出一丝会意的微笑,手腕一抖,那法盘被轻轻一抛,直接扔回到石桌底座的凹槽内。
没有想到这底座竟然是一个机关开启装置,而随着法盘运转,众人顿时只觉得地下一阵颤抖,好像要地震了一般。但此震动仅仅维持了一小会儿就平静下来。这时那底座却轰轰作响,沉闷的声响中开始缓缓下沉。
眼睛一亮,牛二毫不犹豫的跳上底座,跟随底座缓缓下落。此时的牛二一脸兴奋之情,还有空闲与几位打个招呼。
很快,在三位惊诧的表情里,牛二盘坐在底座上,逐渐深入地下。
桑云原本有些动气,但此后的一番改变使他对牛二不得不另眼看待,看来桑隐大人将牛二作为弟子收入门下自有其道理,牛二不是普通人所能比的。
等到牛二下落之后不久,一个全新的底座升了起来,当底座严丝合缝的摆放在那儿,肉眼难寻一丝的裂纹。桑云好奇的将石桌搬回去,而此时的石桌再不是刚才微微歪斜的样子,石桌极为平整,试着倒了一杯水,也不再朝牛二那边流过去……
一年后,药王山的药王亭前,一个身着朴素的青衣年轻人在一位老者及两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的陪伴下,不急不缓的走下了药王山。…,
这个青衣人十分的眼生,在这一带的所有人都不认识他。不过另外的三人他们差不多都认识,老者是桑隐府上唯一的管家桑云,那两位貌美的女子也略知一二,因为此二女这一年光景时常跟随桑云上山下山,几乎每隔一日都能见到。也许是神医桑隐的远戚,也或是桑云的亲戚,她们都口称桑云为桑伯,而桑云对她们也十分的和善。
青年人双目炯炯有神,虽然看去身材略显瘦削,不过精神状态十分的不错。他如今骑在一匹马上,神采奕奕的打量着四周,好像四周的景色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而由于青衣人的出现,桑云规矩的骑马在他的侧后方,不敢多向前走一步。
相比桑云,二女倒和此人平骑,其中一名叫做红杏的女子还和此人边走边闹,似乎想从此人那里得到一些便宜,当然结果总是引起她一阵嗤嗤的娇笑,根本无所顾忌。
人们诧异的盯着青衣人看,对于这个陌生的面孔,他们和什么都联系不上。青年人身体看似有些体弱,那张长相极为普通的脸上一脸祥和,这是个大病初愈的模样。
但从桑云位于此人身侧来看,此人地位不低,因为普通人对桑云都要恭敬的称呼为大人的,甚至一些名门显贵都尊称为桑伯,这样地位的桑云都对此人如此,那么他应该大有来头。
他们一行自下来药王山,并未去桑府,而是绕过桑府向东阳城内走去。
一路上,他们走到四平八稳,走过数条繁华的街道后,来到东阳城南区的一条中心大道上。这时,桑云赶忙催动马匹,靠近前面的青衣人,低声说道:“少主,国医馆就要到了,再前行百十丈,门前有王上御赐的匾额,名时诊堂。”
青衣人闻言点点头,也不说话,继续慢条斯理的向前走,一副极为清闲的样子。以这人的身体情况,来时诊堂多半都是来瞧病,不然一个病病怏怏的人去国医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