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璃儿移居宫中,颜紫月少了个说话的伴,又加上心事繁多,翻来覆去失眠了。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入秋的夜晚有了丝丝凉意,她披了件轻纱外衣,走出屋子,信步走入花草茵茵的后院。
衣角被夜风吹起,夜深人静,黄叶瑟瑟间,她突然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忙循声过去,只见桂花树下,萧翎靠在树上,呆望着天边的明月叹息。
“萧翎哥哥。”颜紫月走过去。
“月儿,你还没睡吗?”萧翎忙站好,问她。
“睡不着。”颜紫月苦笑。
“今晚月色不错,既是都睡不着,不如叫人送点酒菜过来,我们兄妹说说话。”萧翎笑道。
“好啊。”颜紫月在桂花树下的小石桌旁坐下。
下人一会便将酒菜端来,还为颜紫月送来一个软垫,颜紫月笑道:“萧翎哥哥,想不到你这么细心,若是哪个姑娘嫁给你,她就有福了。”
萧翎的神色却黯然了,他叹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怎么这么说呢?璃儿知道你的心吗?”颜紫月问。
萧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的心。”
“那你就下此结论?追女孩不能这么消极嘛。”颜紫月说道。
“可是我感觉她对我没意思,今天她回来接东西,看见我都不像平时了,她叫我萧督统,感觉很疏远。”萧翎道。
“是你多心了吧?总不会进宫一天就变了吧?”颜紫月皱眉。
“也许吧,但我感觉不太对劲。”萧翎道。
“今天皇上跟我说,他想立璃儿为皇妃,不过后来又否决了。”颜紫月说道。
“什么?”萧翎将酒杯放下,站了起来,“皇上他这么快就不记得你了?为什么突然就想要立皇妃?”
颜紫月沉默了,她不能将轩辕晨曦的真实想法去乱和别人说,一来尊重他,二来也免除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说出来只怕人人阻拦。
“他以为我死了,一个死了的人总是记着有什么用呢,他该做的事情,总是要做的。”颜紫月幽幽地说。
萧翎的剑眉锁成了疙瘩,他愤懑地说:“难道帝皇的心就真的都这般凉薄善变?才轰轰烈烈地要立你为大行皇后,好像有多痴情,如今才多久,他就要册立皇妃,他若是立璃儿为妃,那你怎么办?难道你真的一辈子都不与他相认了吗?或者,你去与他相认,将来与璃儿争宠?我真不敢想象,一对好姐妹,却要成为那样尴尬的身份。”
“我担心的倒不是这个,我担心璃儿,一辈子寂静孤单,享受不到人生该有的乐趣,一旦被立为妃,只怕就是她悲剧的开始。”颜紫月说。
萧翎坐下来,重重地叹口气。
“皇上和太后明天会出宫秋游。”颜紫月说。
萧翎点点头:“我知道,我们这些王公贵族都被邀请了。”
“秋游时,你不找个机会和璃儿表白吗?要不我去跟她说好吗?”颜紫月问。
“她现在已是郡主,身份不同了,太后这般恩宠她,只怕早存了心思要立她为皇妃的,我似乎不方便去和她说什么。”萧翎道。
“那我找机会问问她吧,对了,秋游回宫后,皇上要广选秀女,充实后宫。”颜紫月说。
萧翎再次震怒地站起,冷笑道:“哈哈,这就是帝王!帝王的感情!月儿,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吗?你不心疼吗?我看你还是忘了对他的感情吧,你看你现在,为了他堂堂的公主不能做,还要乔装打扮,装聋作哑,你值得吗?”
面对萧翎的愤怒,颜紫月不置可否地笑笑,她无法跟他去解释皇上的所作所为,她唯一想做的,只是阻止程璃儿去成为他们这段爱情的牺牲品。
“不早了,我回房休息去,明天我找机会问问璃儿吧,如果她喜欢你,不想做妃子,我会劝说皇上不册立她的,还可以劝皇上,将她指婚与你,你安心地去睡吧,我相信璃儿,应该不会有去做妃子的想法吧。”颜紫月说完,起身告辞回房。
一夜无语,第二天她到达皇宫时,出游的队伍已准备齐全,轩辕晨曦骑着马,器宇轩昂地在最前面,后面跟满了御林军,萧翎也英武地跟随在他身边。
“程宵,快到朕身边来。”轩辕晨曦看到她,温和地笑着叫她过来,颜紫月忙打马过去,和萧翎一左一右在他身边。
太后的凤辇出来了,程璃儿与解忧公主坐在她身边,揉腿捶肩,说说笑笑,甚是融洽。轩辕晨曦回头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思忖他若是某天离开这里,有个人能这样承欢他的母亲,他可能会走得更安心。
一行人大半日功夫才旖旎到达围场,围场早有官员带领人马安营扎寨,迎接圣驾。
浩瀚的林海,辽阔的草地,蓝天白云,清风和煦,眼前的美景,依稀仿佛,让颜紫月回到了另一个场景——凌玥国围场,她不禁侧头去看轩辕晨曦,轩辕晨曦愣愣地望着远方,似乎也在出神。
“皇上!”一声清脆的呼唤惊醒二人,只见程璃儿换了男装,骑着一匹马,英姿勃勃地停在他们面前。
轩辕晨曦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睛不觉亮了一下,他笑了笑,说道:“璃儿女扮男装,也别有一种风味。”
程璃儿立马低下了头,粉面飞起红晕。
“她的英气与豪爽烂漫,却是你没有的,驾!”轩辕晨曦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打马便跑。
萧翎一直在默默看着程璃儿,程璃儿的所作所为以及表情已经彻底出卖了她的心思,他想已经用不着紫月去问她了。
他没有理她,策马去追皇上,却被太后派来的太监叫住:“萧督统,太后命您过去一下。”
萧翎领命,调转马头去太后的营帐。
“璃儿,我想问你一句话。”颜紫月也看出程璃儿今天的别有用心,但她还不死心,她不明白,程璃儿明明知道自己与轩辕晨曦的感情,却为何要这样。
“大哥,太后要我传令,命你过去保护解忧公主。”谁知程璃儿冷冷地对她说道。
大哥?颜紫月彻底懵了,她是程璃儿吗?与自己八拜金兰的好妹妹程璃儿,现在居然冷冷地叫自己大哥,看来萧翎的感觉是对的,她变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