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头!”马车外很快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这不像一起是撞车案,却反而像是老朋友相会。叶岚挑起车帘看着,却见对面车里也正撩起了车帘,叶岚倒吸一口凉气,可不是老朋友想遇么?对面车里正是刘子君!
子英自然也看见了对面车里的人,她惊喜地喊一声“哥哥”,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将叶岚推进了对面刘子君的马车里,还不忘对着刘子君道:“哥哥照顾好叶姐姐。”她刚刚说完,车夫也会意,再一次驾车狂奔,刘子君的马车很快转过了一个巷子不见了踪影,子英的马车却还在狂奔,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已经要超过马儿体力的极限。
子英的马车转过了几个路口很快就被拦住,外面响着急促的脚步声,子英知道正有很多人在向这边赶过来,她颇为不悦地大声道:“怎么回事?我急着赶路呢!”
外面立刻响起一个阴测测的声音:“本将怀疑小姐的车里藏着钦犯,定要查一查,还请小姐配合。”他说完就掀开车帘不顾子英的反对将子英拉出车外,对着身后的官兵吩咐道:“搜!”
刘子英气愤地喊道:“我车上什么也没有,你们欺人太甚,不许搜。”那人却是大声笑着对着手下人挥挥手,立刻就有人窜上马车去。刘子英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瞪着这些人。
那些人将马车翻了个遍,甚至连那个隔层也找了出来却就是没有找到半个人影,那领头的人讪讪地道:“既没什么可疑的,跑那么快做什么?”
子英也不甘示弱,回到:“我急着回家啊,再说了你们无缘无故地追我,我怎么能不跑。”那人不再说什么,带着人仓皇离开。
子英松了口气,上了马车回府,心里只祈祷着叶岚不要被上官叶迷抓回去。
叶岚此刻在刘子君的马车上难免要问一问如此深夜究竟要去哪里,刘子君也不看叶岚,只淡淡地道:“去东厂。”
叶岚怔了好一会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要去东厂,马车后面却已经有人追过来,那些人似乎骑着马,马蹄声清晰可闻,刘子君皱皱眉头,吩咐车夫再快一些,叶岚看他很淡定的样子,似乎是胸有成竹的,也不好说什么。
马车拐过一个巷子停在一个大门前,叶岚随着刘子君下了车进了那门里去,里面有个太监正在候着,他看见刘子君,就连忙道:“刘公子请随咱家来。”
刘子君淡淡点点头,道一句:“有劳公公”就跟在那太监身后向院里而去。叶岚跟在刘子君身后,两人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外面巷子里的马蹄声听了下来,叶岚莞尔一笑,怪不得刘子君会那么淡然,这是东厂的地盘,,谁有那样的胆子敢追进东厂来?
两人跟着那太监走了很久,叶岚边走边打量四周,这是个很大的院子,看起来像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府邸,亭台楼阁样样俱全。然而,转过几个回廊以后,再往里走便有了一股阴森之感,叶岚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抱紧了双臂。
又走了一段,隐隐有些恶臭传来,叶岚捏着鼻子皱皱眉头,忍着往前走,猛一抬头却看见一扇锁着的铁门。
那引路的太监跟守着铁门的侍卫说了些什么,侍卫便打开了铁门,叶岚跟在刘子君身后走了进去这才发现里面竟然是牢房。
这牢房里又阴暗又潮湿,不断有喊冤的声音传出来,牢房里头臭烘烘的,叶岚捂着鼻子心里暗自奇怪着这牢房里东厂的人是怎么审人的呢?
然而想起来东厂那些恶性,叶岚又可怜起这些被关在牢里的人们,他们大概都是无辜的吧,真正有罪的又能有几个呢?
叶岚正想着却忽然撞在刘子君的背上,她赶忙停住脚步,抬起头却见刘子君已经停了下来,眼睛正望着一处牢房里。
叶岚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牢里那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正是刘妈。叶岚吃了一惊,猛然想起来那个奇怪的女飞贼,她曾说过知道刘妈去了哪里,如今,可是她将这消息透漏给了东厂吗?
刘妈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有人在外面,也不向这边看,只是那么呆愣着。她身上带着些殷殷的血迹,那些伤口触目惊心。
叶岚不忍再看,扭开了头,却听那太监喝道:“你家主子来看你了。”那太监的声音尖尖细细的,配着这里阴森的气氛听起来很不舒服。那太监喊完见刘妈没有动静又大喊了一声,刘妈这才有了些反应,她转着浑浊的眸子看过来。
刘妈愣了好一会才认出眼前的人来,她猛然爬了过来,跪地磕头,边磕边喊道:“少爷,是老奴杀了夫人,老奴愿以死赎罪。”
刘妈很用力地磕着头,叶岚听着那咚咚的声响,只觉得头皮发麻,她猛然伸手扶住了刘妈,刘妈却并不领情,她将叶岚的手甩开后退了几步,知道叶岚倚在牢门上已经够不着她,才继续磕着头,她已经近乎疯狂了,每一次将头撞向大地似乎都抱着必死之心,因而也撞得格外地响。
“为什么?”刘子君问着,声音里满是痛苦。叶岚皱着眉看着他,他就这么信这个结果吗?看着刘妈身上那伤,若是屈打成招呢?可是她想起这是在东厂的地盘,又看见刘子君眼里有些隐忍,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刘妈停下她疯狂的动作,却是忽然笑了起来。“为什么?”她高声喊着,“哈哈,为什么……”刘妈笑着眼里却流出泪来,“少爷,你以为二夫人是什么人?她是我的亲侄女啊!”刘妈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叶岚怔住,刘府里的事情她不熟悉,这个二夫人是谁她也不清楚,她只是隐隐地知道刘家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刘子君却是一副了然的神情,他仰着头闭上了双眼,什么也不再说。一旁的太监倒是说道:“公子,您已经清楚了,这刘妈为替侄女报仇而杀了夫人。仵作也已经在夫人体内验出毒来,是砒霜。”
那太监边说边陪着笑:“公子可以将夫人的尸身领回去了,别误了下葬才好。”(未完待续)