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不长的时间,议事厅大门前走过来三个人。他们二男一女,走路不急不缓。
为首之人,身材高大,约有四十余岁的年纪,长得五官端正,相貌堂堂。不用说,这位便是那程家家主程博之的兄弟,程博文。
他的身侧,是一个道士打扮的中年人,比程博文年纪稍大,一张清瘦的脸庞,三绺长髯,长眉细眼,眼睛始终是微微眯着,浑身上下不带一丝烟火之气。
在二人的身后,是一位妙龄的女子。有程博文和道士相衬托之下,显不出此女的身高,可一眼就能看出来,此女身材高挑,极为出众。
女子年龄还不到二十岁,长得明目皓齿,眉清目秀。就在此女的眉宇间,还能感觉到一股飒爽英姿的豪气,这是一般的女子所不具有的。
此女名叫程月娇,是程家家主程博之的掌上明珠,程府的千金大小姐。
程博文带着他的侄女前来,此中必有故事。
“博文兄,今日大驾光临,让我牛府蓬荜生辉啊!”牛怀远出于礼貌,笑着起身拱手说道。
“怀远兄,叨扰了!”程博文颇有文雅的回了一礼。
“来人,看座!”见过礼,牛怀远便吩咐一声,请这三位客人入座。
三个人大模大样的坐下了,而从坐下的位置看,三人并排的座位,程博文坐在最上首,程月娇倒是坐在了中间。
“博文兄,请问这位道长是……”牛怀远微笑着问道。
程博文轻笑道:“这位是薄云山薄云观的道长丘道成大师!”
“薄云观……”牛怀远听后倒吸一口凉气。他身在朔州城,掌管牛家的基业,在各地都安插了耳目,所以,对周围一带的环境耳熟能详。
那薄云山就在距离朔州城以西四百里远,为一处大的山脉。
这薄云观就建在薄云山上,并非普通的道观,却是一处修仙者的圣地。
“哦,原来丘道成大师是位修仙者!”牛怀远不敢怠慢。向丘道成深施一礼。
“贫道只是略懂一些简单的道术而已。还称不上是修仙者……”丘道成微笑道。
“丘大师过谦了。”牛怀远道:“薄云观在方圆千里之内,名声显赫,可以称得上是最大的修仙门派,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唉,徒有虚名罢了。”丘道成受到了牛怀远的极力吹捧,却丝毫不为所动。
客气了几句之后。那程博文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今日我们来得巧,怕是耽搁了你们本族人的会议了,咳咳,月娇,既然来了。你想说的,便如实说吧。”
一直未曾说话的程月娇这时候站起身来,朝着牛怀远施了一礼,轻声说道:“牛伯伯,月娇此次前来,早以拜在薄云观的门下,我不日将追随丘道真师傅远赴薄云山,专心于修真。至于以前结亲之事。便作罢了……”
“什么!……”牛怀远身体一震,差一点没控制住情绪。站起来。
朔州城牛家和程家、钱家被称为朔州城的三大家族。而三者之间,多少都互有牵连。
这三家,以程家势力最大,钱家次之,牛家排在第三。
前几年,牛家欲与程家交好,就上门提亲,后来非常顺利的定下一门亲事,而这门亲事便是程家的程月娇和牛家的二公子牛志高。
这门亲事,让牛家人颇为自豪。他们若是真的与程家联姻了,朔州城将是程家和牛家共同的天下,那钱家自然就被排挤在外。
可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起初倒还好,但后来不知怎的,那钱家与程家走的越来越亲近,大大的出乎了牛家人的意料。
其中,另有一些风言风语的传出来,说程家欲悔婚,解除这门亲事……
牛家认为此事只是谣传,并未放在心上。不料,今日,这程家人突然到访,程月娇竟然脱口而出,提及了此事。
“博文兄,这又是为何……”牛怀远脸上僵住了。
上门悔婚,这对牛家人来说,是奇耻大辱,若是传出去,让牛家人的脸面何存?
“怀远兄……”程博文说话吞吞吐吐。他带着程月娇上门悔婚,有什么好解释的。
“真是岂有此理!”听到程博文故意推托,在一侧的座位上,有一位年轻人已经是按耐不住怒火,狠狠的一拍座椅的扶手,呼的站起来。
“你们公然悔婚,意欲何为!”年轻人脸上的青筋鼓出来,一双眼睛泛出咄咄逼人的气势,“我们牛家,这几年,不觉得哪里对不住你们程家,为什么要退婚,是我弟弟不够优秀,还是你们程家根本就瞧不起我们牛家!……牛家和程家联姻一事,早已在朔州城家喻户晓,你们若是退亲,让我们牛家以后在朔州城如何立足!”
“我们牛家不仅颜面扫地,被人背后戳脊梁骨,你们程家难道不被人指责么!……我们都是世家,一言一行都在朔州城人的关注之下,月娇妹子,我劝你,不论出于何种原因,赶快收回刚才说的话……”
这个年轻人,说话毫不留情面,把话都说在当面上。
牛怀远点点头,长长松了一口气。这个年轻人出面,他就省了心神了,他可不是二儿子牛志高那德行,纯牌的浪荡公子哥,纨绔子弟,他才是牛家下一任家主未来的继承人,牛怀远的大儿子,牛志强。
程月娇看到牛志强,脸上微微泛红。她神色微变,眼神闪烁不定。
其实,这中间还有内情。牛家人在向程家提亲之时,使了一个小伎俩,两大家族结亲,形式大于过程。牛家人却只说有意于程家的大小姐程月娇,却没有说是牛家的哪位公子。
而当时,牛家大公子牛志强还并未婚配,程家就误认为是牛志强了。
偏巧,牛志强已经订了婚……
这牛志强和牛志高虽然都是同父同母所生,可性格迥异。老大为人宅心仁厚,颇为睿智,他不仅饱读诗书,还为人谦恭,没有一点牛家大少爷的架子。相反,那位二少爷,自小不学无术,整天的和地痞无赖厮混,长大之后,虽然有所收敛,可照样的恶名昭彰,为人所厌恶。
程月娇有些犹豫,她身边的丘道成却是轻咳一声,给了她一个提醒。
“志强哥哥,小妹心意已决,不容更改!”程月娇说道:“月娇如今拜在薄云观丘道真师傅门下,索性抛开儿女情缘,一心寻求大道长生,还请谅解!”
“难道此事就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