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一笑红颜过, 忐忑半生才子痴。 人云此为前生怨, 其中滋味谁人知?
凌玥国皇宫。
皇帝睡醒之后,已将近黄昏,他匆忙去了御书房,诏纥石烈喆见他。
“臣参见皇上。”纥石烈喆迅速来了。
皇帝严厉的瞪着他,问道:“纥石烈喆,朕想问你,公主离宫,你可知道实情?你为什么要协助公主离宫,协助她躲避朕的寻找?”
纥石烈喆跪在地下道:“臣罪该万死!臣什么也不知道,臣只是对公主唯命是从。”
“当真?”皇帝不相信地看着他。
“臣不敢欺君。”纥石烈喆道。
皇帝看着他,知道他素来是最忠诚的人,便叹了口气道:“你呀!你这是愚忠!你怎么能跟着她这般胡闹。”
“臣想公主不是胡闹,公主一定有她自己的原因。”纥石烈喆道。
皇帝沉思了,他见问不出什么,挥手叫纥石烈喆下去。
“皇上,臣有一事相求。”纥石烈喆依旧跪在地下,道。
“什么?”皇帝问。
“臣想请求和公主一起去翼国,臣还是那句话,终身保护公主。”纥石烈喆道。
皇帝看了他一会,点了点头道:“可惜月儿不愿招你为驸马,她若是嫁给你,朕就一辈子都安心了。”
纥石烈喆低着头,跪着沉默了几秒后,起身默默地退出去了。这个铮铮铁汉,在走出御书房,绕过几段长廊后,流下了两行泪。
他回到月影殿外面时,颜紫月也睡醒了起来,正在殿外踮着脚找他。
“大哥!”她看到纥石烈喆,小跑着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亲热地叫了一句,猛一抬头看他,却见他眼睛红红的,忙问:“大哥,你怎么了?”
纥石烈喆怔怔地看了她一会,掰开她的手,默默地走开了。
“大哥!”颜紫月跟上去叫他。
“啪啪啪”三声鼓掌的声音传来,桑铎太子与几个随从从另一条走廊走了过来,桑铎摇着折扇,头上戴着束发紫金冠,穿一件紫色绸缎长褂,束着金丝五彩长惠宫绦,面如傅粉,眼如秋波,唇如施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好一对情深意切的兄妹,本太子真是感动啊。”
“你来做什么?”颜紫月蹙着眉白了他一眼,这厮外貌着实好看,就是阳光不足,阴气有余,不是自己喜欢的型,而且他还跟着耍阴谋,就更加令她讨厌了。
“来看看太子妃——”桑铎拖着声音说。
“还没有成亲呢,谁是你太子妃!哼!本公主的闺房,太子你还没资格进来吧。”颜紫月没好气地说。
“哈哈,本太子没说要进去,只是游园游到了公主这里,见公主站在外面,和公主打个招呼而已。”桑铎好脾气地笑着。
颜紫月懒得理他,转身想回月影殿。
“公主,明儿你就要和我去翼国了,今晚好好休息啊!我可是激动得会要失眠了。”桑铎还在她身后嬉皮笑脸。
讨厌!颜紫月撇了撇嘴,进了月影殿。明天就要去翼国了,等着自己的将是什么命运呢?难道从此后就被这些恶人控制着,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吗?她郁闷地又趴到床上。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外面传来太监的传唤。
颜紫月想见皇上,听到皇后这个名就恨得咬牙,她从床上起来迎驾。
“月儿。”皇帝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叹了口气。
“父皇。”颜紫月好想一股脑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他,但看到卓美冷笑着看着她的眼,便什么也不敢说了。被蛊虫吞噬后是个什么惨样啊!她简直要疯了!
“月儿,你真的愿意去翼国吗?父皇舍不得你呀。”皇帝抚摸着她的头发,怜爱地说。
颜紫月终于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卓美一惊,忙过来假意为她擦眼泪,将她从皇帝怀里拉到自己怀里,抱着她,在她的后背轻轻掐了一下。颜紫月越过她的肩膀,看到了殿门口阴森森站着的小李子。
“母后!”颜紫月大叫一声,又将泪眼看着皇帝,“父皇,儿臣也舍不得你们!”然后她做娇羞状,接着说:“可是桑铎表哥一表人才,又是太子,儿臣愿意和他去翼国。”
卓美微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皇上,女儿家大了,总是要出嫁的,您也不能收着她一辈子,您看人家情投意合的,您就欢欢喜喜嫁公主吧。”她松开颜紫月,笑着拉着皇帝的手道。
“既是这样,父皇就放心了,只是明天就走,太过匆忙,父皇都来不及跟你多说说话——”皇帝有些哽咽。
颜紫月的眼泪又忍不住了,她扑到皇帝怀里,无声地呜咽。
“纥石烈喆已请命跟随你去翼国,朕心里多少踏实一点。”皇帝流下泪来。
“他也去?”颜紫月听到这个消息振奋了一下,最少烈喆在身边,她不会觉得是孤军作战,不会觉得那么无助,恐惧。
卓美听说也吃了一惊,但没有动声色。
“是,纥石烈喆早就发过誓言,一辈子以保护公主为己任。”皇帝道。
颜紫月的眼光望向殿外,心里对纥石烈喆充满了感激与愧疚。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而他的情,却是一腔可怜可叹的单恋,他的痛苦,她却永远无力去为他抚平。
“皇上,该晚膳了,我们走吧。”卓美皇后对皇帝道。
“嗯,月儿与我们一起吗?”皇帝问。
颜紫月怕控制不住感情,又对卓美及其厌恶,看着她也会吃不下东西,便摇了摇头说:“父皇,儿臣很累,只想早点歇息。”
“皇上,月儿这几天舟车劳顿,明天又要前往翼国,还是让她早些歇着吧。”卓美忙附和。
皇帝无奈,只得闷闷地离开了月影殿,晚膳时,卓美皇后始终不离左右,生怕他今晚还问东问西,或者改变主意,便不断斟酒,直至将他彻底灌醉,命太监将他扶去凤仪殿躺下才放了心。只盼着今晚快过,明天公主上了去翼国的马车,她就大功告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