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严灼严焰两兄弟回到泽国之后,那个冰魂雪魄的人早已等在了泽国的皇宫之中。泽国的老皇帝满面愁容,对着那个女子絮絮叨叨着泽国如今的局势,说来也可笑,他一个年过六旬的人居然向一个小辈吐露烦忧。只是当这个女子出现的那一刻起,他便被她的安逸平和感染,仿佛有什么心事和她讲讲之后心境便会缓和一些了,在朝堂之上皇宫之中能这样听他讲话的人已经不多了。
只见那个剔透的女子手中端着清茶,她慢慢地抿了一口;“那皇上为何不立严焰为太子呢?恕倾颜直言,在能力胸怀方面大皇子与二皇子相差实在是远,若是立二皇子为太子的话,既有利于天下也顺应了民意,何乐而不为呢?”
皇上严山光颓败地靠在椅背上,眼神灰暗:“朕又何尝不明白呢?只是焰儿对一阳国南方女子极其痴情,要美人而不要江山,朕也是怕他把这国家误了呀。如此还不如直接选灼儿为太子,第一他是大皇子,第二便是他虽没有焰儿的雄才大略,但也能审时度势,于乱世中自保。”
“难道皇上要的只是自保而已?倾颜来时便表明了态度,若是皇上能立严焰为太子,那么倾颜便会鼎力相助其统一天下,不知皇上可有此野心?”
泽国皇上眼神闪了闪,微不可见地笑了,小姑娘终究是小姑娘,虽然洛水城的那一战她指挥得确实漂亮,但不管她曾经有过什么辉煌,那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那些话他就暂且当做玩笑来看吧:“朕会慎重考虑的。”虽说他对眼前的女子颇有好感,但是这不代表他堂堂一国之君要听从一个小女子的建议而随意改动国家的继承人。
凌倾颜睿智的水眸中着洞悉一切的笑意,她敛眉:“皇上定要好好考虑倾颜的建议,今后倾颜会以行动来证明倾颜所言真假,若是皇上肯给二皇子一个机会的话。”
皇上微微正视她的话,却还是将信将疑,一个弱小的女子能对这天下起到多大的作用?直到以后他才明白自己那时的想法浅陋至极,就是这个衣不带水高贵优雅的女子拥有着颠覆天下扭转乾坤的力量,也是自己的一时浅陋导致了泽国今后的结局。他定了定神:“其实朕何尝不喜欢焰儿,只是如果要让他做皇帝,那么朕只有一个条件,就是放弃那个女人。”
凌倾颜细而弯的眉毛稍稍皱了皱便又舒展开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只是她不曾说,别人也就无从知道了:“若是如此的话,我们便都和二皇子谈谈吧。”
皇上严山光叹了口气:“朕是什么都说了什么都做了,可焰儿就是喜欢那个女子喜欢得紧,他自小便是冷静沉默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相比阳国的皇上卓坤舆,这泽国的皇上显得好相处得多。
“嗯,那便让他自己选择吧。若是二皇子的确不能够成为泽国未来的皇帝,那倾颜定然不会强求。”凌倾颜站起身来,窈窕纤细的身姿宛若一朵盛开的白莲。
严灼严焰走进这里时,便看见那个不似人间女子的人儿正安静出尘地站着。严灼认出她是那日城楼之上指挥作战的女子,眼中升上的有玩味、兴致盎然以及一丝怒恨,这样美丽而睿智的女子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占为己有的冲动。而严焰则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不扰皇上父子团聚,倾颜先行离开了。”凌倾颜白衣出尘,风姿卓然,让老皇上不禁想到底是怎样出色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这样天下无双的女子?这世上不知可还有人有资格与她并肩?
而此时的阳国京城便不够安宁了,针对那日咱小王爷公然抗旨之事,朝中议论纷纷,尤其是气坏了阳国的九五之尊卓坤舆。书房之中,太子卓越恶狠狠地上前说道:“父皇,卓君临敬酒不吃吃罚酒公然抗旨,在各国皇子面前折损了父皇的颜面,真是罪不可恕!”
罪不可恕?皇上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诡异的笑意,还真是罪无可恕呢,君临呀,这你就不要怪皇伯父狠心了,是你堵死了自己的最后一步退路。他转身叫了候在身边的太子,他闭上了眼缓缓说道:“记着些吧,安逸王爷拒婚抗旨,实属大罪,但念在其驻守边关护我阳国土地人民,便判处其终身留在封地,无朝廷宣召不可擅自入境京。”
太子卓越忽然阳光满面,大呼父王英明:“如此一来,就相当于将卓君临终身监禁在了洛水城,而德王依旧在京中,就算他想有什么异动也是会有所顾忌的。父王此举真是英明。”
卓越说了半天,却见皇上倚靠在椅背上,额头上的皱纹昭示着这个狠戾决绝的皇上已渐渐步入苍老,如今的天下该是由他们年轻人顶起了。卓越心中热潮翻涌,对那个红衣如火的人的怨恨更加深沉。
第二日圣旨便降到了德王府,德王早已明晓会是这个结局,如今卓君临锋芒太盛,又与凌倾颜牵连太深,必然是会让皇上忌惮甚至打压。只是皇兄,难道你依旧是当年那样不近人情那个的性子吗?如今你终于开始行动了,如果你对君临不满的话,那么下一个打压的人会不会就是臣弟了?
卓君临眼神深邃,看着日益苍老的德王,他暗暗叹了口气:“君临自小便不让父王省心,如今长大了又不能在身旁侍奉,孩儿真是不孝至极。”
德王宠溺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什么呢,傻孩子,不管怎么样,你始终是令父王骄傲的儿子,父王永远会站在你身后。你尽管去吧,照顾好自己。”
聪明如卓君临,自然听得懂德王话中的意思,在他和皇上之间,德王选择了他。只是今后风云变幻,若是父王有难,他纵是有心,恐怕也鞭长莫及,只希望皇上会念及兄弟之情不要为难德王。卓君临心头一热伸手抱住了他的老父亲:“父王,谢谢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