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润发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脑子里晕晕乎乎的,好像喝的烂醉,飘飘忽忽的,胸中一阵阵的翻腾,说不上是难受还是舒坦。
眉心冰冰凉凉,丝丝的凉意缓缓的蔓延至全身。让他有种错觉,好像自己的全身正被细细的蛛网给包裹着,一种未知的波动,正默默的在自己身体深处探出嫩芽。
良久,袁润发艰难的撑起沉重的眼皮。正是白天,房间里柔和的阳光都显的有些刺眼。他撑起身来,看到方之卿正坐在窗下煮着茶,阳光洒在他的肩头,神色安祥。而小豆丁则趴在他的对面呼呼大睡,晶莹的口水拖的老长。
听到袁润发的动静,方之卿惊讶的说道:“发哥,你醒了!”
袁润发揉了揉头发说道:“我睡了多久?”
方之卿走了过来神色关切:“有一天一夜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袁润发捏了捏手臂,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浑身有些酥软:“没事,就是有些脱力了。”
小豆丁也醒了过来,见到袁润发朝他望来,他心虚的不敢去看袁润发,说了句:“我去叫小小姐来。”
说完就要溜之大吉,那样子跟见了鬼一样。
袁润发眼睛一翻,伸手就捏着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过来。
“干嘛?我刚一醒你就跑,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闯祸了?”
小豆丁干笑道:“哪有,哪有,我这么乖又怎么会做坏事呢?这明显不可能是不是?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小小姐眼睛都不敢合,你醒了我当然要第一时间去通知她喽。”
袁润发一脸的不信:“是吗?”
小豆丁一连点头。
袁润发揪着小豆丁柔嫩的胖脸:“你心虚什么?”
小豆丁一把拍开他的手,硬着脖子说道:“谁,谁心虚了。”
袁润发伸手就捏着小豆丁的手,小豆丁连忙握紧拳头。袁润发一瞪眼:“给我看看,手上有什么东西?”
小豆丁说:“没有,什么都没有!”
袁润发作势就要去掰,小豆丁抱着拳头就在地上打滚。
“给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不给,不给就不给。”
两人一下就闹成了一团。
面对小豆丁的严防死守,袁润发一时也无数下手,眼珠子一转就在小豆丁的胳肢窝里挠痒痒。
小豆丁顿时惨叫的跟杀鸡一样,一个劲的往袁润发裤裆下钻。
这时苏小小听见动静快步走了进来,见到袁润发生龙活虎的正跟小豆丁打闹,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一手抱着几件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一手托着小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晶莹的稀粥,几碟凉菜。
苏小小来了,袁润发也不好再后者脸皮跟小豆丁闹了,一个劲儿的挠头傻笑。
放下手中的东西,苏小小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先把衣服穿了,小心着凉,伤好些了么?”
袁润发披上苏小小递过来的衣服,大大咧咧的说:“没事,我皮糙肉厚的,伤不了我。”
苏小小知道袁润发异于常人,便也就信了他的话。她将几碟小菜摆在桌上,然后盛了碗稀粥说道:“你睡了一天一夜了,先吃点东西。”
听苏小小这么一说,袁润发本来没什么,现在反倒饿了。
端起瓷碗,温度刚好,尝了一口,粥熬的十分细腻。
苏小小从口中拿出一支比拇指稍大的瓷瓶对小豆丁说:“豆丁,我向观主求了些药,来让我帮你上点药,伤口别化脓了。”
小豆丁赶忙说:“没事,没事,我没受伤,不用药不用药的。”
袁润发眉头一皱:“豆丁,你受伤了?”
小豆丁刚要敷衍过去,但是在袁润发灼灼的目光之下,终是没有说出口,心中五味翻涌的低了下头。
“伤在哪儿了?我看看?”
小豆丁颤颤 伸出肉呼呼的拳头,然后缓缓的摊开手掌。
袁润发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小豆丁白皙粉嫩的小手掌上歪歪扭扭的斜着一道足足有七八厘米的伤口,伤口狰狞,边缘青紫,粉肉外翻。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大片大片的龟裂,朝外渗着丝丝缕缕的鲜血。
“什么有这么大的伤口!”
要知道小豆丁可是神灵之体,本身肉体的再生愈合力就极强,袁润发很清楚,在凡间界很少有东西能够伤到小豆丁,就算不小心伤到了,也能够迅速的愈合伤口。与小豆丁这段时间的相处以来,他浑身上下根本就是一点点的伤痕都没有,就跟是一尊瓷娃娃一样。
如今竟在他的手掌之上留下这么深的一道伤口,袁润发如何能补惊讶。
仔细回想,袁润发心中便已了然了,在这云台观之中自然不可能有人伤的了小豆丁,那么这伤口也就必然是他自己弄的。
自己与夏知命一战,自己的状况自然是心知肚明,能够留下一命本身就是走了天大的运了,又怎么会没有一点伤患留下?
袁润发不傻,他又如何想不透其中的缘由……
他低着头,慢慢的,轻轻的,仔仔细细的给小豆丁抹着云台观的疗伤圣药,心中各种感触彼此交织着。
袁润发低着头,不让他们看到自己红了眼眶。
“你啊,什么时候才不这么要强,伤了为什么不说呢?”
小豆丁咧着嘴笑着,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没事,区区一道小口子,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唉唉,你轻点,疼。”
袁润发笑了,心中不经一阵哽咽。
他如何能不知道,小豆丁这伤绝对不止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看他神色如此萎靡,分明是重伤了元气。
值得吗?你是天庭尊贵的二太子,我只是一个在尘世中垂死挣扎的蝼蚁啊。
没过一会儿,小豆丁又有些昏昏欲睡了,很快就趴在床头沉沉的睡去。
对于小豆丁的状态,袁润发很是担忧。
苏小小安静的收拾这碗筷,方之卿一边煮着茶一边对袁润发说着他昏迷之后的事情。
对于纯阳那笙的争夺很快就收场了,一众人如何与势大力雄的云台观争锋。
而清幽谷一众,失去了夏知命的带领,剩下的一些年轻一辈弟子也不足以与云台观抗衡。夏知命身陨,重宝遗失,他们值得忍气吞声,最终提前离开了。
只是免不了恨云台观,更恨袁润发了。
回想起夏知命黯然陨落的场景,袁润发心潮起伏,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憋屈。
这一仗自己的确是赢了,却赢的如此不痛快,心中堵的难受。
袁润发也不顾杯中茶水滚烫,仰头便饮下,骂了一句:“娘操的永乐宫!”
事已至此,袁润发心中虽然很是愤懑,但是也终是不能让时光倒流。
“这么说,最后那件纯阳法宝被云台观的那群牛鼻子给占了?”
方之卿点了点头说道:“这里是云台观的地盘,他们一瞪眼,又有谁敢跟他们去争。”
袁润发冷笑着说道:“老子拼死拼活的去冲锋陷阵,最后叫他们给摘了桃子,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方之卿笑着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袁润发霸道的说道:“是我的,怎么吃进去的,就怎么给我吐出来!”
方之卿自然是对袁润发信心十足,袁润发摸着下巴说道:“那群牛鼻子刚拿到那把玉尺才一天一夜,谅他们也没那个本事这么短时间就能降服一件纯阳法宝。罗生塔,纯阳法宝,黄庭道士,江山社稷图。嘿嘿,正好一起。”
“对了,康伦飞升登仙具体是在什么时候?”
方之卿回道:“就在明天了,正午时分。”
袁润发看了看天色,尚早,便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角说道:“赶早不赶晚,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去闯闯罗生塔。”
相对于纯阳那笙来说,袁润发对于江山社稷图的渴望要更加的强烈,不过,不管是纯阳法宝还是江山社稷图,袁润发都是志在必得。
云台观宫殿重叠,金碧辉煌,大气磅礴。
但是罗生塔所在的区域却格外的荒凉,甚至有种破败阴森的感觉。
一片庞大的区域中,孤零零的立着一座巨塔。
巨塔下立着一面残破斑驳的失败,石碑上浸着鲜血,好似从来都不曾干枯过、
罗生塔,云台观第一境地,也是三大世家中最神秘的绝境,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人杰在塔中铭刻心血于其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