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再次来到宰相府,将宰相府的人又都聚集在一起,她一个一个地仔细看过之后,又伸出手一个一个地在他们脸上摸摸,确认是不是带着面具,但是所有的人都是真实面孔。太后失望地坐了下来,沉思一会,突然像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走到丫鬟群里,厉声喝问:“春香,春香呢?”
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
“春香回老家去了。”萧夫人答道。
“这么巧?”太后不信任地看着他。
“丫头们每天都有进进出出的,这也没什么巧呢,春香昨儿您不是仔细看过了吗?”萧夫人笑道。
太后没有证据,也不便再说什么,带着满腹疑团离开了萧府。
颜紫月在老婆婆家吃饱睡好后,精神好了很多,她又跑到后墙去观察宰相府的动静,看着太后又一次进去宰相府,然后阴沉着脸离开。
“月儿啊,你进来歇着吧,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了。”老婆婆怜惜地叫她。
颜紫月从墙上跳下来,两只脚确实冻得麻木了,她揉了揉小腿,走进屋子。
外面巷子里又开始响起官兵的敲门声,颜紫月与老婆婆紧张地站在了一起。
“跟我来!”老婆婆拉着颜紫月从屋子的后门出去,指着一个地窖说:“快躲进去。”颜紫月来不及思考,慌忙跳进地窖里,老婆婆拿起一个盖盖上,里面顿时一片漆黑,颜紫月吓得缩成一团。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毒虫,老鼠,蟑螂?她头皮发麻的想着,只盼外面的官兵快走。
“老婆子,有没有私藏朝廷要犯?”外面传来官兵的问话,杂乱的脚步声,乒乒乓乓的脆响声。
“官爷,这里就住着老婆子一个人做点小生意,没别的人了,求官爷不要再砸烂老婆子的东西了。”老婆婆的哀求。
官兵们没理她,对着屋子里冲去,“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搜!”
一会儿,颜紫月感觉他们的脚步往后院来了,她握紧拳头,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官爷,后院什么也没有,求求你们不要再砸老婆子的东西了,老婆子可是靠它们为生啊!”老婆婆追着官兵叫嚷。
“滚开!”有人大叫。
“砰——”什么打碎了!
“啊——”老婆婆尖叫。
“说了不要你拦着,你这老太婆偏要拦着!我没想杀你的,是你自己找的!”有人恶狠狠地吼着。
难道老婆婆拦着他们来后院,被他们杀了?颜紫月心里一惊,一阵怒火油然而生,她再也躲不下去了,站起身将地窖的盖掀开,从地窖里跳出来,老婆婆已倒在了地下,她的头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血正从后脑勺汩汩流出。
“干娘!”颜紫月跑过去,抱起老婆婆哭喊。
官兵们见地窖里跳出一个人,全都提刀围住了她。
“这死老婆子,果然藏了人,难怪不让我们进来!”为首的官兵一步一步朝颜紫月逼来。
“老大小心,据说她妖术很厉害!”跟在他后面的几个说道。
颜紫月将老婆婆放下,怒斥道:“我没有妖术,是有人要陷害我,在太后面前胡说的!你们这些王八蛋,竟然残杀无辜,我今天一个也不会饶了你们!”她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根扁担。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老婆子拦住我们,是她自己找死!”官兵头子说完,已攻了过来。
颜紫月本来是个最胆小,最怕伤到别人的人,现在见婆婆惨死,也横了心,她运起内力,抡起扁担一通乱打,一时间,只听院内哀嚎连连,官兵们纷纷滚落地上,有的断了腿,有的折了手,有被打中头的,当场倒地便死。那带头的更是早就被她几扁担砍得口喷鲜血,死在院子的角落里了。
颜紫月发了一阵狂,她怕更多的官兵赶来,便将扁担一丢,脚踏凌波微步逃出院子,胡乱顺着小巷狂跑。
去哪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出了奔跑,她不知该怎么办,想起为她惨死的老婆婆,她忍不住痛哭,她再也不敢躲去别人家里了,无端给人带来灾难。
“晨曦,早知这样,不如和你去西北,你哪里知道,这后宫里,比西征的路更可怕!更残酷!”她喃喃自语。
“站住!站住!”
后面传来追赶声,颜紫月顾不得伤心,使出内力,飞檐走壁,一会到了城墙脚下,她脚尖一点,飞上城墙,跳出墙外,往对面一座大山狂跑。
跑到山底下,她回头看看,追兵早就被她甩下好远了,她吁了口气,不顾一切的往山里爬。
“不管山里是有猛虎,还是狮子,还是野猪,总之都比外面安全!”她一边想着,一边爬到了丛林深处。
她停下来,找了处平坦的地方坐下休息,过了好一会,才将气力恢复。
她起身转悠了一会,居然找到了一个石洞,石洞里刚好可以容纳她躺下,只是地下潮湿,她不敢直接睡,便出来四处找了些干枯的树叶树枝,抱到树洞里铺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弄好睡觉的地方后,肚子也开始咕咕叫起来,她出了石洞,四处看看,冬天快来了,树林里竟然没有什么野果可以充饥,她叹口气,颓然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饿着我也就算了,饿着孩子怎么办呢?”她摸着肚子,突然觉得无比凄凉,不禁又泪如雨下。
但是她终究还是不敢下山去找吃的,就这样一直哭到天黑,忍着饥饿进了石洞躺下。
想起从前几次逃命都有纥石烈喆在身边保护,如今他若是在,一定会想办法不让她挨冻受饿。“大哥,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在受苦?”她干脆嚎啕大哭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又饿又累,迷迷糊糊地便进入了梦乡,梦里,她感觉有个暖烘烘的怀抱抱住了她,像小时候妈妈抱着一样,然后,她就真的像变成了婴儿,她觉得好饿,她张开嘴寻觅着,最后含住了一个柔软的奶头,她开始吮吸,甘甜的奶水吸入口中,她难耐的饥饿终于消失。
吃饱以后,她吐出奶头,突然惊醒,伸手摸摸嘴唇,真的有汁液,而且,她确认,身边有一个暖暖的,毛茸茸的动物,她“啊”地尖叫,抬起头,看到黑黝黝的石洞里,有一双闪着绿光的眼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