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好手段啊,竟然对客人如此的照顾!”牛二冷冷的说道。
牛二的威压还没有完全释放出来,那紫衫女子就有些受不住了,当下牛二气势一缓,算是放过了对方一码,可就是这样,那紫衫女子仍然张口吐出一滩血迹,脸色变得惨白无比。
“不知哪里得罪了前辈,还望前辈见谅!”紫衫女子轻轻咳嗽了两声,气色随之缓过来一些。
“哼,你在屋中施毒,难道玉某说错了么?”牛二眼中精光一闪,刺得那紫衫女子赶紧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原来是此事!前辈看来是误会小女子了。小女子这样做也是出于无奈,只因年幼的时候不慎得了一种怪病,发作起来十分的难受,后来请名医为小女子医治,才得到一个以毒攻毒的法儿,虽然这样对身体有害,但也是无奈之举。”紫衫女子轻声说道。
“噢,还有此等怪事?”牛二眉头一皱,神色显得有些不自然。屋中所散发出的的确是一种不易查寻的微毒,毒性并不算强,就是一般人也不会有特别明显的反应,但是若是久闻其味道,毒性就会慢慢渗透进身体里,累积起来,仍可以让人丧失诸多功能,对身体内脏器也有不小的危害。他心里惭愧,一上来就施以威压实在是欠些考虑,看来做事毛躁鲁莽,错怪人家了,“玉某看你也是一位修仙者,怎么会没有更为妥善的解决之法呢?”
“若说小女子是位修仙者,小女子自愧不如。本来我乃书香门第,机缘巧合遇到老师慧觉师太,是她老人家教授小女子一些粗浅的修仙之法。然而因为本身体质的问题,直到现在,小女子才是炼气期五六层的境界。至于小女子的病,只因那阴寒之毒已融入身体脏腑,根本就是无解,现在仅仅依靠一些毒性较弱的东西与之抗衡。以毒攻毒之法乃是迫不得已,犹如杯水车薪,不过暂缓病势的发展罢了。”
牛二此时才算明白,其实刚才这位“美人指赌坊”掌柜推托不愿见客,实在是身体的原因,并非别有心机之辈。而细一打量此女,果然气血不足,弱不禁风。
“玉某略通医术,不如为姑娘瞧一瞧病,你看怎样?”
“是吗?那太谢谢前辈了,幸如烟在此先谢过前辈!”紫衫女子闻听此言,脸上立刻闪现一丝红霞。刚才牛二展现的威压太过强势,她一个炼气期的低阶修仙者根本受不了。而能施展出如此强大的威压,这说明眼前之人即使不是高阶修仙者,也是身居大修为,不是泛泛之辈。
当即名为幸如烟的紫衫女子起身对着牛二深施一礼,静等牛二的指点。
“幸姑娘,你且坐在座位上,玉某即刻与你把脉。”牛二深知男女授受不亲之礼术,对一位陌生女子,又是独处一室,他只能采取与当年威武将军赵峥之妻樊氏那般的把脉之法。
在幸如烟坐定之后,牛二三指一弹,射出三道细线,系在她手腕上。轻轻一拉,已经将细线拉紧。然后三指各搭在一个细线之上,手指轻动,感受幸如烟脉搏的变化。
一盏茶的时间,牛二徐徐出了一口长气。将细线撤去,他脸上顿显凝重之色。
“幸姑娘所言极是,此种毒经过这些年的不停渗透,早已遍及身体内各脏器。玉某虽有办法暂缓疼痛,可是若是想根除,实在是很难。”牛二显得一脸落寞和无奈。不过牛二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就问道:“此病是自己生的还是……”…,
这一问,幸如烟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幸如烟还是一脸的茫然,说道:“此病是我年幼时突然得的,在后来我曾问过母亲大人,她说我无缘无故的发起高烧,并且一连持续了数日不退。后来不停的治疗,服用汤药,烧渐渐的退了,可是此病就渐渐凸显出来。”
“还有这样的事?”牛二盯着幸如烟看了片刻,轻声道:“你可记的得此病之前是否接触过某些小动物之类?比如小兔子,小刺猬,或者小老鼠什么的……”
当牛二提起小老鼠,幸如烟猛然想起了什么,脸上一僵,轻轻道:“是,好像有这么回事,记得那日我在小院子里玩,被一只个头挺大的红毛老鼠咬了一口,因为这只老鼠全身的毛火红一片,所以至今还记得!”
“红毛老鼠?……”牛二一脸的疑惑。在他已知的信息中,有一种长着红毛的妖兽老鼠,其名为“赤炎鼠”,是一种火属性的小型妖兽,能喷发火球等最普通的技能,几乎没有威力。
它们一般等阶极低,成年的赤炎鼠也就是二三阶的妖兽,并且都是别的妖兽可口的食物。
很快牛二否定了赤炎鼠,赤炎鼠虽属妖兽,可是本身无毒,一般的情况下也不会主动去攻击人类。同时,一只低阶的妖兽出现在人类聚居的地方,也不太可能。
此后,牛二想了半天,也没有得出这种具有毒性红毛老鼠的出处。最终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这时,他已看到幸如烟满脸的失望之色,心里郁闷之极。医者就是为了患者根除顽疾,使他们解除痛苦,恢复健康的身体。面对一种怪病无能为力,他作为一位医者顿感无奈。
“前辈不必挂在心上,小女子十几年来多方求医,已然料定这样的结果。”幸如烟察言观色,看出牛二的失落神色,转过去劝解他道。
“玉某认为世上之病总有解决的方法,此事玉某一定铭记在心,若是以后有了机缘,化解其毒也不是没有可能。”牛二神色一正,非常认真的说道。
之后,牛二取出两个小玉瓶,一瓶里面有味丹药名“清灵丹”。此丹药提神明目,化毒驱邪,是一味极为不错的解毒丹药。另一瓶的里面丹药名“培元丹”,此丹药固本培元,疏通气血,活络筋骨,对如今的幸如烟来说也是一剂良方。
将两个小玉瓶赠于幸如烟,牛二仍然不放心,自己非常慎重的又为她开了一剂汤药,并嘱咐道:“此汤药七日为一疗程,间隔七日,共需七个疗程,为七七四十九日,幸姑娘可要记下了!”
幸如烟对牛二刮目相看。
两人初次见面,开始还有些不愉快的小误会,而通过瞧病这一事,便能够证明牛二的心性善良,并不是借机为自己获得私利。
“前辈,有话直说吧,小女子能力之内,绝不会搪塞推脱。”幸如烟慧如炬,料定牛二不会无故前来拜访,既然对方表现的极为真诚,她也没有必要强加掩饰了。
“爽快,幸姑娘冰雪聪明,让人敬佩。玉某此来是有件事想与幸姑娘做笔交易,可是眼下已知幸姑娘的为人,交易就免了。”牛二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玉某乃是路经此地,略作调整,他日玉某还要启程离开,并不打算在此久居。可是不巧在西山偶遇杨氏兄弟,他二人秉性淳朴善良,玉某担心走后这杨氏兄弟会被人欺负,就想着为他兄弟找一个靠山,看幸姑娘的手段,相信此事还不难做吧。”…,
牛二心知肚明,能在榆林镇开设赌坊,幸如烟可不会表面所显示的如此文弱,必定有其不凡之处。
“前辈将那杨氏兄弟带来赌坊没有,若是带来了,也请他二人到此一叙。”幸如烟轻笑道。
“他俩此刻正在楼下玩的上瘾呢,杨氏兄弟是铁匠出身,怕是受不了你的招待,刚刚他二人小试身手,在兴头上,很可能也不情愿再做别的事情。”牛二摇头笑道。
“这倒难不住我。”幸如烟长袖一拂,抛出一物悬浮在半空中。仔细一看,却是一个拳头大小的水晶球。那水晶球通体晶莹剔透,流光移转。
幸如烟掐诀念咒,口中念念有词,猛的玉指一点,水晶球彩光乍现,在彩光中渐渐浮现一个模糊的画面。等到画面清晰,才看清楚原来水晶球所显示的画面正是一楼大厅的场景。
“妙哉,妙哉!”牛二连夸两句,眼睛盯着水晶球上的画面,轻笑道:“辛姑娘,东南角角落那个赌桌上,身着粗布衣服的那二位便是杨氏兄弟。”
因为杨氏兄弟仍然身着粗布衣服,所以在衣衫鲜亮的人群中很容易就辨别出他们。此刻杨氏兄弟袖面高挽,露出他们健壮突显力量的小臂。不过,二人现在的神色已经和别的赌徒一般无二,都是眼睛瞪得溜圆,全神贯注的盯在赌桌上,对外面的一切置若罔闻。
将画面巧妙的定格在杨氏兄弟所在的赌桌上,幸如烟轻轻摇头,说道:“前辈,看来你让小女子照顾的杨氏兄弟就要变成赌徒了,这应该不是你的本意吧。”
“幸姑娘此话说错了,他们兄弟涉世未深,让他们见识一下另类的生活也未曾不可。但若是沉迷于此不可自拔,就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了。”牛二微眯了眼睛,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